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是淩玖言。”
鬱扶吟的這句話回蕩在溫婉兒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如同冤魂索命一般，讓她臉色慘白。
她怎麽可能是淩玖言，淩玖言早就被她和楚豐羽推下了懸崖，今天她更是親眼看著淩玖言的屍骨被尋了回來埋在了祖墳中。可如今這個女人卻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是淩玖言。
這怎麽可能！
“你胡說！”溫婉兒甚至還想要做最後的掙紮，“玖兒和我關係最好，我怎麽會那樣對她。鬱姑娘你究竟和我有什麽仇怨要這樣冤枉我！”
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又似是受了萬般委屈。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隻是冷眼看著她，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溫婉兒一一掃過所有人的臉，隨即輕輕笑了一聲。
“都說淩家待我不薄，都說我溫婉兒是走了多大的運才能被淩將軍收養並視若己出，可淩將軍！”溫婉兒看著淩肅安，眼中閃過一絲憤恨，“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永遠都比不上你的女兒！”
聽到這話，鬱扶吟先是震驚，隨即便是一聲冷笑。
淩肅安望著溫婉兒，眼裏流露出一絲不忍，但很快便又消失不見。
“我從未說過，你與玖兒在我心裏的地位是一樣的。”
當初和夫人商議著收養溫婉兒，也不過是憐惜這個孩子年紀尚小便沒了父母，他身為溫副將的上司，既然知道了這件事便有不能置之不理。可從一開始，溫婉兒便隻是他的義女，而不是與玖兒相提並論的淩家小姐。
就算如此，他也從未虧待過這個孩子，玖兒有的東西大多數她也是有的。
他自認為做到這一切已是足夠，卻不想溫婉兒貪心作祟竟然遠遠不滿足與於此。
鬱扶吟更是直接將一根冰針刺入溫婉兒的膝蓋，逼得她直接跪在了地上，滿臉怨恨地看著鬱扶吟。
“常說升米恩鬥米仇，我倒是想不到原來你竟是存在了心思，真是浪費了父親的一片心意！”鬱扶吟想到這個白眼狼做的事情便一肚子的氣。
溫婉兒跪在地上，早已放棄了希望：“你們淩家就是如此，自以為高高在上有恩於我，我將我害成這樣的難道不是淩家嗎！若不是淩家，我父親如何會戰死！我又為何會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女！”
“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想的。”淩肅安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淩玖風一向不是好脾氣，此時自然是忍不住了，幹脆踹了溫婉兒一腳：“你父親自願參軍，戰場上本就生死難料，關我淩家何事？若不是我們淩家，你早就餓死了！”
想不到世上竟然有如此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真是讓人氣憤。
淩玖風這一腳極重，溫婉兒被他踹下倒地，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力氣讓自己體麵的站起來。她放棄了抵抗，隻是輕輕笑著，像是一團破抹布一般倒在地上。
見淩玖風踹了一腳出氣，薑姨娘再也忍不住了，幾步上前狠狠甩了溫婉兒一個耳光。
“打死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薑姨娘也是學過些防身之術的，這一巴掌下去直接將溫婉兒打得耳朵裏嗡嗡作響，根本什麽都聽不清。
一旁的柳姨娘還紅腫著一雙眼，此時見薑姨娘上前，竟是絞著帕子上前，也伸出手來，顫抖著打了溫婉兒一巴掌。
她一直都知道淩家落到這個地步是樹大招風。可外人這樣對淩家便也算了，溫婉兒這個吃著淩家飯長大的竟然也捅了淩家一刀，這讓她如何不恨？她的七郎如今還不知道流浪在了何方，她一想到七郎就覺得心痛。
溫婉兒接連遭受了兩巴掌，竟是覺得喉頭一股腥氣襲來，可見是內裏出了血。
她冷笑幾聲，望向鬱扶吟：“今日要麽你便殺了我，否則一旦我得了機會定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聽到這話，鬱扶吟似是有些意外：：“你憑什麽覺得我會中計讓你如意？想死可沒這麽簡單，但你想逃走也絕對不可能！”
這話，便是要將她禁錮了。
溫婉兒眼眸猛然間睜大，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往身後的牆上麵撞去。
可惜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讓她如此輕易的死去。
淩玖風直接一腳將她踹了回來：“你將玖兒害的如此之慘，以為這點懲罰便會抵消所有嗎！”
直到現在他也無法想象玖兒當時是多麽的絕望，麵對著自己信任的未婚夫和姐妹，麵對著化為仇人的親近之人，當時的玖兒是那樣的單純，她的心中該是多麽痛苦。
溫婉兒匍匐在地，喉頭腥味更甚，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艱難地呼吸著。
鬱扶吟走到溫婉兒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當初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如今我統統還給你！”
說完，一道白光閃過，鬱扶吟將一股靈力浸入溫婉兒的體內。
溫婉兒似乎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傷被這股靈力治愈了，她正感覺到奇怪，下一刻卻猛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鬱扶吟。可她此時卻已經來不及說出一個字，因為滿身的疼痛已經席卷過來。
不同於先前受的傷，如今這疼痛仿佛是來自於她的身體中，如同千萬隻螞蟻自她皮肉中的每一寸中鑽出，咬破她的肌膚，似乎要將她吃幹淨才了事。可是她的身上卻偏偏是幹幹淨淨的，什麽東西都沒有，甚至連一絲傷痕都沒有。
溫婉兒艱難地望向鬱扶吟，突然明白了她先前那話的含義。
原來強大的修者竟是這樣可怕嗎？
她想要說些什麽，可偏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她的喉嚨中疼痛難忍，隻要一說話便會加劇疼痛，讓她承受更多的痛苦。
溫婉兒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同情溫婉兒。
他們不知道鬱扶吟加注在溫婉兒身上的痛苦，隻覺得鬱扶吟對溫婉兒太過良善了些。可就算他們知道了溫婉兒如同承受的所有又如何，他們仍然會覺得鬱扶吟對溫婉兒的懲罰太輕了。
因為在他們心中，將溫婉兒千刀萬剮也實在是不為過。
想到等會兒要將溫婉兒交給楚渝庭，淩肅安便將目光落到楚渝庭身上：“對付這種女人，切不可心軟。”
他們淩家人實在是太善良了。
楚渝庭一愣，隨即認真說道：“定讓嶽父大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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