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你願意當我的伴娘嗎
夏若珺氣憤不已，滿臉通紅，還有一絲尷尬。
林聖哲他做的真絕，她已經是那種不需要預約就不能見他的人了！
夏若珺對著前台美眉禮貌地笑了一下，然後轉身走掉了，她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生氣地要把林聖哲的名字拉入黑名單，黑名單！
她邊走邊處理，然後聽到麵前有熟悉的女聲驚喜地看著她喊：“若珺？”
夏若珺正在氣頭上，現在看見誰都不想搭理，更何況是楚琦珺。
她微微扯了個笑，便想跟她擦肩而過，楚琦珺拉著她的胳膊說：“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這麽快就走了。”
夏若珺對她的不友好一直都不想遮掩，甩開自己的手，冷笑道：“我連上都上不去，肯定走得快啊。”
楚琦珺微微蹙起眉頭，她不知道林聖哲和夏若珺發生了什麽，總之從前天開始林聖哲整個人就不對勁了，每天陰沉著個臉，誰見到他心都要抖上一抖，聽說盧鴻昨天加班的時候提了句“夏小姐”，然後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就被林聖哲暴躁地從辦公室踹了出去，一點也不誇張，聽說現在屁股上還有一個腳印一樣的紅腫痕跡。
不管怎麽樣，楚琦珺覺得自己隻要把夏若珺這個人帶到林聖哲麵前，讓兩個人好好聊聊，就算天大的問題也能解決了，誰讓林聖哲那麽疼夏若珺的，怎麽舍得她一直生氣。
楚琦珺也不惱，對著夏若珺繼續笑：“我帶你上去，別生氣，最近治安不好，新出的這個規定。”
夏若珺還真信了，有些緊張地問：“怎麽治安不好，有誰受傷了嗎？”
楚琦珺沒說過謊，這下可不知道怎麽圓了，她紅著臉低下頭，囁嚅半天才擠出一句：“倒是沒有出事，警察最近公告出來的。”
一提警察夏若珺更加生氣，前兩天她可是從醫院聽得真真的，孟芳婷和魏楠因為她吵架的事情到現在擱置在夏若珺心裏都是一道坎，她跟著楚琦珺走進電梯，看她從包裏拿出一張直達四十五層的員工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想著在林聖哲的眼皮子底下也不能發作，隻能說：“琦珺姐，哪天你有時間，我們一起喝杯咖啡吧。”
楚琦珺想著她應該是有話跟自己說，便笑著應了下來。
直達四十五樓的時候，一切都沒有變化，大家依舊忙碌，忙得連楚琦珺來都沒時間照顧。
夏若珺可管不了這麽多，她踩著高跟鞋向那間熟悉的辦公室走去，厚厚的地毯上，高跟鞋的重重的聲音也沒有被掩蓋，楚琦珺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模樣暗叫不好，小跑兩步想要抓住她，可是夏若珺已經恨恨地推開了林聖哲辦公室的門。
林聖哲此刻正在跟公司的一眾高層開會，他坐在主位上像是發號施令的王者，身邊站著兩排聽他安排的下屬。
林聖哲斂眉看向來人，看到是夏若珺時眉毛蹙得更深，嗬斥道：“出去，有沒有規矩！”
夏若珺頓時石化在當場！
林聖哲居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吼她——沒有規矩！讓她出去！
夏若珺真是被林聖哲慣得有些無法無天了，麵對這些人，她竟然還敢怒視著林聖哲！
其實她是個好姑娘，剛剛一時衝動，看到這麽多人在開會被自己突然打擾也是很抱歉很不好意思，但是她還沒來得及道歉，就被林聖哲聲色俱厲地嗬斥，她心裏很不舒服。
她的倔強勁又爆發起來，恨恨地看著林聖哲，眼眶都紅了，卻仍舊倔強地站在那裏就是不走！
孟芳婷聽到消息，趕緊跑過來拖走她，點了點她的腦門，像是斥責七八歲不懂事的小丫頭一樣：“這個會議很重要，你怎麽能說進就進，讓你出來就出來，怎麽還強上了？”
夏若珺不說話，連特地給她泡的木梨花果茶都不喝，板著一張臉，雙眼迷蒙地看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但是她的耳朵沒壞，她聽到不一會兒就有人從辦公室魚貫而出的聲音，然後便是高跟鞋小聲地走進那裏，然後消失。
楚琦珺進去了！
夏若珺冷笑。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應該怎麽形容，那種全世界都拋棄她的感覺再一次降臨，上一次是什麽時候，是大黑死的時候。
她想起來了，是十幾年前她把省下來的饅頭留給一直陪伴著她的大黑，卻得知她意外死亡的時候。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本不應該留戀。
那一年周俊被林家接走，改名林聖哲，他就不應該再回到福利院看她，站在那輛華貴的黑色轎車前對她笑著說：“珺珺，過來。”
她過去了，然後呢？
今天她過來了，可是然後呢？
夏若珺起身就走，孟芳婷看見想要拉她回來，被她倔強地低著頭揮開了手，她打開消防通道的門，失魂落魄地一層一層走下去。
心裏好像破了一個洞，呼呼地冒風，她用手遮住，卻絲毫抵不住冷風的侵襲，夏若珺從某一層階梯上坐下來，雙手捂住麵額，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似乎聽見了誰的嘲笑聲，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夏若珺覺得自己此刻的糾結根本沒人能懂，當她看到林聖哲把鑰匙寄給她的那一刻，當她看到楚琦珺在她不大且昂貴的包包裏拿出那個獨屬於高層的員工卡時，那一刻她的內心是崩潰的。
她大概以後都不會再相信誰冰冷的承諾，大概以後不會再去推測誰對她是真心誰對她又是假意了。
她捂著臉嗤嗤地笑了起來，一路上想著對林聖哲的所有質問都變成對她的嘲諷，有什麽意義呢，問出來“哥，你為什麽要裏利用我”的原因之後呢，隻能更悲傷罷了。
周俊哥，你看，我們真的是有緣無分，不然為什麽在我意識到愛著你的時候，你又不要我了呢？
夏若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繼續一階一階地走下去。
——
“聖哲哥，這樣真的好嗎？若珺知道以後，會不會離你更遠？”楚琦珺聽了他的安排之後，臉色擔憂。
林聖哲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衣，他雙眼迷離地摸著袖口，喃喃自語：“不會再比現在更遠了。”
楚琦珺離開以後，林聖哲通過內線對孟芳婷說：“讓她進來。”
孟芳婷忙得一團轉，沒好氣地說：“她走了。”
那端突然就沒了聲音，沉默了還一陣才傳來嘟嘟聲。
林聖哲猶豫了一下才撥打她的電話，那端隻響了一下便說“您所撥打的用戶是空號”，林聖哲不敢相信，再一次撥打的時候同樣是這句冰冷的聲音，他苦笑著看著手機屏幕，不敢置信地想著，他的珺珺把他拉進黑名單了，可這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他仰頭靠在椅背上，覺得自己的那句話真是有先見之明，他和她，已經遠的不能再遠了。
林聖哲忽然自責無比，他剛剛是吼她了嗎？為什麽要跟她賭氣呢？就把那些人都揮散，讓她先跟自己說說話也好。
好的壞的，隻要是她樂意說的，就好了。
林聖哲揉著眉心，額頭疼痛難忍，胃口裏也是翻江倒海，卻都比不上他的心痛。
——
楚琦珺是在兩天之後約的夏若珺，兩個人在一家精致的咖啡廳裏坐下來的，楚琦珺在夏若珺眼裏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因為她的第一句話是：“若珺，你最近過的怎麽樣？”
其實楚琦珺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可夏若珺就是看她不順眼，比當時的李瑞靜還要讓她反感。
夏若珺想說我好不好的跟你有什麽關係，她當然隻會腹誹，不會這麽沒禮貌，但是她還是沉著一張臉開門見山的說：“我上次去醫院，不小心聽到別人說，琦珺姐和魏楠哥好像很熟？”
楚琦珺沒想到她會知道這件事，有些擔心和林聖哲約定的事被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恰當的時機，楚琦珺猶豫了一下才說：“算是吧。”
夏若珺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微妙，冷笑著：“是什麽關係能被稱為‘算是熟’？”
“我和魏楠交往過……”
夏若珺氣得想把楚琦珺踢出去，忍著氣問道：“你和魏楠哥交往過？魏楠哥是我哥……不，是林聖哲最好的朋友，這種事情你真的能幹出來？”
楚琦珺知道，說出來就會被夏若珺誤會，這樣的事情，誰知道誰都會誤會她的。可是沒關係，這是她和林聖哲的一個約定，她不能讓夏若珺知道，盡管夏若珺的話有些刻薄。
“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魏楠身邊現在有孟芳婷，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楚琦珺溫柔地笑，大家閨秀教養良好的模樣，她沒有對夏若珺發怒，依舊是溫聲細語。
夏若珺也不好再說什麽尖銳的話逼她，隻能說：“你現在和我哥哥在一起……”
話說到一半忽然有些說不下去，夏若珺覺得心裏有些堵，也不知道是那句“哥哥”令她難受，還是那句“在一起”令她別扭，她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接著說，“就要專心地對他，心裏不要再裝著別人了。你和魏楠哥也要保持距離，不然芳婷姐也會不高興的。”
楚琦珺沒有說話，眼神中有極力隱藏的委屈和落寞，她低著頭，垂下羽睫，不想讓夏若珺看到，“嗯”了一聲，然後專注地攪著咖啡。
夏若珺想了想說：“你和魏楠哥是因為什麽分開的？初戀？”
楚琦珺輕輕點頭：“嗯，是初戀，大多數的初戀總是不美好，分開的理由大同小異，也沒什麽可說的。”
夏若珺覺得她說得對，分開的理由都差不多，正如她和宋溢，連回憶根本不值得一提。
沒有話說的時候，她主動問及：“琦珺姐，你把我叫出來是不是有別的事情？”
“啊，對的，有的。”她恍然想起來似的，微笑著看她，把一張粉紅色的請帖遞給她，“我和聖哲哥要訂婚了，你願意做我的伴娘嗎？”
夏若珺沒有伸手去接那份請帖，隻是呆呆地看著，她的耳朵忽然耳鳴，嗡嗡響著讓她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她捂住耳朵痛苦地躬下身子，察覺到楚琦珺走到她身邊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好像說了些什麽，可是夏若珺都聽不到了。
沒一會兒，那一陣耳鳴過去，她才茫然地看向楚琦珺，聲音忽然暗啞地問：“抱歉。你剛剛說了些什麽，我沒有聽清。”
楚琦珺走回位置上，忽然就不忍心了，她不知道聖哲哥究竟想做什麽，但是她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道理，他那麽愛麵前這個女孩子，是斷然不會把她推走的，她咬著牙狠心重複道：“這是請帖，我和聖哲哥要訂婚了，想請你來當我的伴娘。”
“……”
“若珺，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