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將計就計
鬱扶吟的目光何等敏銳,就算如今靈力缺失,鬱雅然和司馬如之間的那些動作又如何能瞞得過她?
她深知司馬如是個什麽樣的貨色,見此情形也很快猜到鬱雅然今日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鬱扶吟幾乎要笑出聲。
裴淑慧那樣聰明的人,怎麽生出了鬱雅然遮掩給一個蠢的。若自己是個平凡女子便也算了,雲京城裏那麽多人知道自己修為有多高,這個鬱雅然竟還敢將這種低級的內宅女子手段用在她身上。
不過她麵上自然不顯,隻裝作什麽不知道的模樣和眾人一起向著另一邊的長廊走去。
為了風雅,鬱雅然不僅將插花會的場地安排在了長廊上,還將宴會也安排在了長廊上。男女分坐在長廊兩邊,相對而坐。
與鬱扶吟注意到,自己對麵的男子真是司馬如。
她心中清楚是怎麽回事,也未表現出來。隻等著將計就計,讓鬱雅然自食惡果。
鬱扶吟端正坐著,猶如空穀幽蘭,偏偏沾染著人間的氣息,非但不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反而更想與她親近。
“今日插花會多謝諸位賞臉,這是梅花酒,不醉人,扶吟在此先敬大家一杯了。”鬱雅然這話時溫溫柔柔的,纖纖十指端著巧的酒杯,眼眸似水。
貴女們經常要參加宴會,也並非滴酒不沾。
鬱雅然仰頭將一杯梅花酒飲盡,露出修長白皙的前頸。
見鬱雅然如此,諸位貴女也不好不喝,更不用那些公子哥了。頓時,長廊中的少男少女皆舉起酒杯,一齊將杯中之物喝進。
鬱扶吟輕輕淺淺地笑著,也端起酒杯將這杯梅花酒喝光。
她以前貪玩,總是和九哥躲起來偷喝酒,因此酒量其實不輕。不過身為鬱扶吟後,她似乎從未喝過酒,想必鬱雅然一定以為自己酒量不佳。
杯中空後,身旁的丫鬟馬上為她重新斟滿。
鬱扶吟看著被整澄淨透明的酒水,唇邊滑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果不其然,她很快聽到對麵司馬如的聲音響了起來。
司馬如無論是身姿還是容貌,在雲京的公子中都是上襯。而且他的容貌在還有金人血統,鼻梁很高,眼睛深邃,比華楚國男人多了一些不清的吸引力。
“早就聽聞鬱大姐,今日不知有沒有這個機會與鬱大姐共飲一杯?”他話時總是刻意將尾音上揚,帶著一股誘惑。
鬱扶吟抬眼看他,彎了彎嘴角:“與司馬公子共飲,是扶吟的福氣。”
她話聲音清清淡淡,卻偏偏又像是有一個爪子抓的人心裏癢癢的,矛盾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旁邊的貴女公子們自然察覺到了司馬如和鬱扶吟的動靜,不由得都望向這邊。
這個圈子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司馬如有一院子妾的事情。不過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大家倒是不曾驚訝。而如今這位司馬公子對鬱扶吟表現的如此熱情,想必是又有了新目標。但這鬱扶吟可不是司馬如平日裏遇到的那些女子,她不僅是丞相長女還是四皇子的未婚妻。四皇子就算再懦弱無能也是皇子,司馬如可是爭不過的。
這些心思,鬱扶吟多少能猜到一些。
不過她現在並不在意這些,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司馬如,隨後緩緩將手中的酒杯放入嘴邊,將杯中的梅花酒送入喉鄭
司馬如一直盯著鬱扶吟,此時見她喉嚨吞咽了一下才徹底放下心來。他放下空聊酒杯,視線轉了一圈落到鬱雅然的身上,自然瞧見了她興奮的目光。
他對此並不在意。
他有一個秘密,一個不足為外壤的秘密。
這秘密除了司馬家的人,沒有人知道。
他喜歡女人,但喜歡的又與其他男人有些不同,所以才養了一院子的女人來滿足他的喜好。而那些女人在外麵是他的妾,實際上卻都是被他關在那個院子裏的。
鬱雅然隻當他妾眾多,想讓她這個即將成為四皇妃的姐姐經曆從雲而落的感覺,所以才來找了他。原本他並不想理會她,但他早已聽過有關鬱扶吟的傳聞。出於好奇,他來了,卻也發現這個鬱家大姐很對自己的胃口。
他不介意讓鬱扶吟做他的妻子。
未來的四皇妃又如何?他並不介意。
司馬如和鬱雅然看到鬱扶吟將那杯酒喝下,心中都鬆了口氣。不過他們自然不會看到,鬱扶吟藏在寬大袖袍裏麵的布料已經濕透,正是那梅花酒所造成的。
隻不過這一切,都是鬱扶吟暗中所為。
宴會繼續進行,眾人見司馬如敬過那杯酒後便再也沒有了其它舉動,隻當司馬如到底是忌憚著皇家。
鬱扶吟安安靜靜地吃著自己麵前的菜,看上去和往常無異。但司馬如還是注意到少女拿著筷子的手有些顫抖,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他發現了。
“鬱姐,你沒事吧?”薑芸就坐在鬱扶吟身旁,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開口詢問。
鬱扶吟搖搖頭,又用手指揉了揉額頭,似乎頗為不適。
“是不是不勝酒力?”薑芸見此情形忍不住問道。
梅花酒雖然清淺,但終歸是酒。若是鬱扶吟本就不勝酒力,身子不適也是正常的。
鬱扶吟點點頭,似乎是終於有些承受不住了,這才站起身子來,對著眾人歉意道:“諸位實在對不住,扶吟頭暈的厲害,隻能先行告退了。”
眾人見此,想到鬱扶吟恐怕很少喝酒,便都示意無事。
人群中,司馬如和鬱雅然對視一眼,皆看懂了彼此眼中的快意。
鬱雅然連忙走過來,對先前一直守在鬱扶吟身旁的丫鬟道:“你心看著姐姐,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唯你是問!”
凝雲院的人都被她支開了,這丫鬟有把柄在她手中,不得不幫她。如今計劃已經大成,就差最後一步了。看著丫鬟將腳步有些不穩的鬱扶吟扶著離開,鬱雅然這才轉過身子,隻是視線在司馬如身上停留了片刻,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司馬如自然不會在此時便急著前去,否則便會太引人注意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有丫鬟掀簾而入,匆匆走到鬱雅然身邊,在她耳邊附耳了什麽。
鬱雅然麵上有震驚浮現,甚至還劃過一絲不甘。她擰了擰眉,最後衝著眾人露出一個笑容。
“諸位稍等片刻,雅然有些事需要處理,很快回來。”
原本這樣不合規矩,哪有主人走了徒留客饒道理。不過此時這些少男少女都喝了不少酒,便也不在乎這些虛禮了。
也自然沒有人注意到,鬱雅然走後,司馬如的位置不知何時也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