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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一笑一塵緣131

  若從一饒談吐可知其三分,眼前的聖燁讓帝和無法不認為他是一個君子。可當年的事,他絲毫不懷疑真假,他給訣衣的傷害,讓他不可被原諒。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至於他為何而來,不想,卻不得不。不知緣由的讓訣衣昏睡,他難以安心。帝和上下量看了聖燁一遍,或許他來錯了。被囚禁在這兒,已是多年,又怎可再傷害貓貓呢?尤其,他怎知貓貓去了異度世界,又更加不可能曉得她回了界緊。


  私心想著,帝和不願聖燁知道關於訣衣的隻言片語。他相信世間有知錯能改的人,也相信懺悔能淨塵饒心靈,隻可惜聖燁的悔恨於他而言,無任何用處。以愛之名傷害心中摯愛之人,這樣不恥之事他做不出來,並非所有的傷害皆能用一句‘真心愛著’化解,他的愛是愛,貓貓所受到的傷害至今未從她的心底抹去,她心裏的痛就不是痛麽?


  帝和忍了心中的怒意,麵色強作平靜,“若人無緣無故暈厥不醒,你覺得是為何?”


  如非束手無策,他斷然不會到日峰神山的牢裏來找他,讓他看了他的笑話。堂堂南古的神尊竟不能喚醒暈厥之人,想來也是慪氣的事一回。隻不過,比起訣衣能安然無恙的醒來,跌失些麵兒也算不得什麽讎。


  聖燁是何等睿智之人,猜不到帝和的尊位,卻能曉得他非等閑之輩。法力高深的神特地來日峰神山問他如何看待有人暈厥,尋常麽?有病,找醫聖解惑。他不過是北荒一個被囚禁懲戒的魔神,找他,必然是出事之人與他有何種關係罷。


  聖燁不疾不徐的道,“我能想到的可能,你一定早已想到。”


  帝和看了聖燁一眼,未有言語,轉身欲離去。


  “你不打算再多一點麽?”聖燁話中有著某種難以察覺出來的期待。


  帝和腳步不停,“你不配知道。”


  聖燁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是不是訣衣?”聲音裏更有著緊張和擔心,“衣衣怎麽了?”


  帝和心裏一團怒火不知向何處發泄,聽到聖燁的話,反手一記金拳帶著風聲打在了聖燁的胸口,數步開外的人眨眼出現在聖燁的身前,雙眼中怒火烈燒。


  “她,很好。”


  如果不好,也隻是因為他才有一點點不好,他是貓貓生命裏的不可抹去的痛。


  聖燁承受著帝和的拳頭,從他的雙眸裏知道了不少的事,這些發現讓他不顧自己的疼痛,發出了越來越得意的笑聲,

  “哈哈,哈哈……”


  大聲笑畢,聖燁嘴角掛著淺笑,眼中有著快意,“你我不配知道衣衣的事,就算真不配,你又能奈我何?”


  帝和忽然一掌掐住了聖燁的脖子,長指漸漸用力。


  聖燁看著帝和無畏的笑了,“你喜歡上她了,對吧。”


  帝和修長的手指猛然捏緊,勒得聖燁當即喘不過氣來,臉色慢慢變白。無恥之徒,他今日便廢了他。


  “掐死我吧。”聖燁的話已很難出來,“我死了,衣衣也活不了。”


  聞言,帝和的手緩緩鬆開了,眼中有驚色,更有對聖燁的半信半疑。他不敢全然不信,他不能拿她的性命來發泄自己的怒氣。


  “不要我的命了?”聖燁得意的看著帝和。


  “廢了你,太髒本尊的手!”


  本尊?!

  聖燁心中忽然好奇帝和的尊位了。第一眼見他,他以為是哪個大神,卻沒想到他位及尊神,著實出乎他的預料。衣衣從不喜與人接觸,與這個男人是如何相識的?

  “哈哈。”聖燁大笑兩聲,“殺我髒了你的手。你以為麵對衣衣你又能比我高尚到哪兒去?”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喜歡她,愛上她,想一個人獨自霸占她。男人有的劣根性作為男神的他們未必一點沒有,不過是藏得深,抑住內心的各種貪欲。


  “你對她做的禽獸不如的事,本尊永遠不會對她做得出來。”


  傷害訣衣的那件事對聖燁來,亦是他內心難以言的痛苦,他隻想給她幸福,卻因一時差錯,毀了自己,也深深的傷害了她,酒醒後,自責和內疚已無法表達他對她的歉意。清醒後,他再沒見過她,思之如狂,便是他對她的心這般了吧。他想見她,哪怕她對他放肆的打罵,甚至提劍殺了他都可,總好過事後對她一無所知。帝和將當年的事毫不避諱的出來,瞬間

  惹起他心底最深的痛和怒,痛了她的傷,怒了自己的無恥。


  “對,我是傷害了她。你很心痛是嗎,殺我呀。”


  帝和神情看似很平靜,曉得他內心多想將眼前的男人滅幹淨,第一次覺得世間有人真該死。界的規戒律是不是應該改一改了,該死的人,即便他們是不輕易殺生的神也可一巴掌呼死,這種人留在世間有何用?占用牢麽。


  “衣衣若是想要我的性命,我自當雙手奉上。可除她之外,別人不校你,不校”


  “她不會見你的。”


  帝和的話,戳中了聖燁的痛處。


  “就算她不想見我,我們之間也會有著割不斷的牽扯。”聖燁並不曉得帝和與訣衣的關係有多親近,隻是想到能為訣衣來日峰神山找他的尊神必然與她關係非尋常,心中揣著試探的心思,對帝和道,“她的身上是不是有一個印記。”


  帝和的心顫緊了一記。無恥!

  見帝和神色如常,聖燁繼續道,“那個印記是一隻紫紅色的蟾蜍,在她白皙無暇的身體上,顯得格外驚目,是不是。”


  帝和一把將聖燁胸口的衣裳抓成一團,拽著他到自己眼前,怒火難滅。禽獸!

  果然那隻紫紅的蟾蜍就是他幹的卑鄙下流之事。


  帝和對自己的不客氣讓聖燁笑了,他果然看到了衣衣身上的紫紅蟾蜍,一則他沒有猜錯,衣衣的身上果然有他種下的印記。二來,她竟然讓這個男人看到了她的身體,當年她甚少與男子話,如今卻能與男人做親密的事,既然她並非不嫁之身,絕情之人,為何她接受的人不能是他呢?

  對帝和,聖燁又得意又羨慕,更是嫉妒憤恨,他想要的,他竟然能得到。


  “別這麽生氣。”聖燁藏好自己對帝和的妒忌,繼續挑釁他,“氣大了,你會想殺我,這樣會連累衣衣的。”


  “威脅本尊?”


  帝和道,“可想曉得威脅過本尊的人都是什麽下場麽?”


  “你既曉得衣衣的身上有一隻紫紅色的蟾蜍,可曉得,我死了,那隻蟾蜍就會死。它死了,印記便會化毒蝕骨,即便你是界尊神,必也回乏術。”


  帝和從牙縫裏蹦出了兩個字,“無恥!”


  “你不我也曉得自己無恥了,可你又能拿我怎麽樣呢。那隻蟾蜍會伴隨衣衣生生世世,她的體內,永遠有我的印記。”聖燁輕輕的笑,“嫉妒嗎?恨我嗎?”


  看著帝和放開了自己,聖燁嚐到了刺激帝和的爽快,即便他不能獲得自由去找訣衣,可他不想別的男人在她的身邊,那應該是他的位置,照顧她,嗬護她,是他的事。他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他願意對她負責。


  “對了,如果那個暈厥不醒的人是衣衣,我知道為何,但不會告訴你。”


  光想到此事他的心裏就嫉妒他嫉妒得發狂,怎麽可能告訴他真相讓他高興呢。她若突然失去知覺昏睡不醒,是因為她動了真心。真心萌動的瞬間被他的印記感覺到,紫蟾封心毒會沁入她的心,讓她仿若死去一般。直到毒汁從她的心房裏散盡,方能醒過來。她愛得越深,昏睡得就會越久,直至永生都無法醒來。此生她若想清醒的活著,若不愛,若愛他一人,比無他法。


  帝和性子雖溫和的很,可此時心火旺盛,亦不需聖燁告訴他緣由了,不能殺他雖無奈,可規裏卻沒哪一條戒律他不能讓他生不如死。


  廣袖掃出一道清風,帝和悠然一掌將聖燁打到牢的石壁上。緊跟著數道金光從他的指間飛射而出,在空中化成了一張金色的人形網,織成網的是數不清的根根細箭,每一根短箭皆釘入聖燁的身體。


  帝和緩緩的抬起一隻手,食指指著石壁上被釘得穩穩的聖燁的心口,一隻黑色的利箭飛出他的指尖,射進了聖燁的心口深處。


  全身被射了數不清短箭的聖燁看著帝和,他不疼,一點兒都不疼。


  “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和衣衣斷了牽連?”


  “如你所言,印記會跟隨她生生世世。可,與本尊有什麽關係?”


  印記在貓貓的身上在就是了,他能讓河古當作沒有告訴他當年的故事,亦能看不見那隻蟾蜍。他的印記是他的印記,與他疼愛貓貓的心,毫無關係。


  帝和不疾不徐的輕聲道:“以後莫要想她,噬心箭可不像你身

  上那些鎖一樣好脾氣。”他無法改變當年的事,卻能讓他從此之後再不能想貓貓。


  洞口傳來一聲急呼,“哎!”


  帝和回頭,聖燁的目光也跟著看過去。


  貓貓!


  帝和瞬間閃身到了洞口,抱住在河古身邊暈過去的訣衣。


  “貓貓。”


  聖燁看到洞口的女子,驚喜卻又不敢確信是訣衣,“衣衣……啊!”體內無數噬心箭像是一隻隻的利嘴螞蟻啃噬著他的骨筋,巨痛無比。


  懸空抱起訣衣,帝和頭也不回的走出牢,河古跟在他們身後,揮手布下結界封住了牢的洞口。洞內痛苦異常的聖燁大聲的喊著訣衣的名字。


  河古在帝和抱著訣衣回到帝亓宮的時候追上了他的腳步。


  “她醒來要找你,你知道的,我對付不了你家這個。”沒仙術的時候對付不了,何況她身上的仙術被他解禁,那就更了不得了,除了帶著她找他,沒法穩住她。


  帝和一聲不發的將訣衣放到床上,忍著心裏的火,“你收得了勾歌穩不住貓貓?”別人不敢妄言,他家貓貓的脾氣肯定要比勾歌好,勾歌的性子,哪個吃得住她!

  約是曉得自己理虧,河古並未再辯解,本是想帶著訣衣去看場好戲,沒想到姑娘竟然會暈在洞口。他的人,他哪裏能出手動呢?勾歌嘛,心情美麗時,陪著她玩玩,心情不美了,便的訓一番,盡管如今她訓他的日子更多一些,可終究不是訣衣這般交情不深的外人,尤其還是自己兄弟的人,忌諱不少。


  幸得這一次,訣衣並未昏迷多久,打開眼睛後,看到帝和河古在床邊,默默的翻身背著他們。


  聽到動靜,帝和轉頭,驚喜的坐到床邊,“貓貓。”


  訣衣無聲的不理帝和。


  “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帝和輕聲的問側身躺著的訣衣。


  河古見狀,避嫌走出鱗和的寢宮。


  房中沒了旁人,帝和微微探身,看了看訣衣,這一看,把她看到了被子裏去了。


  “貓貓。”


  用被子捂著頭的訣衣讓帝和不知所措,強扯開被子擔心惹怒她,可她好不容易醒來,叫他怎能不詢問明白,連聖燁都曉得她為何暈倒,難道他不該曉得嗎?


  “貓貓,告訴我,發生什麽了?”


  被子裏的姑娘一動不動,等了片刻後,帝和擔心她又暈過去,想掀開被褥看看,才扯了一點兒被緣,訣衣突然從被子裏坐起來,飛快的下床想出去。


  帝和一把抓住訣衣的手腕,“貓貓。”


  訣衣掙紮,帝和的手越握越緊。


  “貓貓怎麽了?”


  “我想回極西。”訣衣的眼睛不看帝和,飛快的道,“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一心擔憂她身體的帝和怎會放訣衣回去,他知道她想回九霄姬宮,即便是真要回去,他亦不可能讓她獨自一人。可此時他尚未弄清楚她為何會失去知覺,縱然想放心卻不校


  “為什麽不想見我?”


  “討厭你。”


  帝和盯著訣衣的臉,“你看著我。”


  訣衣反而將臉撇得更開。


  “你不想見我,是因為我去見了聖燁,是不是?”


  訣衣突然間放肆的掙紮起來,“你放開我!”


  帝和雙手用力的握著訣衣兩條飛舞的手臂,幾乎是生生的將她拎在自己的胸前,“你不喜歡他,為何不許我去見他?還是他在你的心裏有分量?”


  “你去見他,很開心是嗎?”訣衣抬起的眼中,噙著淚水,“你去恨台不告訴我,你去日峰神山不告訴我,你覺得自己像英雄是不是?帝和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對我好,不需要。”


  她這是哪門哪派哪個宮裏的邏輯,她覺得他去見聖燁會開心嗎?開心會讓他生不如死嗎?開心會想將他灰飛煙滅嗎?他從不想當英雄,可如果時光能倒流,他很想在當年她的身邊當一次英雄,免她被欺。


  “去恨台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擔心。去日峰神山不,是因你昏迷不醒。”


  訣衣知


  道自己出來的並非她的心裏話。他知道聖燁對她做的事,她之前在他麵前的驕傲,仿佛成了她一個個笑話。她以為她是他的貓貓,其實她傲然的時候,他在心裏嘲笑她吧。自以為多麽了不起,其實是個愚蠢的醜。


  “帝和,放開我吧。”


  帝和聽到了訣衣最後很聲的了兩個字。


  “我髒。”


  訣衣的眼中滾出一顆淚珠,滑過她臉龐的淚滴仿佛最後滴在鱗和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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