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好姻緣
鬱扶吟回到雲京後,才知道她被賜婚的消息。
“皇上賜婚?”鬱扶吟隨意坐在桌旁,手指漫不經心地叩擊著桌麵,眉眼間卻有些詫異。
鬱振之歎了口氣,似是有些無奈:“這件事我會再同皇上周旋,四皇子實非你良配,父親絕不會讓你卷入那些血雨腥風鄭”
話雖如此,但他也沒多大把握。
這件事來的突然,皇上又不願意見他。他又不能再朝堂上駁了皇上,便一直耽擱了下來。
鬱振之愛屋及烏,對一直失落在外在鬱扶吟又充滿了疼惜,自然不願意自己的女兒沾惹上皇家。看看淩家的那丫頭,外人看不清楚,他們這些人哪個看不明白。
他絕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步那丫頭的後塵!
“父親。”鬱扶吟抬起眼皮,靜靜看著他,“這件事情已經定下,您何必再討沒趣。您心裏清楚的,這件事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
她勾了勾唇,揚起一個笑容:“我願意去嫁。”
隻是不知這皇家可能承受的起這個後果!
鬱振之聽著鬱扶吟的這話,心裏愈加不是滋味。
早知如此,他便不該認她回來。若是不認她,也遍不會讓她卷入這火坑之鄭到底,是自己對不起這個女兒!
皇家無情。
楚昭宇自認年輕,可幾個兒子日益長大,他自然也是不放心的,便想著法子權衡著。
丞相府這個勢力,原本他是不在乎的。畢竟他比誰都清楚鬱振之這個人,對幾個女兒都沒有感情,又沒有兒子。可鬱扶吟回來後便不同了,若是誰得了鬱扶吟便得了丞相府,楚昭宇自然不會允許失控的局麵出現。
所以,才有了賜婚這一遭。
鬱扶吟見鬱振之這樣,眸色幽幽,最後隻歎息了一聲:“您放心,以我的本事,無人可欺。”
這個女兒回府後對自己一直不太親近,因此此時聽到這樣一句近乎安慰的話,鬱振之便十分高興,隻覺得老淚縱橫,千般話語一時不知該從何處起。
搖了搖頭,鬱扶吟便懶得理會鬱振之,直接離開書房回到凝雲院。
剛踏進凝雲院,華月華星並著幾個丫頭就迎了上來。
“姐,您終於回來了!”
“姐,幾日不見,我們可想死您了!”
……
凝雲院裏的人自從知道鬱扶吟的脾氣後,也愈加活潑起來。
總之,凝雲院的規矩簡單,隻要你坐好本分即可。可凝雲院的懲罰也最重,隻要你做了惹姐不快的事,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但那懲罰偏偏不像別的地方會無故打責,總是自己做了錯事才會被罰的。
鬱扶吟以前也和自己院裏的人打鬧成一團。
不過到底過了這麽多年,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氛圍,於是別扭的摸了摸鼻子,倒是沒有打斷丫頭的興致。
隻輕咳了一下才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院裏可安靜?”
這話是問的華月。
華月連忙行禮回話:“來也奇怪,這些日子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咱們凝雲院,倒是清淨的厲害。”
到這裏,華月這才想起賜婚的事情來,連忙祝賀鬱扶吟:“我們真是該打,這樣重要的事情竟然也忘了,還沒有恭賀姐呢!”
他們先前還記著。不過適才見到鬱扶吟十分歡喜,便拋到了腦後。
鬱扶吟知道他們是賜婚的事情,便隻搖搖頭:“這事我並不在意,你們該幹什麽便幹什麽,別在我麵前提這件事。”
聞言,華月華星她們互相望了望,到底沒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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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一道清冷的身影佇立在一顆高大的柳樹下,身旁是一池秋水,岸邊是精心擺放的石塊。
“四皇兄!”
遠處一道歡快的身影跑過來,聲音興奮,正是七皇子楚央澤。
柳樹下的聲音回過頭,正是四皇子楚渝庭。
他眉目清冷,陽光透過柳枝細細灑在他的身上,使他整個人都變得耀眼起來。
楚央澤跑到楚渝庭麵前,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四皇兄,你今日怎麽來皇宮了?”
四皇子楚渝庭並未封王,卻有一座獨立的宮外府邸。宮裏人都是因為楚昭宇厭惡他,所以才將他送出宮去。不過楚央澤對著一點表示很羨慕,因為他一點都不想每日待在宮裏受這討人厭的管教,他也想出宮建府無拘無束。
楚渝庭看向這個總是跟著自己的皇弟。
孩兒這兩年個子竄的很高,這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肩膀。
“聽父皇為我賜婚丞相府家姐,特來謝恩。”楚渝庭聲音清冷,聽不出喜怒。
楚央澤一下沉默,不敢再話。
他生在皇家,長在皇家,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有時候,他真的覺得心寒。他這輩子也未曾有大報負,就想做個閑散王爺逍遙快活。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明白這種想法有多可笑。就連無權無勢不爭不搶的四皇兄都會稱為犧牲品,何況他呢?
楚渝庭摸了摸楚央澤的頭:“不要想太多,會好的。”
完這話,便頭也不抬地離開了這裏。
隻留下楚央澤怔怔地待在原地,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還能有這樣幸福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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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家,芳淑院。
鬱雅然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自家母親,嘴唇咬的很緊,卻始終不敢再什麽。
“想問什麽就問,扭扭捏捏的幹什麽?”裴淑慧輕睨了鬱雅然一眼,語氣裏充滿了不悅。
鬱雅然嚇了一跳,手中的茶壺一抖,滾燙的茶水灑在白皙嬌嫩的手背上,她卻不敢吭聲。
看了一眼自己這個無用的女兒,裴淑慧簡直要被這丫頭氣死。她這樣厲害的人物,怎麽會生出這樣愚蠢懦弱的女兒。若不是自己親生的,真想直接了結了了事!
鬱雅然咬咬牙,終於將這幾日的困惑了出來:“母親,是您不會讓鬱扶吟那個賤人好過,但為什麽現在鬱扶吟不僅好好的,還要嫁給四皇子!”
她的眼裏,是遮擋不住的羨慕。
“愚昧!”
見她如此,裴淑慧氣的直哆嗦。
“那四皇子無權無勢無母家扶持,未來下場必定淒慘。鬱扶吟跟了他,又怎會有好日子過。”裴淑慧放緩了聲音,帶著幾分誘惑,“至於你……你無需擔心,我自會幫你得到最好的。”
聞言鬱雅然眼前一亮:“母親,您是……”
裴淑慧笑了笑,並不言語。
若不是她費盡心機,鬱扶吟又是如何能得到這一份“好姻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