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柳暗花明
第394章 柳暗花明
當小舞蘇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睡眼惺忪的睜開雙眸，小舞看著蔚藍的天空，不由陷入了一陣短暫的茫然之中。
為什麼我會睡著？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我不是在和小三、大哥還有大明、二明一起……
對了，是大明！
小舞回憶起了自己暈倒的原因。
不好！大明、二明！
「啊！」小舞驚叫一聲，立刻坐起身來。
「大明！二明！」小舞慌張的四周掃視著。
湖泊平靜依舊，但是，卻並未見到那兩道最為顯眼的身影。
「醒了？」夜耀疲憊不堪的聲音在小舞身後響起。
「大哥？」小舞立刻轉身，看到了靠在千仞雪懷中，露出了一副少有的虛弱姿態的夜耀。
當然，還有夜耀不遠處，唐三身上那閃耀著的紅色魂環。
根本無需多說什麼，小舞已經了解了在她昏迷的過程中發生的一切的事情。
那股熟悉的氣息，是大明和二明沒有錯。
從那熟悉而溫暖的力量上，小舞未曾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怨念，只有深深的眷戀。
還有唐三那近乎飛躍的魂力……
「獻祭，大明、二明獻祭了……」小舞身體晃了一下，坐立起來的身體險些歪倒在地。
「唉，我就知道……」夜耀嘆息一聲，看著失了神的小舞，不由一陣苦惱。
他又看了一眼吸收魂環不知道了什麼程度的唐三，不由嘀咕道：「好傢夥，好事都給你佔了，結果最後惡人都要我來當？」
魂環、魂骨都給唐三吸收了，結果最後和小舞解釋這碼事還要他來？
這就離譜！
夜耀有心想要等唐三醒來后親自解釋，但是，看到小舞那渾渾噩噩，毫無生氣的神情，不由嘴角一抽。
得，還是得我來……
「小舞，如你所見，大明和二明……獻祭給小三了。」夜耀沉聲說道。
原本死氣沉沉得小舞聽到「獻祭」兩個字后，彷彿是觸動了什麼開關一樣，眼眶幾乎在瞬間就變得一片通紅。
「大明、二明……」小舞嘴裡面不停在重複得念叨那兩個名字。
夜耀雖然心中不忍，但是卻也明白，現在必須得把一切都說清楚。
「他們心知下一次武魂殿來襲的時候，他們難逃厄運，所以，他們說於其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了我……小三。」夜耀話到最後改了下口。
雖然說天青牛蟒他們的意思是獻祭給他們倆的，但是，夜耀耍了一個滑頭，把自己給撇除在外。
哼，拿了這麼多好處，一點代價都不付怎麼行！
到時候哪怕小舞要怪為什麼不攔著大明、二明，為什麼要接受他們的獻祭，肯定也是怪最大得益者，「主角」唐三，和他這個從頭到尾干最累的話，愛最痛的打，到頭來一無所得的人有半毛錢關係嗎？
這怎麼也怪不到他頭上啊！
機智jpg.
夜耀一邊將自己撇了個乾乾淨淨，一邊看著修鍊中的唐三，眼神欣慰。
「小三啊，這就當作是你得了這麼多好處必須付的代價吧！」
換句話來說……
這口大鍋你就給哥哥我好好背著吧！
「嗚哇！」小舞聽到夜耀說完后，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悲傷。
彷彿開閘了的大壩一般，淚水傾瀉而出。
「大明、二明，為什麼你們這麼傻！嗚嗚嗚，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的啊！還有武魂殿的那些壞蛋，為什麼……」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變化實在太快，讓小舞的心神一緊一鬆了好幾次。
先是知道夜耀等人來接她的大喜，隨後便是知道武魂殿來人的恐慌。
再然後是看到泰坦巨猿他們危機的視死如歸和絕望。
再到對夜耀上場的擔憂。
之後是對夜耀神威救場的狂喜和震撼。
又到了面對後續的害怕和不安。
直到這最後，面臨最終結果時的無助和深刻的悲傷……
別說小舞的心理年齡不過是一個尚未滿二十的少女了，就算是很多歷經世事的硬漢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了這一波三折的變化。
既然明知未來是一片漆黑，註定是絕望，那麼，你為什麼由搖讓我看到那一縷曙光，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那絲希望！
這，就是小舞心情最真實的寫照。
對於自己什麼都沒能做到的無力，對於失去親人的悲傷，對於敵人愈發深入的痛恨……
「這樣真的沒事嗎？」千仞雪看著完全崩潰了的小舞，眼光微閃。
「你為什麼不告訴她……」
「再等等。」夜耀輕聲說道。
他看著小舞的眼眸中滿是疼惜之色。
他又何嘗不擔心小舞，但是，沒有辦法，他們必須坦然面對事實。
「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會好受很多了。「夜耀輕聲說道。
一切的負面情緒，如果沒能得到合理的宣洩，而全部悶在心中，於身心有大害。
他相信，以小舞的堅強，能夠撐的過來。
而也就在情緒釋放大半，狀態基本穩定的時候，才是夜耀將那件事告訴小舞的最好的時機。
小舞這一哭，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情緒的大起大落，很快她的精神就支撐不住，再度昏迷了過去。
「咳咳，扶我起來。「夜耀咳嗽了兩聲，掙扎著想要起身。
千仞雪皺了皺眉，但是看到夜耀堅定的眼神，還是將他扶了起來。
「你需要好好休息。」千仞雪提醒道。
「沒事。」夜耀擺了擺手。
在千仞雪的攙扶下，他走到小舞的身邊，蹲下身子，強忍著身體內那股恐怖的虛弱之感，低吟道：「阿瓦隆。」
金色的劍鞘浮現而出。
溫暖的光輝照耀在小舞的身上，緩解著她身體上的疲憊，亦是在撫平著她精神上的傷痛。
大約過了十秒，小舞原本皺緊的眉頭微微鬆開，終於是進入了平穩的睡夢之中。
「咳咳咳咳……」夜耀的身體再度一晃，哪怕有著千仞雪的攙扶，依舊險些軟倒在地。
原本只需要極少量魂力就可以使用的阿瓦隆，對於此刻的他而言，卻是一種極為沉重的負擔。
他原本就蒼白一片的雙臉，現在更是煞白一片，毫無血色。
「夠了！別再用魂力了！」千仞雪看不下去了，有些心疼的說道。
這個傢伙！不久前才拼盡全力，甚至不惜壓榨自己，實現了那麼個瘋狂的想法，本來應該好好休息了，可現在竟然又妄動魂力。
「沒……沒事……」夜耀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要發顫。
「還說沒事！」千仞雪氣笑道。
看到夜耀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千仞雪很乾脆的把他放倒在地上，讓他枕著自己圓潤優美的腿。
「別說話了！」千仞雪低聲命令道。
明明哪怕是簡單的說話，腦袋都像是刀割一般，哪怕全身上下都沒有絲毫的力氣，卻還想要動作，哪怕體內早就一團糟了，卻還不著急……
「笨蛋！」千仞雪心痛的撫摸著夜耀的臉。
我知道你關係別人，你放心不下他們。
但是，也不能這麼折磨你自己啊！
你知不知道，我會心痛的啊……
彷彿感覺到了千仞雪的內心所想，夜耀原本還有些緊繃的身體完全放鬆了下來。
他感覺到臉上那一抹溫柔的撫摸，內心一片平靜。
在這樣的靜謐之中，他閉上了雙眼。
千仞雪說的沒錯，他太累了。
現在，在愛人的懷中，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夜耀這一睡，就是足足兩天兩夜。
當再一次睜開眼眸的時候，夜耀就感覺到，雖然自己仍是有些虛弱，但是，至少也已經恢復了六成以上的實力了。
剩下的，只要再好生休養幾天應該就可以恢復了。
還是多虧了在他體內的阿瓦隆，幾乎是在無時無刻自發的改善著他的身體狀況。
第一眼，夜耀就看到了千仞雪那無瑕的容顏。
他這才發現，他似乎枕著千仞雪的腿上。
乖乖，我這睡了多久啊！雪兒不會一直都保持著這個姿勢吧？
一念至此，夜耀連忙爬了起來。
雖然有些眷戀那一抹柔和的觸感，但是，內心的感動和心疼卻是穩穩地的佔據了上風。
「雪兒……」夜耀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道。
「醒了？」千仞雪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那啥……」夜耀哼哼哧哧半天，都沒有把話說全。
千仞雪眼神中帶著一絲絲的好笑，就這樣看著夜耀，也沒有說話，就等著看夜耀會說些什麼。
「夜耀，你終於醒了。」一道如釋重負的聲音響起。
終於有人解圍，夜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回頭，大聲說道：「小三！」
轉過頭，雙眼明亮異常的唐三就出現在夜耀的眼前。
那雙眼中熠熠的神光，還有那身體上隱約散發而出的瑩潤光澤足以證明唐三這一次得到的好處到底有多大。
「怎麼樣？」夜耀問道。
「和以前的魂環相比，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唐三握了握拳，感覺到身體中那爆炸性的力量，不由慨嘆。
六十九級！
原本，唐三還是史萊克眾人中少有的未曾突破六十級的其中一人，可是現在，卻已經趕上了夜耀，只差一步，就是魂聖。
對此，夜耀只想說……
「好傢夥！你開掛！」
可能這就是天命之子吧！夜耀這樣想著。
渾然沒有想過自己的第六魂環是怎麼獲得的。
「小舞呢？」夜耀問道。
「小舞她……」唐三的眼眸不由暗淡了一分，他側過身子，讓夜耀得以看到他身後，那抱著雙腿，靜靜的坐在湖邊的柔美身影。
「我是半天前醒來的，當時小舞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只是……」唐三有些擔憂的說道。
「無論我跟她說什麼，她都只是點頭或者搖頭，始終沒有說話。」
「然後就是在大明和二明的墳前坐著……」
「等等！」夜耀愣了一下。
「啥玩意？墳？」
「是啊，墳。」唐三點了點頭。
「不過，說是墳，但是，因為大明、二明獻祭的原因，所以只是兩個土包罷了。」
聽到唐三這樣說，夜耀的表情不由變得有些古怪。
這可真是……
也就在他們交談之間，遠處靜坐的小舞似有所覺，看了這邊一眼，然後慢慢的走了過來。
「大哥。「小舞輕聲叫道。
夜耀仔細的看了看小舞的表情。
精神雖然仍是有些不振，但是至少不曾那麼萎靡和虛弱，雖然神色沉重，但至少已經平靜了下來。
「沒事了？「夜耀柔聲問道。
「嗯。「
「小三，大哥，讓我再在這裡陪大明和二明幾天，我們就走吧。」小舞說道。
既然是小舞的要求，那麼唐三自然沒有別的意見，或者說，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夜耀卻是露出了一絲微笑：「誰說只有在這裡才可以陪大明和二明的？」
「嗯？」小舞和唐三同時一愣。
夜耀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只是努了努嘴，「小三，打開你的如意百寶囊。」
「如意百寶囊？」唐三一怔。
如意百寶囊，儲物魂導器，最大的特點，是可以存放活物。
小舞的眼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熾熱的光芒。
她想到了一個可能。
一個讓她感到有些荒謬，但卻很可能卻是存在的可能！
唐三低下頭，在默默的查看起了如意百寶囊。
「這，這是……」唐三的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驚容。
小舞心中那股模糊的預感更為強烈了。
好在，沒等她催促，唐三已經是揮手將兩道光芒從如意百寶囊中釋放而出。
「你……你們……」小舞情不自禁的用雙手捂著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
「嗷？」一隻灰色身體，眼眸明黃，彷彿剛出生不久的小猿猴坐在地上，有些困惑的撓著腦袋，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彷彿在想現在是怎麼回事。
「嘶。「一隻比起猿猴還要略小的小巧青蛇在地上不斷繞著圈，一雙細長的眼眸上也儘是茫然之色。
雖然變化巨大，雖然時間久遠，但是小舞又怎麼可能會忘記。
這分明就是不知道多少萬年前，她第一次見到大明和二明時他們的姿態啊！
「大哥？」小舞猛的扭頭看向夜耀，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這是我從小三母親的事上得到的想法。」夜耀微笑道。
唐三的母親，在獻祭后留下了一株藍銀草，在唐昊的培育下留存至今，現在大概已經恢復成了初級魂獸的姿態。
對此，夜耀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雖然說，魂獸獻祭是從身體到靈魂上的完全奉獻，但是，似乎並非沒有挽救的可能。
「於是，在和雪兒魂力交融的情況下，我全力釋放我的光明領域……」夜耀娓娓道來。
光明，象徵著溫暖、希望，還有救贖。
這是只屬於光明之神繼承人的領域。
在千仞雪遠勝於他的魂力的全力支持下，他成功在獻祭的過程中，使用光明領域，將泰坦巨猿和天青牛蟒的一絲微弱的生機留下。
雖然這也讓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以我目前的實力，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夜耀有些惋惜的說道。
他們現在，無論神智還是身體、亦或是實力，都和剛出生之時無異，想要恢復原本的姿態，除了在經過十萬年的苦修，就只有等到他們成神之後再想辦法了。
所幸，一切都是值得的。
「足夠了！足夠了！」小舞的眼眶中再次盈滿了淚水。
這一次，是幸福的淚水。
她蹲下身子，小心的張開雙手向新生的大明和二明摟去。
小猿猴和小蛇並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反而，他們靜靜的看著小舞，眼中有著明顯的茫然之色。
隨即，二明小小的腦袋在小舞的手臂上輕輕的蹭了蹭，大明也是將身體纏繞在小舞的手上。
哪怕是神智幾乎全部喪失的現在，他們依舊保留著那一絲對於小舞的親近。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小舞終於是露出了一絲動人的微笑。
你們還在我的身邊。
你們終於還是沒有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