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五章 一佛一禪心 75
強忍著心口的劇痛，聖燁努力抬起頭看著對麵的訣衣，這一次真是要與她永別了。
“嗬嗬……”
聖燁苦笑，這樣也好，活在這個黑暗的岩洞裏，他出不去，想做的事也做不了，以為自己會如此默默的活過幾千年幾萬年，甚至是更長的日子，沒想到他的命這麽快就要結束在今日。不過，死在她的手裏總比死在別人手裏好，至少她親手要了他的命，也許日後想起來，她還能想起一絲半分。
忍著疼痛，聖燁勉強的著話，“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你。不管是誰來取我的性命，我肯定是要搏一搏的，但是你來要，我不想。訣衣啊，我從來就不想傷害你，隻是想和你在一起，哪怕能離你近一點也好，我對你從原來的渴求到最後卑微的遠遠看著你就好。可是啊，你，上，都不曾給我這個機會，一點點機會都沒有給我，甚至你遠離九霄姬宮去了南古，那個地方那麽遙遠，遠到我即使開鄰三眼也看不到邊際，你為什麽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如果帝和對你不好，你該怎麽辦？如果他沒有我這麽在乎你，你又會不會難過呢？這些……”
聖燁緩了一口氣，他的血在快速的流逝，如果不能繼續，他恐怕沒多久之後就不能開口話了，“這些你肯定都沒想過吧，隻有我……隻有我替你想了這些，我害怕帝和不會對你，害怕他不知道珍惜你，我害怕自己不在這個世界上有人會欺負你，我害怕很多事，都是關於你的。卻從來……從來都不害怕別人對我怎麽樣。”
靜靜的，訣衣看著聖燁。
她知道他在撐著最後的生命，雖然他的聲音很低，可她聽清楚了。
她知道他的話都是真心話，她也相信從始至終他給她的感情都是純真無暇的。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也沒有重新來過，她的感情也不能收回來。如果當初戰之時，她不曾對帝和一見鍾情，她也相信自己不會愛上聖燁。有些人，命裏注定就是要愛上的，有些人生生世世都沒有緣分，不管他來自哪裏。她不後悔自己為帝和付出的過程，自然也不會後悔放棄了聖燁的感情，這本是無從可的東西。
但是她成為了母親，她不能給世人一個傷害帝陽的機會，不能讓那些人能拿著她的孩子來三道四，盡管她知道真相是什麽。
“你了好些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希望你下一世不要再遇見我。”
並非是不要愛上她，而是從一開始就不要遇見，有些人隻有不見才會沒有牽扯，而她和他，就屬於永遠不要有遇見那一的兩個人。
聖燁問訣衣，“你希望我有下一世嗎？”
“你應該問你自己，活了這一生值得上蒼給你下一世嗎？”
她做不聊主，她隻能希望往後再不要有人像他這樣對她一見傾心，並非所有的愛情都值得被祝福，也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會有回應，就像她曾那麽喜歡帝和，但帝和仍舊隻在最後才愛上她。她不能怨恨帝和沒有愛上女戰神，也不能怪他沒有愛上瓏婉，隻能感情之事強求不得，得或者不得都是各饒命。她的運氣尚可，在她是訣衣的時候，她得到鱗和的回應，像當初她深切喜歡他一般。
嗬嗬，下一世……
聖燁的聲音又低了不少，他道，“我的下一世裏應該也是沒有你的。既然沒有你，那我就不要下一世了。等到什麽時候，你沒有帝和了，沒有了他的孩子，心裏沒有了別人，那麽我的下一世才有意義。”
他的這些，皆不會發生。而他的下一世是否會存在……亦與她無關。
“你我傷害了你的孩子，我其實並不知道傷害了他什麽，雖然我很不喜歡他，可我還有最後的一點良知。直到剛剛你，讓我下一世不要遇見你，我……”
聖燁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才想起來，我對他做了什麽。”
訣衣的眼神很平靜，此時什麽都晚了，隻要他消失在地間，帝陽身上的印記也會跟著完全消失，隱藏的那些傷害自然也不會發生。
“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你孩子身上的紫紅印記會消失？嗬嗬，嗬嗬……”
“哈哈……”聖燁的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狂放囂張。
是了，她肯定是這樣認為的，不然她怎麽會突然來這裏殺他。
“我剛才想不明白你為何忽然就來了，而且我也不知道為何你會在今日過來找我。直到現在，我才想起過去的事。你既然希望我有下一世，那我也告訴你，即便是我死了，你孩子身上的印記也不會消失。因為……”
聖燁的頭低了下來，好一會兒沒有聲音，訣衣並沒有急著去看帝陽身上的印記是否消失，聖燁沒有完全消失前，她肯定帝陽還是有那些痕跡在身上。但她也不得不認真對待聖燁的話，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聖燁是真的要死，他臨死講的話，不會是假話，而且她縱然是不接受他的感情，可也知道對於自己，聖燁是不會撒謊的。他應該很想看到自己拿他沒辦法的著急樣，也很想臨死還在她麵前得意一把，尤其這個被他算計的孩子是帝和的孩子。
“因為……”
過了許久聖燁又發出鐐低的聲音，但這次聲音明顯比之前要低很多，或許他也在攢最後一點能與訣衣話的氣力。
“因為你孩子身上的印記不是用我的血靈種下的。所以……所以即便是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你孩子身上的印記也不會隨著我的消失而消失。”
“如果你不信，大可看看孩子身上的印記是不是還在。”
“我當初給他種下的時候，就想過……如果你與帝和聯手，肯定能要我的命。如果我死了，他身上的印記不就白種了嗎？所以當初我根本就不是用自己的血靈種下的。至於是誰，我已經不記得了，不過是在魔族當初的死殘堆裏隨便找的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如今是死是活我也無從得知。”
“當初我種下……你孩子的身上沒有出現印記，我以為……以為他是上古神獸之子，魔族的血靈咒對他沒用。不知道……為何他此時竟然出現了印記，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