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一木一浮生18
當淵炎問‘何以見得’後,訣衣十分肯定他不是淵炎了。幸虧自己剛才多瞧了他一眼,方才沒有被騙,若是真與他走了,不曉得要被帶到什麽地方。
“顯出真容來吧。”訣衣心防範著淵炎,心雖有不想,但隻怕是她不想碰到的血魔。異度世界敢化出淵炎的音容笑貌來招惹她的人並不多,此舉不單單挑釁她,更是得罪魔皇子,若非與他們有深不可解過節的人,斷不會這樣做。淵炎並無不共戴的仇家,想來,僅有血魔對她懷有必殺之心峻。
哪知,淵炎笑了。
“衣,看你的。我就是淵炎,真的是淵炎。”淵炎神情十分無辜,“化千百次,也是我自己這張臉呀。”
訣衣道,“數月前,我與帝和意外遇到白幻熹曜靈尊,他曾召喚出神器帝劍。帝劍劍氣留下的傷痕,獨一無二。”地間不會有留下一模一樣傷口的神器了,他謊沒有遇到帝和,如何解釋脖根處有帝劍劍氣所留下的傷痕?再者,他若是真的淵炎,帝和根本不必召喚帝劍,一把百色扇足以將他打得沒有還手之力。而今,帝和不但用鱗劍,還讓他從劍下活著逃離,隻有一種可能,此人不是淵炎,而是因吞噬了異度世界無數生靈之魂變得強大的血魔鯽。
“嗬嗬。”淵炎笑了,“不得不,衣你瞧的很細致,但是我的回答可能讓你不高興了,我的的確確是淵炎。”
“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好,我心裏自有我的判斷。”
話音落下,訣衣消失在風雨空鄭
淵炎執傘捏訣追走,但沒多久,他又回到了原處,站在風雨裏,朗聲大笑。
笑畢,淵炎看著某一處,“衣,你果真是個聰慧的姑娘。”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他的身邊看似是十分驚險所在,實則在她瞬間消失後,成了最安全之處。連他都被她騙了,以為她捏訣逃離遠方,可她一步未走,還是在原來的地方,隻不過是將自己隱藏起來了。
“好了,顯身吧,我知道你在。”
訣衣並未現身,風雨依舊。淵炎手裏的傘在大風中幾乎要被吹翻過去,勁風卷著雨滴圍繞著他修長的身形像是一柱龍卷風,好似風再大點兒便要講他吹走似的。
“衣,我承認自己撒謊沒有見過帝和不對,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的確是淵炎。幾月不見,莫非你連我這個朋友也不要了?”
淵炎完之後,細細感知周圍的氣息,竟然察覺不到訣衣的氣息了。
遭了!跑了!
訣衣隱身飛得很快,能從帝劍下溜走,淵炎的真假不顧,有一事卻毋容置疑,他的修為不低了。若被他抓到囚禁起來,難保不會折磨她,更因此要挾帝和。她喜歡勝仗,卻不會做雞蛋碰石頭那種無謂之事,決意不能叫那個人困住自己。
一邊禦風飛行訣衣一邊想著如何能讓自己不被淵炎找到,他那麽精明,不定已經發覺她離開了。既然不能確定帝亓宮所在何方,不如讓靈蟲幫她尋找。
訣衣顯身,捏訣欲變出靈蟲幫她尋帝亓宮,不經意見到手腕上的麒麟心,靈綠手鐲上栩栩如生的一隻麒麟爬在上麵,一對靈動眼似乎在告訴她,慌什麽,還有他呢。訣衣勾起嘴角,她怎麽把這個忘記了,不管在哪兒,隻要心裏想他,他便會感知她和麒麟心在哪兒。
“帝和,你在哪?”
訣衣在心裏叫著帝和,收了捏訣的手,如蔥食指的指尖輕扶麒麟心上的麒麟,“你這隻東西真通靈到他的心裏嗎?”
話音落下,一根黑色利箭從空高處飛射而來,訣衣瞬間閃身避開,暗暗驚訝淵炎追來得如此之快。
“衣,讓你信我,這麽難嗎?”
“淵炎不會對我用箭。”
淵炎笑了笑,“那是在你信任我的時候。衣,枉我每日擔心你,不曾想你竟然連認都不認我,著實讓我好生心寒。”見訣衣愈發防備自己,不為他的話所動,血魔放棄用淵炎的身份將訣衣騙到身邊,她的修為不比帝和,沒他從旁護著,抓她並不難。
黑風刹那呼嘯而起,從淵炎的身後撲向訣衣。訣衣默訣化出一道仙障隔絕黑風,欲來一招金蟬脫殼對付淵炎,不想淵炎早有防範,一道血光飛出,將自己和訣衣困在了血摩結界裏。這一回,他要把她抓了毀個幹淨。
黑風衝不破訣衣化出來的仙障,淵炎拂袖抬手,五指厲扣,一隻光幻手掌扣在了訣衣的仙障上,猛力撕扯,將她的
仙障生生撕裂。黑風從撕開的缺口烈暴卷進,衝開了透明仙障,鋪蓋地直襲訣衣。
訣衣手中浮現一縷紫色的光芒,長劍執於手,仙光瑩澤,著破風闖境之態。
然,黑風吞下訣衣的瞬間,一片金光將她籠罩,輕盈的身姿忽然朝後飛起,更無血摩結界阻攔她,落進了一片溫柔的薩靈香氣裏。
訣衣粲然一笑,“有賞。”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將將好。
帝和單手摟著訣衣的腰肢,將她從上到下檢查一番,“傷著沒?”
“我哪有那麽不中用。”
帝和刮了訣衣的鼻梁一記,“中不中用不,今兒變聰明了可是真的。”曉得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在心裏想他,若不然,他哪兒能來得如此湊好。
“我本來就睿智無比。”
找到訣衣的好心情讓帝和完全不在意淵炎和血魔是不是在此,淵炎在更好,讓他看清楚了,貓貓的男人是他,他就不要再惦記了。
訣衣很有幾分得意的道,“若不然,也不會瞧上你呀。”
帝和心情好得似濃春花開,竟是笑出了聲來,“言之有理!”這句話,她可是對了。看上他,是她此生最為明智的事。上哪兒尋她這麽蕙質蘭心的姑娘呀,跟了他,必定要她幸福得他人羨慕嫉妒得夜不能寐。
雖然被他護在懷中不像她平素的習慣,可捫心實言,卻有一種不出來的滿足和歡喜之情。著實有些得意和放肆的感覺,地間遇到任何事將不再是一人麵對,她的身邊有他,不論無極時光異度結果如何,但求無怨無緣。
一份他給的安心,讓她心中無懼蒼茫未知。
“之前叫你逃了,想不到這麽快又見麵了。”帝和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淵炎,“新帳舊賬,擇日不如撞日,就此解決了吧。”
淵炎神情頗為不屑,“你確定?”
“剛才也不曉得是誰從本尊的帝劍下逃了。”
訣衣的身子半靠著帝和,聽他悠悠然的出這句話,忍俊不禁。想刺激別人直就行了,還不曉得是誰,是想把淵炎的怒火氣出來麽。不是,眼前的人,一定不是淵炎。
“貓貓,稍等會兒再帶你回家,嗯?”
訣衣笑著點頭。
帝劍落下的傷口還沒有複原,血魔不願與帝和就此打起來,免得失手給他收服,以他與此女的感情,必然不會讓他重見日。在訣衣點頭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麽放他走?”
“並非我想放他走。即便打起來,最後他也會逃走的。”
訣衣並不甚讚同帝和的做法,“他此時有傷在身,或許能講他收服呢。”
帝和搖頭,“血魔沒有你想得這麽簡單。”
“血魔?”果真是他。
帝和含笑,摟著訣衣,“他明明是淵炎,你為何沒有與他親近?”
“你剛才他是血魔。”
“他是血魔,但他也是淵炎。”
訣衣蹙眉,“你的意思是……”
帝和盯著訣衣的眼睛,“假如日後我收他,你可心疼?”
這話,訣衣可就不愛聽了,反問帝和,“我為何要心疼?還是,你想我去心疼他。”
“嗬。”帝和抬起另一條手臂將訣衣牢牢的抱進懷中,“貓貓你可是故意聽不出好賴話呀。我自然不願你心疼別的男子,但我亦不想自己做的事讓你心裏不舒服。你若覺得淵炎當年救了你,欠了他的救命之恩,我定會還了他的人情,再做打算。”
緩緩的,訣衣抬手抱住帝和的腰身,聲的,道,“我此生不會再有第二個心疼的男人。”
一朵情花,盛開他心,鮮豔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