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模糊的記憶
點了點頭,郝菲菲便朝著停車場走去。紳士地打開車門,趙愷做了個請的手勢:“鮑蜜,請上車。”
淺淺一笑,鮑蜜彎腰進入車內,趙愷則走向駕駛座。大樓最高處,郝雷站在窗戶前,凝視著那抹身影離開。那一瞬間,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裏,有些不悅。
感情是一種微妙的化學反應,明明已經忘記心動的感覺,卻在相處時發現,那種感覺,始終沒有被徹底地遺忘。
餐廳裏,鮑蜜與趙愷一邊吃著飯,一邊聊著最近這一年發生的事情。趙愷是個健談的男人,加上他又是她與郝雷的共同朋友,因此聊天的話題,也具有共性。
吃過飯,謝絕了趙愷的相送,鮑蜜坐著公交車,往家裏而去。她喜歡坐公交車,喜歡那種閱盡千帆的感覺。想到席間與趙愷說的話,鮑蜜苦澀一笑。
趙愷說,他相信郝雷一定會想起她。可是她自己卻沒有辦法堅定地說出這句話。他的冷漠會不停地摧毀她的信心,不停地蠶食她的信念。
不過想到這個周末將能和他們父子倆在一起,鮑蜜又是開心的。多一次的相處,也就多一次的機會,讓他找回逝去的愛情。
抵達公交站,鮑蜜緩緩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瞧了眼手表上顯示的時間,鮑蜜輕輕一笑。九點鍾,今晚回來得有點早。這個時間,鮑正河同樣不會在家裏。
以前在加拿大的時候,鮑正河同樣很忙碌。可是無論再忙,他都會抽時間早點回家來陪著她。而現在,鮑蜜卻建議他多在外麵逗留。雖然朱玲玉不是個好女人,但她還是希望,鮑正河能夠找到屬於他的幸福。
走到家門口,剛要往裏麵走去時,一輛車子映入眼簾。側過頭,好奇地看向旁邊的車子。那車子,有些眼熟。正當她在那思考的時候,一個身影從車內下來。
瞧著站在不遠處的郝雷,鮑蜜的眼中閃爍著驚訝:“郝雷,你怎麽來了?”這麽晚,他來這裏做什麽?
單手插在褲袋裏,郝雷麵色冷淡地朝著他走去。無論以前還是現在,郝雷都喜歡一副無表情的模樣。站在她的麵前停住,郝雷冷漠地開口:“你去哪裏了。”
眨了眨眼睛,鮑蜜好奇地問道:“我和趙愷吃飯去了,郝雷,你不是知道嗎?”在公司裏的時候,她曾經說起。
明知故問,卻被她直接地拆穿,郝雷的神情有些尷尬。故作鎮定地輕咳一聲,郝雷冷靜地回答:“嗯,忘了。一個飯,吃到現在?”
這一刻,鮑蜜的心裏忽然萌生出一個有趣的想法。他的表情,就像是質問出軌的老婆一般。那神情,莫名地讓她覺得有趣。
眼睛微微地眯起,她的心情顯得愉悅:“是啊,邊吃邊聊,忘記了時間。郝雷,你一直在這等我嗎?”
轉過頭,眼神有些偏移,郝雷不自然地說道:“沒有,我剛到。”要是讓她知道,他在這等了兩個小時……
噢了一聲,鮑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看著還有些時間,鮑蜜微笑地提議:“郝雷,晚上要一起去四處走走嗎?今晚天氣不錯,還能看星星。”
想要拒絕,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由自主地改變:“嗯。”
心裏因為他的答應而湧現出喜悅的感覺,鮑蜜轉身,心情舒暢地往前走去。郝雷沒有做聲,隻是跟在她的身邊。鮑蜜喜歡穿白色的裙子,輕快的腳步,偶爾間轉動的身體,讓他的心情莫名地愉快著。
張開雙手,感受著夜風,鮑蜜輕笑地說道:“郝雷,我忽然想起咱們在加拿大剛認識的情景了。那個時候,你拉著我從宴會裏跑出來。因為有人追殺你,所以我們一路狂奔。那個時候,我差點都要跑斷氣。”
說起這事,鮑蜜意猶未盡。那個時候,她從沒想過,會與尚且是陌生人的他,有那樣刺激的行為。或許好感,就是在那個時候種下的。
關於這些,郝雷自然不記得。隻是在她說起的時候,眼前卻閃過模糊的畫麵。那畫麵,似曾相識。隻是他的腦海裏,卻無法尋找到清晰的片段。
走著走著,她忽然停住腳步。疑惑地看著她,郝雷問道:“怎麽了?”
拖下高跟鞋,一個甩手,朝著前麵丟去。哐當一聲,高跟鞋應聲落下。甩了下烏黑的長發,挑了挑眉,鮑蜜笑眯眯地說道:“郝雷,我們倆來賽跑吧。你是銀魅組織的老大,遠負盛名。但是我逃跑的功夫,也是一流的。要不,比比看。”
郝雷從來不會懼怕挑戰,看著正赤著腳的女人,眉頭蹙起,卻很快舒展。“好。”郝雷爽快地說道。
做好助跑的姿勢,鮑蜜雙手放在腰間,斂起笑容,說道:“不過要是沒有獎勵,那比賽就沒意思了。如果誰贏了,就要滿足對方一個要求。怎樣,敢接受這樣的賭注嗎?”
想挑釁他?揚起下巴,郝雷鎮定地回答:“好,你輸定了。”
“還真是自信呢,不過也是,你可是大長腿,我輸的可能性相當大。那我開始喊三下。數到三的時候,一起開始。”郝雷笑靨如花地說道。
郝雷沉默,隻是朝著她丟去一個認同的眼神。兩人擺好動作,就在鮑蜜喊下三的那一秒,兩人咻地一聲,快速地朝著前麵而去。
以前訓練的時候,鮑蜜的所麵臨的情況總是十分危險。在最初的時候,他們必須學會逃跑。要不然,恐怕就是死路一條。作為特務,能夠跑得快,自然也是有利條件之一。
鮑蜜牟足勁地往前狂奔,而郝雷同樣不甘示弱,一直不停地追著。由於起點的時候,低估了鮑蜜的能力,導致開始的時候,落後一點。而後期想要彌補這一點,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路人紛紛朝著他們投去好奇的目光,但鮑蜜都沒有在意,隻是專注地奔跑著。大概跑了半個小時,也不知道跑過幾條街,兩人來到一條河前。虛弱地雙手支撐著膝蓋,鮑蜜大口地喘著氣。
臉色因為疾跑而變得紅潤,鮑蜜疲憊地說道:“真沒想到,原來你也這麽能跑。”這一年來,鮑蜜一直呆在山裏,因為要經常走上路,體力已經不錯。沒想到,郝雷的體力也會那麽好。
與鮑蜜相比,他的神色明顯好許多。走在他的身邊,郝雷的眉毛揚起,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你輸了。”剛剛她停下的時候,郝雷已經在她前麵幾米。
堵著嘴唇,鮑蜜撒嬌地說道:“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謙讓,不好玩。”
注視著他,郝雷的口吻顯得鎮定,回答道:“比賽時,沒有相讓的道理。”無論輸贏,他都會憑借自己的真實能力。而這,正是鮑蜜所欣賞的。
來到他的身邊,鮑蜜淺笑地說道:“願賭服輸,我輸了。你想要我做什麽,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會辦到。”鮑蜜,同樣是個守信用的女人。
郝雷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如果是你贏,你希望我做什麽。”
想起剛剛在腦子裏萌生的念頭,鮑蜜也沒打算隱瞞,如實地說道:“也沒什麽,我隻是想著,如果我贏了,可以重複當年做的一件事情。那件事,當時並不在我的意料之內。”
他的臉上閃爍著好奇,像是在詢問著。鮑蜜此刻卻賣起了關子,沒有說話。轉身,麵對著麵前的河流,她的眼睛閉上,感受著夜風的撫摸。
初秋的夜晚有些涼意,河水的溫度,應該會更低吧?鮑蜜如是地想著。郝雷來到她的身邊,冷淡地說道;“什麽事。”
唇邊揚起壞壞的笑容,俯下身,鮑蜜曖昧地說道:“你真的想知道?”
近距離地望著她的麵容,不得不說,鮑蜜是個美女。俯下身,捏住她的下頜,郝雷平靜地說道:“是。”
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鮑蜜往前走出幾步,望著前麵的某個方向。郝雷走到她的身邊,與她一起望著前麵。
忽然,鮑蜜抓住他的手,一個使勁,直接將他拉下水。下一秒,自己也一同跳入水中。突如其來的狀況,使得郝雷的眉頭皺起。
冰冷的河水不停地將他們倆包圍著,鮑蜜的身體有些寒冷。借著月光,她能看到郝雷的身影就在自己的前麵。
朝著他遊去,雙手抓住他的手。忽然,鮑蜜俯下身,直接吻住他的唇瓣。郝雷驚愕地張開眼睛,直直地看著麵前的女人。他該把她無情地推開,雙手卻仿佛失去力氣一般。
回憶起當初的畫麵,鮑蜜閉上眼睛,認真地與他接吻著。曾經她不會遊泳,在那之後,她曾經花了很長的時間學習遊泳。
感受著他的溫度,鮑蜜的心中帶著渴望。這一刻,鮑蜜終於明白,原來她與他的緣分,一早便已經注定。她依舊慶幸,能夠遇到他。
此刻,麵前浮現出一幅熟悉的場景。湖水中,他按著她的頭,為她渡氣,那畫麵顯得真實。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的畫麵顯得熟悉。畫麵裏,她與他的五官十分清晰。
睜開眼睛,凝望著麵前的女人,郝雷的唇邊揚起弧度。手臂環住她的腰,郝雷主動奪過主導權。既然要吻,當然是由他進行。
河水中,兩人一邊遊著,一邊接吻,顯得十分忙碌。河麵上,月亮偷偷地躲入雲層之中,像是因為害羞,而偷偷躲藏起來。
很多事情,總是偷偷地發生著改變。就像鮑蜜一度以為,她與郝雷的關係,會很難有較大的突破。畢竟,他是一個冷漠的男人。隻是她卻低估了,自己在郝雷心中的分量。
夜裏的寒風不停地襲來,鮑蜜窩在郝雷的懷中,由著他抱著回到他的家裏。剛剛從河裏上來的兩人,衣服早已濕透。此刻的兩人,隻想快點回到溫暖的被窩當中。
郝雷的家裏,闊別許久再次回來,鮑蜜覺得這一切都顯得有些熟悉。一年的距離,似乎並沒有讓這裏發生改變。郝雷直接抱著她進入浴室,平靜地開口:“先洗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