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一起吃梨
回過神來,鮑蜜連忙抹去臉上的淚水。撫摸著她的頭,淺笑地說道:“沒事,我隻是想起了我的孩子。”
聞言,小虎子湊過腦袋,好奇地問道:“是姐姐之前提過的那個叫小肉球的弟弟嗎?姐姐,你既然那麽想他,為什麽不和他在一起呢。”
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然想。彎起苦澀的弧度,鮑蜜憂傷地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想留在他的身邊。可因為發生一些事情,我不能留在他的身邊。”
小丫同情地說道:“那姐姐好可憐,不能留在小肉球的身邊。不過,小肉球也很可憐,沒有媽媽的孩子,都好可憐的。”
心情複雜,鮑蜜站起身,勉強擠出笑容:“你們繼續畫著,老師去拿點水果給你們。”說完,鮑蜜低著頭,往裏屋走去。
小虎子用力地敲了下小丫的腦袋,斥責地說道:“小丫,你幹嘛說那些讓姐姐傷心,你沒看到,姐姐很想念她的孩子嗎?”
郝雷剛剛到達,恰好聽到最後一句話:“你們是說,你們的姐姐有個孩子嗎?那,是兒子嗎?”
小虎子一臉警惕地看著郝雷,滿臉的防備。見狀,郝雷看著小丫,露出笑容,溫和地說道:“小妹妹,你能告訴叔叔嗎?”
郝雷要麽不笑,笑起來那是相當具有感染力。瞧著小丫那一臉癡癡地看著,便能知道。“嗯,姐姐以前有提過,她有一個兒子,叫小肉球,很可愛的名字。”
正如他所想,鮑蜜就是他的妻子,沒有找錯人。可是他不清楚,她為什麽要堅持反對。“那你知道,她為什麽不回到她孩子的身邊。”郝雷繼續問道。
搖了搖頭,小丫一臉迷茫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呢,姐姐很想念她的孩子,卻好像又不能回到他的身邊。”
緊接著,一名小男孩舉起手,小跑到郝雷的麵前,說道:“我有次聽姐姐說起,好像有逼不得已的理由。那次我看到姐姐在那哭,所以我就好奇過去瞧瞧……”
得到這些消息,郝雷的眉頭深深地皺起。鮑蜜的心中,究竟想著什麽?
當想念開始蔓延的時候,想要成功阻止,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為在很多時候,你總會在不經意間,想起牽掛的人。
當郝雷還想確認的時候,便瞧見鮑蜜從裏麵走出來。瞧見郝雷,她的眼中閃過驚訝,很快恢複鎮定。仿佛沒有看見他,微笑地說道:“大家快過來吃水果啦。”
聞言,所有的小孩紛紛朝著鮑蜜跑去。這樣的年紀,都是喜歡吃的。看著他們那滿足的小模樣,鮑蜜的眼中帶著笑容。剛要轉身的時候,隻見郝雷來到她的麵前,攤開手,說道:“我的呢。”
嗯?眼中帶著疑惑,鮑蜜瞧著手裏的梨子,說道:“隻有一個梨子。”
神情平靜,郝雷淡然地回答:“分著吃。”
話音未落,鮑蜜立即反對,說道:“不要。”分梨,意味著分離。雖然她與他處在分離的狀態,但她卻依然不喜歡這種感覺。
似乎猜到她的想法,郝雷沒有拆穿,隻是從她的手裏拿過梨子,直接咬了一口。緊接著,又將梨子塞入她的口中:“吃。”
額……這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霸道。鮑蜜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一旁的小丫好奇地問道:“姐姐與叔叔這是間接接吻哦。”
鮑蜜輕咳了幾聲,故作鎮定地說道:“這個……這個不太算。”
小丫是個單純的小女孩,瞧著鮑蜜的臉,驚訝地問道:“姐姐,你的臉怎麽那麽紅,生病了嗎?”
再次咳嗽了幾聲,鮑蜜很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郝雷滿意地看著她的表情,平靜地說道:“你們姐姐害羞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鮑蜜對著大夥,說道:“好啦,繼續開始上課啦。再過一會,就要回家吃飯啦。”
所有的小孩們鞠躬,異口同聲地說道:“是,姐姐。”
直接略過他,鮑蜜朝著自己的座位而去。郝雷從容地靠在一旁,拿出剛剛鮑蜜落下的畫冊。一頁頁地翻著,鮑蜜所畫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美麗的風景。繼續往前翻去,隻見一個小小的臉,映入眼簾。
那是一個小男孩坐在草坪上玩耍著的畫麵,那小孩的手中拿著小圓球,咯咯地笑著。那微微彎起的眉眼,十分開心。圓墩墩的模樣,讓人很想捏上一口。而他的視線,卻落在畫稿的尾部。
這張紙明顯有褶皺的痕跡,撫摸著,能夠感覺到,畫這幅畫的人,當時一定是流著眼淚畫的。與其他畫相比,這張畫也明顯比較陳舊。看得出來,畫的人經常撫摸這張畫稿。
抬起頭,看著遠處在那悉心教導小孩的鮑蜜,郝雷的眉頭皺起。既然她那麽想念小肉球,為什麽這一年遲遲不出現。就算如今,也不肯相認。這其中,郝雷覺得必有隱情。
天色暗下,小孩子們紛紛回到各自的家裏。郝雷站起身,沒有說話,與她一起收拾著桌椅,放入屋內。瞧著他的動作,鮑蜜驚訝,不知道他要幹嘛。
終於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鮑蜜來到他的麵前,淡淡地說道:“很晚,你下山吧。要是再晚一點,山路更加難走。”
見她關心自己,郝雷的唇邊揚起一抹弧度。注視著她,平靜地回答:“不用,我住在山上。”
嗯?難道是昨天那戶人家?想到這種可能,鮑蜜的眼中閃爍著驚詫。她記得,那一排房子比較破敗,幾乎都是木頭搭建而成。夜晚睡覺的時候,應該也會有冷風灌入吧。
難以想象他在那樣的房子裏生活,鮑蜜望著他,再一次地說道:“我真的不是你要找到人,你回去吧。先生,在你尋找著你妻子的時候,她一定也想著,能夠被你找到。所以,你還是趕緊去找人,別在我這耗著。”
郝雷沒有做聲,隻是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不停地將他推走,莫非這裏有什麽秘密?思及此,郝雷的唇邊揚起笑容,說道:“我要怎麽找是我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認定,你是我要找的人。”說完,郝雷轉身離開。
站在原地,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鮑蜜的眼中帶著無奈。這家夥,真不是一般的固執。轉身來到屋內,鮑蜜再次看向他的方向。他的出現對薑勁風而言,應該更有利吧?
夜幕降落,鮑蜜靠在床頭,如平常那樣,學著織毛衣。以前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心情學這個,而來到這裏之後,時間變得漫長。於是,她便想著,學織毛衣,這樣等與小肉球見麵的時候,也能給他帶去。
打開抽屜,拿出其中一個袋子。將袋子打開,裏麵放著一條深藍色的圍巾。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圍巾,鮑蜜的眼中帶著想念。這圍巾,本來是打算送給郝雷的。她想著,在時間期限到了之後,如果他還愛著她,便要將圍巾送給他。如今見麵了,她卻不能送出手。
鮑蜜發現,她越來越喜歡想象。或許因為時間太漫長,長到她隻能通過想象來度日。忽然,樓下傳來敲門聲,鮑蜜掀開被子,朝著樓下走去。“鮑姑娘,你睡了嗎?”樓下傳來一個婦女的聲音。
前往開門,看著站在門外的女人,鮑蜜微笑地開口:“是趙大嬸,有事嗎?”
趙大嬸露出焦急的模樣,拉著她的手,央求地說道:“鮑姑娘是這樣的,我家阿天生病發高燒,孩子他爹不在家裏,現在我要找大夫去,又擔心阿天一個人在家裏不安全。鮑姑娘,你能去我家照看著嗎?我很快就會回來。”
聞言,鮑蜜點了點頭,與她一起往外走去,連連地說道:“阿天發燒嚴重嗎?趙大嬸你去找醫生吧,阿天我會照看著。”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趙大嬸感激地說道:“那就麻煩鮑姑娘了,都這個點,大夥一般都睡下,我也不好意思打擾。我想著,鮑姑娘這個點估計還沒睡,這才想著麻煩你。那鮑姑娘我先去了,阿天先麻煩你。”說完,趙大嬸快步地往外走去。
進入趙大嬸的家裏,鮑蜜朝著二樓走去。來到一張小床前,隻見小天在那躺著,整個臉全都滾燙著。“阿天,你怎麽樣了?”鮑蜜柔聲地說道。
聽到聲音,阿天緩緩地睜開眼睛。瞧見是她,艱難地想要站起身,卻被阻止:“阿天你先別動,乖乖地躺著,你娘已經去請醫生來,很快就會沒事的。”
阿天的嘴唇幹澀,吃力地說道:“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好難受。”
這裏的孩童都叫鮑蜜為姐姐,表示對她的尊敬。撫摸著他的頭,鮑蜜溫和地說道:“傻瓜,你怎麽會有事呢。隻是一個小小的發燒,會沒事的。”
搖了搖頭,阿天的聲音裏帶著恐懼,說道:“會的,我大哥就是發燒的時候死掉。我阿爹說,生病隨時會死人。所以,我不敢生病。”
在這偏遠的地方,醫療技術十分落後。就算去了大城市,恐怕也沒錢治療疾病。從某種情況上將,生病確實意味著死亡。“不會的,隻是發燒,有姐姐在這陪著你,死神不敢來找你。”
身邊出現一團黑影,鮑蜜反射性地抬起頭,隻見不知道什麽時候,郝雷已經站在她的身邊:“你怎麽在這?難道,你是住在趙大嬸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