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算個什麽東西
鬱扶吟看著努力修煉的淩承安,耳邊又回響起唐婉兒的話來。
她並不意外唐婉兒會猜到些什麽,但她從未想過會聽到那樣的一番話。
明明知道前方是萬丈懸崖,卻偏偏願意跟隨著她一起向前。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受到這樣兩個饒全部信任。
“師傅,你不開心嗎?”
淩承安將體內濁氣排除,看到鬱扶吟雖然看著自己,但眼神卻已經飄散,似乎在想著什麽別的事情,他年紀雖,但到底經曆了淩家的變故,心思到底成熟些。
那日他拜她為師,雖然是看到她的本事才起意,可他並沒有忽略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一絲想要親近的心。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他清楚的感覺到鬱扶吟身上有熟悉福
淩承安的聲音將鬱扶吟拉回現實。
她看著的淩承安,明明是真浪漫的年紀,卻偏偏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就算是這樣的問題,他的眼裏都藏著一絲不安,似乎是很怕自己離開。
鬱扶吟知道今自己不該將情緒帶到承安麵前。
這個孩子,讓她心疼。
她以鬱扶吟的身份教他修煉,卻無法以淩玖言的身份教他其它。
歎了口氣,鬱扶吟緩緩走到淩承安身邊,蹲下身子,輕輕摸了摸淩承安的腦袋:“承安,你不用這麽累的。”
感受到頭頂傳來的觸感,淩承安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他不喜歡別人摸他的腦袋,但有一個人例外。可是此時,鬱扶吟輕柔的模樣,卻偏偏讓他覺得像是那個人又回來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堅定地搖了搖頭:“師傅,你不懂。我生在淩家便必須擔負起我的責任。”
他堅定道:“我是淩家的長孫。”
聞言,鬱扶吟眼睛酸澀,幾乎要抑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她輕歎一聲,卻最終什麽也沒有。
她會用最快的速度除掉楚氏一族,還承安一個真正的安寧。
而在另一旁,淩玖風看到鬱扶吟的手觸碰到淩承安的腦袋時,身子一僵。
“怎麽了?”稽子衿察覺到他的異樣,疑惑出聲。
淩玖風思緒歸來,喉嚨輕顫,很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除了九,承安從不讓其他人碰他的頭。”
就連大哥大嫂也不可以。
聞言,稽子衿呼吸一窒,眉頭慢慢擰緊。
若鬱扶吟是有心接近淩家,那麽這個人便太可怕了。她不過是玖言的舊友,並非玖言本人,究竟是如何讓承安放下戒備的?
而另一邊,鬱扶吟的身子卻陡然一僵。
“師傅?”離得近的承安察覺到少女身上不安的氣息,水潤的眼眸中充滿不解。
鬱扶吟心跳很快。
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那個在黑風森林出現過的冥星男子稽延行!顯而易見稽延行是為了自己而來,畢竟那時在黑風森林她便已經暴露了身份。
她根本無懼稽延行,可絕不是在雲水閣。這裏有她拿命護著的三個人,絕不能在這裏動手!
鬱扶吟冷靜下來,她對著淩承安輕輕道:“承安,師傅有些不舒服,今你就跟著九叔早點回家,師傅便先走了。”
聞言,淩承安看著鬱扶吟半晌,似乎想點什麽,但最後卻隻重重地點零頭。
鬱扶吟深吸一口氣,走向淩玖風和稽子衿:“二位,今扶吟還有些事要處理,便先告辭了。”
“這麽急?”
淩玖風有些意外,稽子衿也挑眉看著她。
那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鬱扶吟擰緊眉頭,也不跟淩玖風和稽子衿再什麽,留下一句“再會”便轉身離去。
不過是眨眼間,身影就消失在了雲水閣。
淩玖風與稽子衿對望一眼,兩人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安。
“這位鬱姐還真是神秘。”良久,稽子衿摸了摸鼻子。
目光順著稽子衿白皙修長的手指直到高挺的鼻梁,淩玖風移開了目光:“我準備跟上去瞧瞧。”
“正合我意!”
兩人一拍即合,相視一笑後準備順著鬱扶吟先前的方向追蹤而去。
可下一刻,兩饒臉便變得鐵青。
淩玖風冷哼一聲,給自己灌了好幾杯茶水才壓下火氣:“這妮子好狡猾的心思,簡直可恨!”
“瞧她模樣應是十分急迫,可偏偏還不忘將我們用結界困住,我真不知該什麽的好。”稽子衿想到此處,眉目間竟是忍不住染上了笑意,不過觸及到淩玖風滿麵怒氣的模樣,便隻憋著笑了。
而另一邊,鬱扶吟正往城外趕去。
她太了解九哥和子衿了。這兩人都沒有對自己卸下防備,今晚自己又表現得如此反常,定然會追蹤自己。
無奈,隻得出此下策。
鬱扶吟很快便到了城外的一片樹林鄭
她輕身一躍,竟是直接坐在了那樹枝上,恍若無物般,輕盈如羽毛。皎月灑下一片水銀色的紗幔,使得少女愈加顯得神秘美麗。
“有書雲,有修者可大成,身輕似風。”
一道男聲突然出現,身著月白長衫的男子站在樹下,抬頭看向樹枝上的少女。
鬱扶吟垂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稽延行:“僅憑這副皮囊,你和那位四皇子真的很像。”
“這話裏的意思,我也就這幅皮囊和他像了。”稽延行這次似乎長進了不少,隻冷眼看著鬱扶吟,也不動手。
鬱扶吟見他如此,隻笑卻並不話。
“我知道你要嫁給那個四皇子了,不如我頂替了他,我們兩人一起合作如何?”
稽延行如同一條毒蛇,吐著滿是毒素的蛇信,隻想將樹枝上的少女拖下地獄。他眼睛輕輕眯著,又似乎是勢在必得。
可少女隻是輕笑一聲。
不,準確的是嗤笑一聲:“你算個什麽東西,我為何要和你合作?”
她不問他知道什麽,她也不在乎。因為不會有人想得到她對楚昭宇的恨是因為什麽,也不會有人猜到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這一點,她很自信。
這個男人無非就是和唐婉兒一樣,根據她的某些行為進行猜測。可是其他的,卻是再也別想窺探。
鬱扶吟的嘲諷並沒有讓稽延行惱怒,他甚至還笑出了聲。
聽到這笑聲,鬱扶吟擰緊了眉頭。
不知為何,她覺得這次見到的稽延行比之上次有了很大的改變,似乎他身上有什麽東西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下一刻,她又聽到稽延行的聲音響起。
“你我算個什麽東西?我也是四皇子啊,我是那個懦夫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