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撕破麵具（1）
最終還是避免不了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的命運，夏若珺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胸前，直到聽見林聖哲平穩的呼吸聲傳來才翻了個身，麵對他。
在淡淡的白色月光的映襯下，林聖哲的五官稍顯溫柔，有種純真之感，他今年已經三十一歲了，可是在她的心裏，還是兒時般的模樣。
她也在寂靜無聲的夜裏，輕輕喚著：“哥哥。”
林聖哲睜眸，扭過頭來看她，嚇了她一大跳：“你沒睡著啊。”
“喊我做什麽？”
“想喊就喊，沒有原因，怎麽，不行啊？”她心虛的時候總會使些小性子，林聖哲微微一笑，告訴她：“睡覺。”
夏若珺搖了搖頭，抱緊被子，用一種看透世態炎涼的語氣說：“哥，我這樣看著你，終於意識到我們都長大了。”
“嫌哥哥老了？”
“不是，隻是懷念小時候。”夏若珺眼眶忽然濕潤，“我好久沒和你出來旅行了，現在一想好像蹉跎了很長時間。”
“蹉跎？我看你真是嫌我年紀大了，居然用這個詞來表達你的意思。”
“嘿嘿。”
“從你和宋溢在一起之後，便這樣了吧。”林聖哲的話匣子也打開了，他側過身和夏若珺麵對麵，“珺珺，哥哥說過的話一直算數，睡吧，晚安。”
說完，他閉上了眼，又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夏若珺不知道他意指為何，看著沉靜入睡的麵龐，笑著說：“晚安。”
然後便帶著疑惑也進入了夢鄉。
翌日醒來，她發現自己在林聖哲的懷裏，他的胳膊繞在她的頸下，另一隻手強勢地搭在她的腰間，形成保護和占有的姿勢。
她迷迷糊糊地以為是夢中夢，閉上了眼，再次入睡，就讓這安寧的時刻定格吧。
夏若珺稍有動作，林聖哲便醒了過來，他的胳膊因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有些麻，可是看著她在自己的懷裏，這點兒痛楚又算什麽呢。
他鼻尖都是她身上獨有的香氣，身上散發著和他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冷硬的五官漸漸變得溫柔。
一睜眼就看到愛的人正在自己的懷裏安眠，他心裏的溫柔滿滿的像是要溢出來。
這是多少人的夢寐以求？
有她這樣陪著他，阻擋在自己前麵的一切，他都有動力去抵抗，無論林池想要如何剝奪他手上的權力，想要如何控製他，他都會迎戰，為了她，他也要贏！
她的五官還有兒時的影子，帶著一股稚嫩，又平添上女人的嬌柔，正如她所說，他們真的長大了。
好像真是蹉跎的太久了，久到他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久到……她再不走近，自己就真的老了。
他以為他們會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但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宋溢。
那時的他正好發現林池把自己當成傀儡，林池在背後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是以他的名義，那段時間他忙得不可開交。
他也是在某一天猛然發現，她提起“宋溢”這個名字時，眸中的淺笑與光芒。
他深刻的記得自己在那一秒的恐懼與心慌，更讓他措手不及的是，她用那種充滿幸福的語氣對他說：“哥，我戀愛了。”
而現在，又多出一個彭淳，那小子看她的眼神太過炙熱，而她太過單純，微微一點好就能讓她死心塌地，他真怕夏若珺經受不住誘惑。
心尖忽然揪著疼了一下，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輕微緊了緊，身子又靠近了夏若珺一分。
他必須要讓她知道別人的不適合，她才能體會到他的好。
——
夏若珺睜開眼的一瞬間嚇了一跳，林聖哲俊逸的五官離她很近很近，深邃的雙眼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嚇得頭向後仰了仰，好像聽到他抽了一口涼氣，然後笑著說：“早安，珺珺。”
“額……早……安。”
夏若珺感受到二人此刻不大正常的姿勢，想起不知何時醒來的時候就是這樣近乎於情人的相擁著，那時的她隻覺得晨光美好安寧，甚至閉著眼再次睡了過去，臉“轟”地紅了。
她坐了起來，被子被她撩開，林聖哲健碩的上身暴露在空氣中。
他仍舊保持著剛剛那個姿勢，嘶啞低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胳膊麻了，幫我揉揉。”
夏若珺似乎聽到“嗡”的一聲，感覺臉上的灼熱從耳根蔓延到了脖頸，尷尬地沒有動。
林聖哲眼底沉了沉，徑直坐起來，溫熱幹燥地大手覆上她冰涼的肩膀：“珺珺？在想什麽。”
夏若珺下意識躲開，表情甚至能稱得上驚悚，看著他英俊的麵容上布滿了關心。那麽純粹，絲毫不摻雜任何其他成分，掩飾般地把一側的頭發別在耳後，笑了一下遂又低下了頭：“今天的行程是什麽？”
林聖哲看了眼自己的左手，胳膊還有一絲麻，手心下那光滑的觸感像是綢緞一樣從指尖溜走，鑽進心裏，溫熱的心似乎瞬間被冰覆蓋住，他聽見自己心裏因為冷熱突然交替而冒出的“嗞嗞”聲。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臉上冷意連連，聲音卻一如往常地說：“帶上泳衣，出海。”
說完掀開薄被下床，徑直向浴室走去。
陽光大好，穿透窗簾的縫隙射進室內，夏若珺目瞪口呆地看著隻穿著褲子的林聖哲慢慢走向浴室，心髒頓時停跳。
那一絲明亮的光線照在他的背上，麥色的肌理分明的後背上泛著金光，讓人看了忍不住心跳。
夏若珺低頭咬住唇腔內的一小塊兒肉，輕輕吐了一口氣。
浴室裏傳來水流聲，她看了眼緊閉的磨砂玻璃門，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
腦中出現的畫麵是昨晚誤打誤撞看到的那個場景，林聖哲果著身子洗澡的場景。
夏若珺拿過一隻枕頭捂住臉，那個東西原來是那個樣子的，真的是太尷尬啦。
不知何時浴室的水流聲停止，傳來林聖哲不帶半點溫度的聲音，極其自然地說：“珺珺，把浴袍遞給我。”
夏若珺看在放在一旁的白色浴衣，臉再一次紅了。
直到四個人集合的時候，她臉上的羞紅還沒有褪去，魏楠吹了聲口哨：“珺珺妹子的臉怎麽紅成這樣，這要是在公路上一站能停一排車！”
夏若珺瞪了他一眼，不好發作。
走在前麵的林聖哲聞聲回頭看，一雙眼藏在太陽鏡後麵，看不清楚情緒，卻能聽出聲音中的漫不經心，問著：“不舒服？”
夏若珺趕緊搖頭，不明白他為什麽生氣，怕是他嫌棄自己拖後腿，連忙瞪著無辜的雙眼故意賣萌，討好地笑著。
林聖哲絲毫沒有笑意，轉過頭去繼續走，從口袋裏拿出煙和打火機，點燃。
魏楠和孟芳潔詫異地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蹙著小眉頭一臉委屈的夏若珺，勾肩搭背無奈地先行一步。
海邊的風很大，浪頭一層層的打在沙灘上，迎麵吹來的時候有淡淡海水的味道，鹹鹹的。天邊的陽光熱辣辣地照著，沙灘上多是穿著泳褲和比基尼的男女。
林聖哲四人是少數派，穿著沙灘裝招搖地行走在海邊上，冷酷的男人在熱得冒火的海邊帥氣地吸著煙。他一向沉穩成熟，很少有這樣痞氣的時候，偏偏是這種沉穩中透著隨性的肆意引來不少比基尼女郎的青睞，甚至有大膽的波霸女人朝著他走來。
夏若珺看著這一幕，微微吃驚，看他不躲不避的繼續走著，手心瞬間出了一身汗。她忽然想起在KTV看到的那個場景，溫柔的女孩兒依附在他的身上，他們相互對視著。
她忽然就不想走了，沒有理由，說不清感覺。她白皙的小臉被陽光照得有些紅，看起來可愛極了，可她秀眉蹙著，嘴唇無意識撅了起來，又有些委屈。
林聖哲聽到後麵消失的腳步聲，再次回頭，果然看她一臉不開心的模樣。
她今天耍小性子的次數有些多，他薄唇抿成一條線，不明所以地凝視著她，吸了口煙，妥協地朝她走去：“又怎麽了？”
夏若珺學著他的樣子回視，漠然地看了眼不遠處失望而走的波霸女人，才說：“累了。”
“背？或者抱你走？”
“我有腿，不用你。”
夏若珺傲嬌地揚起下巴，側著邁了一步與他擦身而過，被他攔住，他摘下墨鏡，微沉地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緒，嚴厲地問：“這麽跟哥哥說話？”
“……”夏若珺嘴角動了動，有些潮濕的小手攀上他堅硬的小臂，委委屈屈地喊了聲，“哥哥。”
不遠處的魏楠見他們在原地拉扯，手裏端著大大的椰子，步伐非常搖曳地走過去：“遊艇都到了，你們還在……喂，林聖哲你……”
魏楠看著林聖哲扔進自己椰子殼裏的煙頭，對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活該你單身！”
被林聖哲牽著跌跌撞撞往前走的那個小女孩兒紅著臉對他擺了擺手：“魏楠哥別生氣，我一會兒再幫你買一個。”
“……”
話音還未落，便被那個男人的長臂勾了過去，禁在懷裏。
魏楠目瞪口呆，這一晚上果然進展神速！
——
四個人乘了遊艇到海上，夏若珺和孟芳潔站在甲板上，迎著海風，沙灘長裙包裹著她們修長的美腿，裙邊迎風飄蕩，遠遠看去像是仙女般鍾靈毓秀。
夏若珺的長發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扭著頭把纏繞的發絲抿在耳後，無意發現孟芳潔正含著笑意盯著她看。
“芳潔？”夏若珺對她友好一笑，用眼神詢問她想說什麽。
孟芳潔轉身倚在欄杆上，麵對麵地看著她：“那晚，聖哲哥一直在等你電話。”
“唔？”
“你對他很重要，可是你並不清楚對嗎？”孟芳潔的眼神帶著犀利的光，“這些年，你濫用他對你的好，肆無忌憚，你有沒有為他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