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發現衣服被人換了
她睡得像小時候一樣安靜純真,長長的眼睫毛在臉上映下一片暗影,抱她從車裏出來的時候,她似是感覺不舒服,雙手疊在胸前往他的懷裏挪了挪,柔軟的發絲蹭在他的胸前,他忽覺一陣幹渴。
把她輕輕放到床上,林聖哲的頭隨之而下,薄唇貼上她紅色妖豔的唇,睡夢中的她似是以為嚐到了什麽好吃的,含住他的唇輕輕咬著。
林聖哲心中狠狠戰栗著,手握成拳極力隱忍,立刻抬起頭來,看著她蹙眉砸吧著嘴,重重歎了口氣。
終是沒克製住,捧著她的臉複又吻了上去,唇瓣相貼,輾轉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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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珺昨天真是太累了,上了一天的班之後還去酒會上亮了個相,期間試禮服做造型,真是折騰死她了。
翌日醒過來的時候她險些沒被嚇死。
黑色的禮服平整地掛在對麵的衣櫃上,身上不知何時被換成了自己清涼的家居服,裏麵真空上陣,昨日為了穿禮服在裏麵貼的兩枚小小的乳貼被人貼心地放在床頭。
夏若珺拿起來對著陽光看著,泄了氣地蓋在眼睛上,又躺了回去。
臉上光滑清爽,沒有任何妝容的痕跡,她大力揉搓著自己的臉,一顆心抖成帕金森,這是誰啊,連妝都替她卸了!
她最後的記憶隻停留在自己舒適地盤腿倚在林聖哲的高級轎車內,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她絕望地幹嚎一聲,千萬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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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迎著烈日滿臉憔悴地走進公司,小艾壞笑著湊過來:“組長,跟老板約會的感覺怎麽樣啊?”
提起這個夏若珺的心就難受,想起今早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乳貼,臉色紅成了番茄,她有些煩躁地說:“我昨天提前離開了。”
“啊?”小艾不懂。
“得了便宜還賣乖,夏若珺,看你能囂張到什麽時候?”安妮如鬼魂般路過,冷冷地飄出這句話,拿著新案子耀武揚威地離開了。
夏若珺沒心思搭理她,推開小艾的頭,收拾著東西準備去找彭淳。
“臉色微紅,春心蕩漾,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夏若珺被她的八卦功力折服,揉亂她一頭紅發,“我夜觀星象,見你今日有血光之災,破解辦法便是,閉、嘴!”
小艾訕訕地回到座位,臨走還不相信地哼哼兩聲:“掩飾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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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珺敲響彭淳辦公室的門時,他正站在辦公桌前奮筆疾書地畫畫畫,聲音低沉暗啞地說:“進來。”
夏若珺發現他衣著還是昨日宴會上的那身,連特地做的造型都沒亂,抬起眼看她的時候眼神冷漠,滿眼血絲,眼底的青色異常明顯。
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絲絨盒子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退後兩步:“老板,禮服我拿去清洗保養了,會直接送到你家中。”
他繼續在紙上“唰唰”著,沒好氣地問:“我要一條女人的裙子做什麽?”
“……”那她留著也沒用啊,夏若珺腦袋也昏沉,不知如何作答。
彭淳卻是不知道為何心底猛然升起一股煩躁,摔了手中的筆,臉色陰沉的瞪她:“出去!”
他這一副被大姨媽臨幸了的狀態讓夏若珺不敢造次,乖乖地退了出去。
彭淳卻是更氣,看著安靜躺在桌子上的絲絨盒子便想起昨日林聖哲牽著她離開的畫麵。
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一種特殊的氣場,這種氣場無形地包裹住他們,形成一道屏障,把其他人遮擋在外。
他不是突然興起,是打算日後的每一次酒會都帶著她,讓世人漸漸熟悉與他相攜的她,知曉他彭淳身邊的女人叫做夏若珺,同時讓夏若珺也貼上他的標簽。
他昨日是準備好讓宴廳外的記者豐收而回的,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林聖哲,輕易的幾個字便讓夏若珺乖乖地跟隨。
彭淳心底煩躁,揮手甩開絲絨盒子,那盒子撞擊在地發出劇烈的聲響,正如他不被她接納的那顆心。
夏若珺回到家換家居服的時候,又想起早上的一幕,渾身微顫。
她糾結地頭皮都要炸了,若是哥哥……若是哥哥他幫自己,那以後要怎麽麵對他?她明知道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才是明智之舉,卻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抽出一張麵巾紙,一點一點的撕著,嘴裏念叨著:“問,不問,問,不問……”
一張紙還沒撕到一半便煩了,索性拿起手機撥通他的電話,等待他接通的期間用指甲一點點的摳著大腿上的肉,留下一片疼痛。
“珺珺。”他的電話終於接通後,她又失去了勇氣,支支吾吾半天才問,“哥,你吃過飯了嗎?”
“沒。”
“要過來嗎?”
“好,等我。”
夏若珺撓了撓下巴,嘿嘿笑了兩聲,掛斷電話。
想著,算了。
她在廚房炒著菜的時候,四周的燈光閃了兩下忽然全滅,她嚇了一跳,趕緊關了天然氣,從圍裙裏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出門檢查是否周圍都停了電。
樓道燈是亮的,鄰居家電表的脈衝燈閃的極快,她歎了口氣回到房間內,一手提著工具箱一手拉著椅子走到漏電保護器的位置上,嘴裏咬著手機照明,電閘合不上去,她拿著電筆四處亂點。
林聖哲進門的時候便看她踮著腳尖去碰那些亂七八糟的線路,嘴裏叼著手機十分痛苦的樣子。
“停電了?”他邊說著邊換上家居鞋走了過去。
夏若珺覺得自己要找到原因的時候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啊”了一聲,沾滿唾液的手機從嘴上掉落,她急忙伸手去抓,腳下不穩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被林聖哲接個正著,他扛著她扔到沙發上,不悅地問:“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我以為我自己可以,我也可以頂男人用的!”
“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
林聖哲向來一板正經的樣子,很少會說這樣的話,夏若珺雖然被他數落還是“噗嗤”笑了出來,伸著腳去踹他,卻被他溫熱的大掌接住,纏在腰間,他走近一步,身上有好聞的木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進她的鼻尖。
在這黑暗的房間內,曖昧四處流竄,夏若珺動也不敢動,聽到他暗啞地警告:“還鬧?”
她說不出心底的感覺是什麽,想哭又摻著其他的感覺,複雜得形容不出來,她不敢出聲地抽出自己的腿,好在他沒有為難,順利解脫。
她想起今早自己的模樣,握著拳喊了句:“哥。”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同樣如此,沒等他應便大著膽子問,很嚴肅的語氣:“我今早起床發現被人換了衣服。”
他似乎是轉過頭來,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你不記得了?”
“……!”她應該記得什麽?
“你自己迷迷糊糊走到沙發上拿你的睡衣,在客廳大大咧咧地換了起來,你不記得了?”
“……”哦買噶的!但是……“要是這樣的話,我怎麽會把那個放的這麽整齊?”
“你胡亂扔在茶幾上,我撿起來放在你床邊,有問題?”
“……”夏若珺拚命搖頭。
林聖哲摩挲著自己的指尖,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她皮膚上如絲綢般美好的觸感,以一種家長的口吻嗬斥:“我昨晚幫你擦臉時,你鬧著把整盆水都倒在了我身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她根本沒察覺到林聖哲解釋的言語過多,心放平下來後隻剩尷尬,握著自己剛剛被他抓住的腳踝,聲音如蚊蚋:“一點點……而已。”
“具體是多少?”
“兩杯。可是好好喝哦,入口香醇,感覺喉嚨裏熱辣辣的,好舒服。”夏若珺又開始賣萌。
“那酒後勁大,少喝的好。”他一手拿著她的手機照明,一手把漏電保護器的藍色按鈕按進去,合上閘。
室內忽然明亮來,空調“嘀”的一聲工作起來,廚房的油煙機也發出“嗡嗡”的響聲。
夏若珺穿上鞋跑到他身邊,眼裏閃著桃心十分崇拜地問:“哥,你是怎麽辦到的?你是有石一堅的魔術手嗎?”
“家裏還是要有個男人。”
林聖哲說完,揉了揉她的發走進廚房,洗了手,開始整理她剛剛留下的殘局。
三菜一湯上桌,色香味俱全,夏若珺每次吃他做的飯時都食指大動,她滿足地咀嚼著。
“這周五有空嗎?魏楠要介紹他的女朋友給你認識。”林聖哲把魚挑好刺夾進她的碗裏。
她夾起來放進嘴裏,想了想點頭:“好啊。”
林聖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別有深意地笑了起來,覺得接下來幾天的工作都充滿了動力,滿心期待著星期五的到來。
“記得帶上泳衣,我們去海邊。”
夏若珺舉起雙手歡呼,表情動人:“哇吼!這個夏天終於過得圓滿了!”
——
周五下午時分,夏若珺意外接到瞿蕊的電話,聽到她疲憊的聲音,夏若珺眼眶忽的紅了,聲音都有些哽咽,忍不住埋怨:“怎麽手機一直不開機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瞿蕊笑著:“傻丫頭,我家裏出了點事,你別擔心,我處理完就回去陪你了哦,大概再也不會回美國了。”
夏若珺想不到是什麽大事,在她看不到的彼岸點了點頭:“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回來再說。”
兩個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便各自掛了電話。瞿蕊站在陽台上摩挲著手機屏幕,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了無生氣的男人,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站在她身旁的小男孩兒眉眼深邃,中美混血帥氣可愛,他不會講話,扯了扯瞿蕊的衣角,抱住了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