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個故事:客廳裏的箱子 2
阿明被列為重點嫌疑對象。
根據屍檢報告,死者芸身上的銳器傷共計三十二處。其中一處位於脖頸,傷及動脈,是導致其失血過多死亡的直接原因。其餘均為皮外傷,腹部有三處傷口很深,加速了芸的死亡。
箱子中發現的瑞士軍刀,刃麵與傷口基本吻合。在刀柄上,留有且僅有阿明一饒指紋。
箱子裏另外還有一些細碎的橡皮屑、刨花木屑、凝固後的膠水屑,以及沾染有顏料的紙屑。這些與阿明所的,芸是某DIY俱樂部手工導師的身份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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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問員要求阿明敘述一下四前的晚上,阿明和芸吵架的場景。
阿明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無奈和不解,但還是做了比較詳細的陳述。根據阿明的法,那晚上大概是這樣的:
阿明和芸在臥室已經吵了十幾分鍾了。類似的爭吵已經發生過不知多少回。
“我都看見了!你有臉做還沒臉承認啦!?”芸對著仍然在打遊戲的阿明喊。
“你看見什麽了啊?看見我和她開房了啊?一起吃個飯你這麽敏感有意思嗎?”阿明不耐煩地繼續盯著屏幕。
“這都第幾次啦?今年情人節的時候你們就在一起過的,別當我不知道!”芸甩過去了一個抱枕。
阿明一把擋開,狠瞪了她一眼:“我警告你啊芸,再這麽揪住不放……”
“怎麽,你還要動手哇?搞劈腿還有理了你!”完,又是一個抱枕甩過去。
“你有完沒完啊你!呆不住就滾!我和你也是過夠了!實話告訴你,我對她就是有意思,人家還勸我不要冷落你,你這人怎麽就是不識好歹!”阿明終於露出了真實想法。
芸原地呆立了幾秒鍾,語氣開始放緩:“你的是真的麽。”
阿明的火卻更大了:“對!是!你不是要真心話嗎,這就是!不想和你過了!你滾!現在就滾!”阿明本來站起一半的身子,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新局開始了。
芸看了看阿明,又看了看屏幕,一言不發地穿過走廊,慢慢向客廳走去。
阿明沉浸於新局,便沒有去管走掉的女朋友。過了一陣兒,聽到防盜門關上的聲音,“哐”。自己仍繼續打遊戲,到睡覺的時間就上床睡覺了。
“就這些嗎?”訊問員問。
“嗯,就這些,我的都是實話。”阿明低著頭聲。
“你當時聽見防盜門‘哐’的一聲嗎?”
“嗯。”
回答完,阿明腦中一團亂麻。
有人埋伏在我家裏暗算她嗎?那她又是什麽時候又回來的?
還是她溜回來後,有人找上門把她弄死了嗎?怎麽可能呢,我昨夜裏到家都還一切正常啊。
還是她在外麵被殺了,凶手拋屍我家,想嫁禍於我?可是,拖著這麽大味道的箱子,即使是半夜淩晨,也有很大被發現的風險啊。
阿明愁的,頭發都被自己抓掉了好幾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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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當芸走出臥室後,真實發生的事情。
四前的晚上九點五十分左右,距離箱子被發現還有三十四時。
芸被阿明的話搞得心灰意冷。
早已做好與阿明共度一生的準備的芸,在從阿明口中得知他心中另有其饒消息時,根本無法接受,尤其是,居然還要自己滾出去。
她來到客廳,慢慢坐到沙發上。
這種吵架最近越來越頻繁了,也許真的沒必要再堅持什麽。
可是,沒有阿明,我又怎麽繼續走下去呢?
從大學起就在一起,經曆那麽多,隨他來到這個城市,幾乎所有關於未來的計劃都與他相關。
我根本無法麵對接下來的生活。
我不想活下去了。
但是阿明必須付出代價。
有一個計劃,在幾次激烈的爭吵中,已經在芸腦中日漸清晰。
今似乎到了應當兌現的程度。
她走到防盜門前,打開,又關上了。也就是阿明聽到的那聲“哐”。
隨後,她輕手輕腳地慢慢走進客廳的大儲物櫃,關上了拉門。
一聲不吭地盯著櫃子裏自己的空行李箱,呆了一夜。
第二阿明上班後,她走出櫃子,上網設置了一個匿名的定時發送短信,於明早般發送。沒錯,是一條報警短信,除了屍體地點外,甚至包含了箱子、瑞士軍刀這些細節。
之後看了一電視,卻不知究竟看了些什麽。在下班時間前,她拿了抽屜裏阿明的瑞士軍刀,再次回到櫃子裏,關上了拉門。
一直到午夜阿明才回來,期間芸已經迷糊了一覺。
她聽到阿明和另一個女生通電話,聊了很多平時都懶得和自己聊的東西,她忍住沒有把牙咬得咯咯響。
接著,他回臥室打了會兒遊戲。
時間來到了淩晨兩點,整個房子已經徹底安靜了有一個時以上,確實,一般阿明一點就入睡了。
距離箱子被發現還有六個時。
芸輕輕走出櫃子,心翼翼地把箱子抬到屋子中央,坐了進去。
接著,她拿出那把瑞士軍刀,一刀、一刀、一刀……割向自己。
她緊緊地咬著衣服,仇恨令她強忍疼痛,在靜默中殘忍地摧殘自己的身軀。
既然你害的我不想活,那就用你一生的名譽與自由來償還吧。芸默念。
傷痕累累之時,她顫抖著把身體蜷進箱子,從內部拉上了拉鏈,把自己密封在這逼仄黑暗之鄭
最後,她將最後一刀割向自己的脖頸,在隱忍的劇痛中等待死亡。
再有五個多時,阿明就要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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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裏,阿明百口莫辯,快被困惑和驚詫逼瘋。
“我沒有殺人啊,刀子是我的沒錯,但是怎麽會隻有我一個饒指紋呢,凶手另有其人啊,應該有凶手的指紋啊!”阿明激動地胡亂辯解著。
訊問員沒有理他。
不過,畢竟案件的調查還在進行中,似乎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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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就必須補充一件事了。
芸在開始自殘計劃之前,在雙手的手指肚上厚塗了一層膠水,待其幹燥後才開始行動。
接下來,她碰觸到的東西,都不會再留下自己的指紋,包括刀柄。
在最後一刀之後,她鬆開刀子,揉搓雙手,膠水剝落成碎屑,和箱子裏原有的那些DIY常用材料的廢屑混合了起來。
阿明根本想不到是這麽回事兒,不知調查組找不找得到這條線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