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故人
林聖哲今天穿了一身Zegna的黑色休閑西裝，剪裁得體，顯得他更加成熟。白襯衫衣領挺括，係了一個花色條紋的領帶，成熟中帶著一絲雅痞的氣息，頗具魅力。
他修長的手指在一件件衣服上掠過，然後忽然停下，回頭看了一眼夏若珺，嘴角一勾便把那件長裙拿出來遞給她。
他始終無聲，但是眼神充滿深意，還有一絲灼熱。
夏若珺在他這樣的眼神下紅了臉頰，盡管兩個人都已經有了一個孩子，可是她總是能在他炙熱的眼神下心跳加速。
她低下頭，接過那條束身長裙，轉身走進了更衣室。
再走出來的時候，眾人的眼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夏若珺今天畫了一個酒會必備的妝容，鼻梁旁邊的暗影打得略深，顯得鼻梁更挺，非常立體。黑色長長的頭發燙成了大大的波浪卷發，繞過一邊的脖頸，披在胸前，加之眼線上挑，看人的時候有一種媚感。
她穿上林聖哲給她挑的那件長裙，把她完美的身材顯露出來，可又包裹得很嚴實，隻是那不盈一握的腰肢還是勾人的眼球。
眾人都看得呆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個造型師，他鼓著掌走到夏若珺的身邊，又看了看林聖哲，眼中的讚賞頗深：“林總的眼光果然犀利，看看這花色，和林總的領帶簡直太相配了。”
夏若珺輕抬眼皮，水汪汪的瞳眸中眼波流轉，林聖哲看著她，如黑曜石的雙瞳中也是頗有一番風情，走到她身邊，輕攬過她的腰身，在她的眉心間輕輕印上一吻，聲音低沉卻是充滿愛意，隻說了四個字：“顛倒眾生。”
夏若珺下意識抿了抿唇，雙眸中溢滿了粉紅色。
夏若珺並不是第一次參加酒會，卻還是被這次酒會的規模嚇了一跳。這裏像是古堡一般神秘美麗，門口處有穿著西方侍從服裝的侍應生在迎接眾人，車開進去是一個碩大的花園，四處開滿了薔薇花，中間有一個噴泉，噴泉的中間立著一個白色小天使的雕塑，非常唯美。
夏若珺看著這樣的景色，不知為何竟然開始緊張，林聖哲率先下車，邁著沉穩的步伐繞到另一端，打開這邊的車門，伸出一隻手邀請夏若珺走出來。
夏若珺穿了一雙水晶般的高跟鞋，白皙修長的小腿出現在人們視野中，她似乎聽到有人的抽氣聲。
她不解地看了一眼林聖哲，後者如紳士一般站在那裏，彎了彎眸，她把自己有些冰涼的手放在他溫暖的大掌中，被他穩穩牽住帶出來，兩個人雙手交握地走進宴會廳，夏若珺幾乎是立刻的察覺到有不善的眼光看向自己。
現在的她並沒有勇氣回視，她隻想做一個端莊端莊最端莊的林聖哲身邊的女人。
宴會廳很大，從門口處竟然望不到盡頭，林聖哲帶著她穿過層層人海走到一旁的食物桌，溫柔地說：“吃些東西吧。”
夏若珺抿唇羞澀地看著他，那眼神充滿媚情，她卻不自知，隻是微笑地看著林聖哲，然後點點頭。
林聖哲拿起一片椰蓉糕遞到她的嘴邊，夏若珺感覺到周圍的視線，更加羞赧，卻在林聖哲堅定的眼神中張開嘴，小小的秀了一場恩愛。
隻是這椰蓉糕的味道似曾相識，夏若珺的身體微僵了一下，也隻有半秒鍾便恢複自然。
林聖哲當然察覺，低聲問：“不舒服？”
夏若珺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勉強，林聖哲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他也想起自己當初和楚琦珺的那場訂婚宴中，給夏若珺單獨準備的那份糕點，主打的就是椰蓉糕。
他摸了摸她的頭，擦了擦她嘴角的碎屑，將另一份兒糕點遞給夏若珺。
夏若珺搖了搖頭，小聲說：“不想吃了。”
林聖哲心底一沉，垂眸去牽住她的手，低聲說：“跟我走。”
夏若珺一雙美眸同樣微暗，聞言抬眼看著林聖哲，他嘴角微傾，帶著她走到人群中。
夏若珺看著林聖哲和那些人觥籌交錯，寒暄附會，謙和成熟的模樣，心底有很複雜的情緒在翻滾。
那些人不停看向林聖哲身邊的夏若珺，有人半開玩笑的說：“林總真是享齊人之福，這位小姐很內向。”
林聖哲低頭看了眼夏若珺，伸手攬住她的腰，說道：“丁局，這是我的愛人，趙珺。珺珺，跟丁局長打個招呼。”
夏若珺微微頷首，大家閨範的氣質十足，微笑著說：“丁局長好。”
“好好好……”丁局長笑得像是一個彌勒佛，臉上都是褶子，油光滿麵的模樣讓夏若珺喜歡不起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夏若珺，然後扭頭看向林聖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蕊一直念叨著你，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林聖哲點頭：“這是當然。我們過幾天就會回濱城，丁小姐若願意前來，我們定會盡地主之誼。”
丁局長臉上的笑容不變，隻是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夏若珺。
後者報以微笑，大家閨秀不諳世事的模樣。
林聖哲穿梭在這片人海中，遊刃有餘的模樣讓夏若珺自慚形穢，她想起自己在濱城的那段時間，當時是很想和林聖哲並肩而立的，可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有多大。
眾人的眼神不斷打量著夏若珺，可是卻在林聖哲說出——這是我愛人的時候，變得意味深長。
夏若珺穿著高跟鞋很累，可是她的臉上卻始終掛著大方得體的微笑，與林聖哲並肩而行，絲毫讓人察覺不到她其實很怯場。
她明白，林聖哲正在一點點把她介紹給人們，讓她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中。
以前他保護她，現在她在他身邊是另一個身份，他有義務讓眾人皆知。
麵前的商人笑著舉杯，說道：“林總才是英年才俊，這麽年輕已經做出了那麽傲人的成績。”
夏若珺隨著那個人的動作側頭看向林聖哲，他精致又深刻的側臉被燈光罩上一層朦朧的薄紗，表情謙和得體，一手舉杯一手攬著她的腰肢，全程沒有放開過。她似乎聽到了花苞盛開的聲音。
林聖哲聲音沉靜，舉杯說道：“期待和趙總的再一次合作。”
商人寒暄，下一秒，偌大的宴會廳響起前奏般的歌聲，而後燈光漸漸變暗，“啪”的一聲，舞台上打下一束追光，主持人笑著走上去，站在話筒麵前開始致辭，不一會兒，D市的商界會長也被邀請上去。
之後便是酒會的開場舞，會長和夫人被眾人邀請開場，兩個人看起來鶼鰈情深，而後眾人才融入到舞會中。
林聖哲和夏若珺站在人群中間，他始終攬著夏若珺的腰，燈光昏暗，曖昧的情愫更加濃烈，他低頭在夏若珺的耳邊問：“MayI？”
夏若珺的眼睛比燈光還要亮眼，印象中似乎這一幕似曾相識，她想起大學畢業的那場畢業酒會上，林聖哲不請自來，他手捧一大束香檳玫瑰，像是中世紀優雅的王子一般送給她，然後在她感動又錯愕的眸光裏微微一笑，欠著身在她麵前伸出一隻手，指節修長，同樣問她：“MayI？”
夏若珺陷入了回憶中，一瞬間的沉默讓林聖哲眼中的光彩漸漸消失，他輕笑一下，貌似並不介意，可夏若珺卻在他的手收回去的那一刻將他握住，聲音雖小卻很甜：“Yes.”
林聖哲眸光頓時如星光璀璨，拉著夏若珺的手融入到舞池中，夏若珺其實並不是很會跳舞，一直都是需要被人帶著起步。
印象裏，畢業酒會的那一晚他被她踩了很多腳，本是纖塵不染的皮鞋上都是她的腳印，夏若珺想起這件事不禁笑出聲來，林聖哲攬住她腰肢的手緊了緊，夏若珺意會地說：“想起畢業酒會那一晚，真是出醜。”
“有我在，你怎麽會出醜？”
夏若珺嘟起嘴：“就是因為你啊，你的黑皮鞋都被我踩成灰的了。”
“令人難忘的畢業酒會。”
夏若珺聽出他話裏調侃的意味，惡作劇般地對著他呲了呲牙，林聖哲寵溺地笑了笑，這一幕剛好被人拍下來。
林聖哲察覺到閃光燈，微微斂眉，這場酒會並不允許媒體進入，他眼神犀利地看著那個方向，然後眉毛一挑。
夏若珺察覺到林聖哲並不專心，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不會笑的許岩站在人群之中，剛好收起手機，回視著他們。
夏若珺輕輕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許岩淡淡地看著她，然後轉身消失在他們的視線。
林聖哲察覺到夏若珺的尷尬，攬住她的腰肢和自己的身體緊貼，夏若珺猛地轉過頭看他，林聖哲低頭在她耳邊說：“不專心要受到懲罰。”
聲音蠱惑，氣息溫熱，夏若珺一下子紅了耳根，嗔怪地看著他，微亮的嘴唇一張一合，小聲辯駁：“是你先不專心……”
林聖哲悅耳的笑聲在她耳邊回蕩，略帶笑意聽似很是正經：“那你懲罰我好了。”
夏若珺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應該怎樣懲罰他才好，便聽他複又開口：“珺珺，轉……”
然後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他輕輕推開，他牽著自己的手，帶著她旋轉。
好像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個舞會，他如騎著白馬的王子姍姍而來，把她護在懷裏，讓她躲過世人冷漠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