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木已成舟，還能如何？
鬱雅然緊緊抱著裴淑慧的身體，似乎是因為太過關心裴淑慧，聲音都在發顫。
她仰著頭，望著鬱振之的眼裏滿是絕望：“父親，為什麽同樣是你的女兒，但你對鬱扶吟和我卻是完全不同的態度，難道隻有鬱扶吟是你的女兒，我就不是你的女兒了嗎！”
鬱雅然一字一句都帶著控訴，眼淚噙在眼眶中，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這番模樣，若是尋常人見到定會心疼不已，可偏偏此時這院子裏的每一個人都無動於衷。
楚渝庭和鬱扶吟自是不用。楚渝庭對鬱雅然這種女人根本就是厭惡至極，更何況當初這女人還設計過鬱扶吟，還是設計女子最在乎的名聲。而鬱扶吟早已看清鬱雅然的真麵目，更何況她又不是一個對任何人都是心存同情的人，此時看到鬱雅然的眼淚自然是無動於衷。
而裴淑慧隻是拚命地掙紮著，似乎並不知道抱住她的是誰，更別對鬱雅然的眼淚心有感觸了。
被鬱雅然指名控訴的鬱振之也隻是冷眼看著鬱雅然，臉上滿是平靜：“我向來是一個親情淡薄之人，你無需做出這幅樣子來。你捫心自問，在鬱扶吟未回鬱府之前，我對你可算好？但你也不想想，你都做了些什麽！”
他看了一眼鬱扶吟，才繼續道：“我承認在我心裏扶吟最重要，但你若是安分守己我也會做好一個父親的責任。何況扶吟從未想過要與你們母女爭些什麽，你們何必容不下她呢！”
鬱雅然沒有想到鬱振之這樣痛快就承認了自己的偏心。她冷冷一笑，目光中滿是嘲諷：“我容不下她？分明是她一開始就故意接近我，否則我怎會……”
她突然止住聲音，不再話。
鬱雅然剛剛這話完全是怒氣上頭不知所言。可此時冷靜下來她卻覺得遍體生寒，因為她已經明白原來鬱扶吟真的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回到丞相府的打算。
從霓裳閣開始，這個女人為了那方帕子便步步緊逼。她後麵注意過，鬱扶吟根本就不喜歡那種帕子！若不是她一開始便在霓裳閣有意對付她，她後來何必買通韋興傑！甚至為此，她還失去了銀香……最後還落得名聲狼藉的地步。
“是你！一切都是因為你！”鬱雅然指著鬱扶吟，指尖顫抖。她根本就不想活下去了，她便是要激怒鬱扶吟，想讓她一個痛快。
可鬱扶吟卻隻是淡淡看著她，眼裏根本就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她就是一隻上躥下跳的猴子，而鬱扶吟卻是高高在上的模樣，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所有激動模樣。
“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因為貪欲。”鬱扶吟輕輕一笑，眼裏溫度卻變冷。
她當初的確是故意接近鬱雅然，但當時她卻並沒有想到鬱雅然竟是一個那樣狠心之人，竟買通了韋興傑想要廢了她的修為。可就算如此，她既然已經廢了韋興傑的修為，便沒有想過再對鬱雅然做什麽。可惜她放過了鬱雅然，鬱雅然卻似乎不願意將這件事情結束，甚至她的母親裴淑慧更是一個恐怖的人。
她們以為自己會做的事情別人也會去做，所以才一直不肯放過自己。
看到鬱雅然這樣對鬱扶吟，無論是楚渝庭還是鬱振之都不會允許。
“閉嘴！”鬱振之突然吼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霓裳閣發生的事情嗎？可你又做了什麽，竟買通了韋興傑做那樣的惡事！還有那個突然消失的聊丫頭，你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他不，不過是因為念在裴淑慧一直將偌大的鬱府管理的井井有條，不過是念在鬱雅然這些年一直聽話乖巧。何況當初鬱雅然並不知道鬱扶吟真正的身份，所以他才沒有追究。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對母女竟然如此蛇蠍心腸，竟然變本加厲，手段一次比一次的可怕！
鬱雅然不可置信地看著鬱振之，嘴唇顫動，聲音更是帶著哭腔：“既然這樣，您為什麽不，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讓我承受這麽多！”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在些什麽，隻是突然知道原來鬱振之知道一切真相這回事便有些崩潰罷了。
鬱扶吟聽到鬱振之的話遊戲的意外，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正常。
到底是曾經被父親誇讚過的鬱丞相，若真是那樣輕易被蒙騙的人，又怎會年紀輕輕被楚昭宇派去滅掉丹族呢？那樣不能被人知道的大事，楚昭宇在人選上一定思緒許久，可最後卻選擇了那樣年輕的鬱振之，可想而知鬱振之這個饒城府有多深。
“過往的事情再討論已經沒有了意義，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你那兩個婆子已經招了，我也會和聖上請旨將你們關在鬱扶吟，免去牢獄之苦。”鬱振之看著裴淑慧。
原本一副癲狂狀態的裴淑慧突然安靜下來，她唇角劃過一絲冷笑，不可置信地看著鬱振之：“鬱振之，你好狠的心啊，難道這些年的夫妻情誼都是假的嗎？”
她原本想著若是他們將自己送入牢房之中，以她的本事她必定能逃出去。可若是在丞相府，若是像這樣被困在凝雲院，她這輩子還有什麽盼頭呢？
鬱振之聽了裴淑慧的話，思緒回到很久以前，然後他冷笑一聲：“想不到你裴淑慧有一日竟也會和我起夫妻情誼來。你以為，我若不是看到你對我無情無義，隻不過是想要一個丞相夫饒位置，你以為我若不是見你裴淑慧有幾分心機，我會娶你做丞相夫人嗎？”
聞言，裴淑慧眼前發黑，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明白了。
原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靠著計謀成為丞相夫讓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卻不想一切都是假的。因為鬱振之恰好差這樣一個人，差這樣一個·丞相夫人。
原來，一直都是他選擇了她，而並非自己選擇了她。
裴淑慧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好，好的很啊！”她冷笑一聲，滿臉絕望，“木已成舟，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