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動手,殺了她!
鬱扶吟為鬱家長女這個消息,一瞬間便席卷了雲京。
知道這消息的時候,唐潔玉沒有半點意外,隻讓鬱扶吟在海棠的靈位前跪了一夜。
她歎了口氣,看著挺直身子跪在靈位前的鬱扶吟,一滴淚滑落,卻又很快被她擦拭,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那晚上,鬱扶吟在靈位前跪了一夜,唐潔玉便在房裏的凳子上坐了一夜。
這夜過後,七星鎮的村女鬱扶吟再也不見,隻有鬱丞相的長女鬱扶吟。
丞相府。
鬱雅然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眉宇間滿是不安。
終於,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麵打開,銀香匆忙閃了進來,臉上同樣充滿了不安。
“怎麽樣?”鬱雅然見銀香回來,連忙迎了上去。
銀香搖搖頭,一張俏臉幾乎要哭了出來:“姐,怎麽辦,要是老爺知道我們請韋興傑去殺害那位,老爺不會放過我們的!”
“住嘴!”鬱雅然似乎有些氣惱,一雙美眸有霧氣縈繞。她有些失神地坐在床邊,一行清淚流下。
雲京人人都鬱丞相溫和儒雅,對妻女更是溫柔,是難得的好兒郎。可隻有她知道,父親對她根本就不是他們的那樣!
父親根本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他的心裏隻裝著這華楚國!
隻要自己循規蹈矩,將一個貴女角色扮演的很好,他也能坐好一個慈父。但若是他知道自己有這樣惡毒的一麵,而她想要殺害的人還是能為華楚國帶來更多利益的人,她毫不懷疑父親會大義滅親!
“你真是愚蠢!”鬱雅然越想越惱怒,忍不住罵了銀香一句,“你怎麽就不知道遮掩一下自己的身份,現在變成這樣可該怎麽辦才好!”
銀香吞咽了一下口水,最終卻什麽也沒有。
當初明明是鬱雅然旁的人不可信,讓自己親自去與韋興傑交涉才放心。
鬱雅然見銀香那模樣,又是害怕又是氣惱,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姐。”銀香遲疑了一下才道,“不如我們問問夫人吧,夫人一定有辦法的!”
聽到這話,鬱雅然連忙搖頭:“不行!母親一向對我不滿意,如果知道我做出了這件事還不知是什麽反應,切不可冒這個險。”
“夫人隻有您一個女兒,夫人不會坐視不管的!”銀香勸阻道。
鬱雅然咬了咬嘴唇,最後隻好同意。
於是,兩人來到裴淑慧的房間,將前因後果向她了一通。
完以後,鬱雅然垂著頭,忐忑不安,唯恐裴淑慧不管她。身後銀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良久,她終於聽到裴淑慧開口:“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
鬱雅然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一向對她不滿的母親,似乎不敢相信這是出自她口。
“你這個舉動是沒有錯的,唯一錯的便是低估了鬱扶吟。”她頓了頓又道,“但這事不怪你,畢竟沒有人知道那鬱扶吟是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人,竟是將滿雲京城都給欺瞞住了。”
否則,那韋興傑又何至於丟了滿身修為。
“母親,我現在該怎麽辦?”鬱雅然滿臉淒苦,幾欲落淚,“若是那韋興傑供出了我,父親不定不會放過我的!”
裴淑慧伸出一根手指,有條不紊地叩擊著桌麵。
跪在地上的銀香聽到這聲音,不知為何心裏湧現出強烈的不安。
“你的沒錯,若是你父親知道這事定然不會放過你。”裴淑慧看著鬱雅然,目光犀利,很快卻又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但誰知道是你呢?”
鬱雅然不解:“但韋興傑見過銀香,他一定知道是我!”
銀香突然想明白了什麽,頓時冷汗涔涔,後背全被打濕。
“愚鈍!”裴淑慧突然罵道,“那韋興傑隻知銀香,又如何能證明是你指使銀香?”
鬱雅然睜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母親……”
這話不就是要將銀香推出去嗎?但銀香從隨她一起長大,她雖談不上將銀香當成姐妹,卻也是有感情的!
銀香連忙磕頭,聲音淒厲:“夫人,求求你放過銀香吧,銀香絕不會供出姐的!”
這一刻,她悔恨不已。
她果真愚鈍!
裴淑慧卻不為所動,隻輕輕瞥了鬱雅然一眼,隨即將一條白綾遞給鬱雅然:“這是我教你的第一課,除了自己,什麽都要舍棄。”
盯著那白綾,鬱雅然卻覺得那就是一個惡魔,要將自己拉入萬丈深淵的惡魔。她拚命搖頭,無聲地哭泣著。
“動手,殺了她!”裴淑慧突然喝道。
鬱雅然渾身一抖,看著地上的銀香,眸子裏滿是不忍。
跪在地上的銀香看著掙紮的鬱雅然,再看著堅定的裴淑慧,突然站了起來,想要奔跑出去。
“砰!”
原本的門上突然生出了藤蔓,肆意生長,最後將絕望地銀香拽回了來。
“母親,您……”鬱雅然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也是一個修士。
裴淑慧淡淡瞥了鬱雅然一眼,聲音平淡:“若你不想動手也可以,那便等著銀香供出你吧。”
“不!姐,您知道的,銀香絕不會背叛您!”對死亡的恐懼充斥著銀香的感官,她的眼淚鼻涕一齊流了出來。
鬱雅然看著不停求饒的銀香,攥緊了手中的白綾。
她的心跳的很快,因為她很清楚地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將預示著什麽。
終於,她下定了決心。
鬱雅然抬起頭,望著銀香:“銀香,對不起。”
完這話,她一步一步地走近銀香,手裏的白綾抓的很緊。
銀香拚命地搖頭,怎麽也不敢相信事情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她想要逃,但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從一個修者手中逃脫呢?
終於,鬱雅然走到了銀香麵前。
她顫抖著雙手,將白綾勒在了銀香光潔的脖子上:“銀香,你不要怪我。”
銀香拚命掙紮,但她被藤蔓困住根本無法抵抗鬱雅然的力量。感受到呼吸越來越艱難,銀香的眼裏漸漸被恨意包裹。
她臉上浮現出冷笑,看著鬱雅然一字一句地道:“你們……會下地府的!”
鬱雅然一顫,卻將白綾勒的更緊,直到銀香徹底沒了呼吸才跌坐在地上,捂著臉低聲哭了起來。
“我第一次也是這樣。”裴淑慧輕輕開口。
“但慢慢啊,它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