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個故事：出租樓分屍事件 14

  監控視頻中唯一的死角——春媛的床，和大元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上麵並沒有鋪著玫瑰花床單，也沒有放著荷葉邊的真絲枕頭，更沒有酒紅色的緞麵薄被。她的床看起來並不像是二十幾歲女性的床塌。


  與此不同，她的床上鋪著帶有清雅暗繡的米色純棉布床單，淺藕荷色格子花紋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頭，上麵是一個同樣花色的枕頭，沒有任何冗餘的裝飾。在枕頭上麵，還坐著一隻戴著可愛帽子的白色毛絨熊。


  在春媛成熟可饒外表下，竟然隱藏了一個鄰家女孩的本真。看到春媛的床塌，大元的腦中浮現出了不久前退租的那個女孩。對於大元這種人來，對於女性，最喜歡的屬性仍然是清純，而像春媛這種，在清純的內核外披上性感活潑的外衣，就更讓他欲罷不能。


  唯獨春媛是陪酒女這個痛點，讓大元無法開展對她的任何深入思考。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所謂的“汙點”，才讓大元有了接近春媛的勇氣。


  大元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出神，連忙回過神來：“我上午去查了一下樓上的集熱管，沒什麽問題，應該是溫控器的事。”


  “噢噢，是不是我操作方法不對呀？”春媛把大元引到洗手間，指著熱水器。


  大元踏進洗手間，似乎比上次找人打掃完後更清潔了，洗手台上放著雛菊香薰，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甜美氣息。


  大元努力集中精力，開始檢查起熱水器的零部件，他也不是什麽水電專業人士，但還是裝出一副手到擒來的架勢。


  呼，幸好隻是溫控器的問題，別的我還真不會。大元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掏出工具和新溫控器，三下五除二地換了起來。他心裏給這個壞掉的溫控器記了一大功，它簡直就是一張為自己和春媛創造合理獨處條件的幸運門票。


  虧得之前換過幾次這個東西，沒用多久就搞定了。


  春媛很貼心地遞給大元一個溫熱的毛巾，啊，溫熱的毛巾敷在臉上實在是太舒服了，淡淡的肥皂香氣讓人身心放鬆。大元把臉上的汗仔細吸了個幹幹淨淨。


  “先坐下休息一下吧，嚐嚐我從老家帶來的茶葉，這邊買不到呢。”春媛端來一個精致的骨瓷茶杯，裏麵是清澈通透、散發清香的茶湯，確實是好茶。


  可惜大元對茶過敏，一口也不敢喝。


  兩個人一個坐在餐桌前，一個坐在沙發上，就這麽沉默了好一會。春媛的眼圈此時卻無聲無息地紅了。大元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支支吾吾地：“你這是……我要不要先出去？”


  春媛搖搖頭：“沒什麽，就是覺得累了，太累了。不想再做這行了。”


  在大元眼裏，春媛對風月場的厭倦是那麽的誠懇而清新脫俗。他聲但堅定地：“不然換個工作。”這是前半句，後半句他沒有膽量也不願意。


  “我就是這麽打算的，我最近在學習會計，等證考下來我就去找份正經的工作。”


  “現在也沒有什麽不正經的……”


  “咳，別安慰我了。其實我也很後悔入這行，但也確實挺無奈的，當初是被人給騙了，家裏又缺錢，到後來想上岸，又一無所長，”春媛苦笑了一下，“不過這兩年開始慢慢想清楚啦，不會就學嘛，現在隻要不當班，我就好好看書。”


  大元這才注意到床頭櫃上的專業書籍。


  “隻是，”春媛接著，“像我這樣的經曆，恐怕就算上了岸，也難免還是一直要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更別提愛情……啊，抱歉跟你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今情緒有些不好……”她搖了搖頭，低垂的睫毛已經掛上晶瑩的淚珠。在溫暖的燈光下，春媛的輪廓婀娜而豐滿，仿若一副油畫。


  大元心中一時充滿對春媛的同情和另一種奇怪的感覺。


  欲望？


  大元不打算壓抑自己的感受，他起身走到春媛麵前，輕輕扶住了她的雙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