第228章 自家人

  楊欣見這言少時低著頭也不說話，她還是詢問了他。


  “那小言是怎麽打算的呢？”


  這言少時也是個懂事的小夥子了，遇到什麽事情和選擇自然是能讓他自己做決定的了。楊欣雖然也挺喜歡這個男孩，人踏實又勤快還懂事的。但要是他真的想跟姐姐回他的娘家去，楊欣自然也不會勉強言少時留在這裏。


  言少時抬起頭看了一會姐姐又看了一會楊欣，似乎是做了個很艱難的決定。


  “姐……我……”


  言少芳還是跟以前一樣，臉上帶著質樸的笑容，聽人說話的時候大眼睛裏水汪汪地注視了人家，很有禮貌。


  又看了看這個已經漸漸熟悉的院子，他還是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定。


  “楊欣姐，我知道這段時間您和少煒哥都對我十分照顧。就是你們看我一個人可憐，所以讓我一起到家裏來過年。還有您，您真的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樣，對我百般照顧，我從來沒有見過像您這麽漂亮有休養有氣質，心地還這樣善良的女人。”


  言少時心裏現在隻打鼓，他正在楊欣和姐姐之間搖擺不定著。


  不知道後續會如何發展的言少時，索性就將自己心底想要說的話全部告訴給了楊欣，雖然這樣的坦誠讓言少時還有些不太適應，隻不過有些話再不說就晚了。


  被言少時這突如其來的一頓誇，楊欣還真是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現在已經是一名軍人了，我已經有能力可以保護好我想保護的人了。而且，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回老家看看了，說不定還有很多兒時的朋友也都心心念念盼著我回去。我……”


  見言少時這欲言又止的模樣，楊欣也算是全明白了。


  她伸出手來，摸了摸言少時的頭，完全一個長輩的模樣。


  “我明白的，小言你是你少煒哥的弟弟。更是我的弟弟，也是咱們家的一份子。所以你做的決定，無論是我還是少煒哥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的。”


  言少時緩緩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楊欣一臉溫柔的笑容，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頭去。


  “既然那麽想家，那就先跟姐姐回家住一段時間好了。但是，你可別忘了這裏也是你的家，以後想來的時候就來，可千萬不要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了。”


  楊欣想了個最折中的法子，與其讓這小子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地猶豫來猶豫去的，倒還不如直接大大方方地說開了多好。


  “那我以後還能來楊欣姐這兒嗎？”


  楊欣輕笑了兩聲，給言少時和言少芳遞了杯水去。


  “那是自然，這兒不也是你的家嗎？等部隊裏閑下來了，就跟你少煒哥回家裏來。我會給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還有你睡得床榻，我也會一直打掃幹淨的，不讓別人睡。”


  言少時感動極了，隻見他眼眶裏的淚花在打轉。這倒是看得楊欣也不知所措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磨磨蹭蹭的了，姐姐大老遠地過來了。去叫你少煒哥帶你上街去買點好菜，我給你們都做點好吃的。”


  楊欣換了個開心的話題，這言少時雖然是個年輕小夥子，但這心智就像是個跟大壯似的孩子。一提到上街就直樂嗬，好像是個纏著大人買糖的半大小子。


  “這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們照顧了少時這麽久，怎好意思再勞煩你。”


  言少芳見這少時飛快地衝到裏屋裏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耳邊的碎發。看起來這言家姐弟倒是有些相似的，剛見到陌生人時都不好意思，說話也結巴。


  但楊欣可不是個怕生的，她一把拉過了言少芳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很是親切和友好。


  “少芳，你就不要這麽客氣了。小言在我們家這段時間裏，別說是我了。這劉少煒，還有孩子們都是喜歡他的。這小子就是心智不成熟了點，但人也是踏踏實實又心地善良，多好的孩子。我們都已經把他也當做自家的親人了，哪有什麽麻不麻煩，客不客氣的呢？”


  見楊欣這麽熱心腸的，這言少芳竟然也有些哽咽起來。


  “說起來啊，這少時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年紀輕輕地就到處漂泊到處受苦。回到村子裏也是因為我隨口說的那一句話……也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爭氣，一直都沒給他過上個好日子。”


  楊欣從口袋裏掏出了塊洗的幹幹淨淨的手帕遞給了她，見她一時之間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她竟也一時之間開始紅了眼眶。


  “好在是我這弟弟也是懂事，後麵去了部隊，又肯吃苦又不怕疼不怕累的。但說到底，哪有人不怕疼不怕苦的。我剛剛就看他的手指頭上起的一個個的凍瘡。現在還好，等過些日子天氣暖和了，這又疼又癢的指不定多難受。”


  楊欣同樣是作為一個女人，又如何不能理解言少芳的難處。若不是真的遇到了麻煩，或者是受到了牽絆。這好好的姐弟倆，也不至於到現在才相認的。


  “少芳啊，你光說你弟弟了。你這日子過得咋樣啊？我聽著小言說，你已經嫁了人了，家裏可好啊？”


  言少芳聽楊欣問起了她這家庭來，這才將臉上的眼淚給使勁地擦幹。看起來她提到她這個小家，就滿肚子氣。看她那嘴巴也硬是張了又關，關了又張的，半天都沒說出個話來。


  “好了好了，這事怪我，你們姐弟倆這才好不容易相見。咱們就聊點開心的事情多好，不光是小言，以後你跟這小言遇上個什麽事了，不用不好意思。我這家裏別的沒有，就住的多，不差你個住處。以後有空就多往家裏走動走動。”


  這兩個女人嘮了會家常，楊欣就叫來了幾個孩子們，給言少芳認識。就這麽鬧哄哄地在院子坐了個兩三個小時。


  劉少煒和言少時便也回來了，手裏除了買來做飯的好菜好肉，還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小言姐姐是吧？這些個糖果子都是平日裏小言喜歡吃的，現在又是過年過節的，我就買來些個年貨。到時候你們回去的時候就都帶回去。”


  一聽是給他們買的，這言少芳哪好意思收。


  “劉大哥，楊欣姐，你們這是幹什麽呀？不是才說是當自家人處的，現在又買些個這麽多東西。我們姐弟兩已經受你們恩惠夠多了，這讓我們以後哪好意思再來這兒呢？”


  劉少煒向來不是個矯情的人，他硬生生地將年貨給塞到了言少時手裏。


  “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過年過節的圖個喜慶罷了。一會兒回家的時候，全部都給我帶走啊。別留在院子裏，占我地方。這是命令。”


  言少時本想再說些什麽，劉少煒這一聲令下的，他倒是也不敢開口了。隻是看著這些個糖果子還有一些小禮品，他的心間兒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