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影子明月（元旦快樂）
第623章 影子明月（元旦快樂）
故事話本里，英雄面對最後的BOSS時，總會奏響激昂的樂曲。
然而當這個最後BOSS是你的妹妹的時候，劇情總會進入一個奇怪的境地。
莫語很輕鬆的就能找到明月的所在，事實上，明月也根本沒有想過隱藏自己的身形。
閃耀的銀色光輝劃過星空，降落在這一片死寂的星系裡。
這個星系的恆星依舊閃耀著，蓬勃的光輝照在一個巨大的身影身上。
那是一位以繁星為裙的少女，她安靜的懸浮在寂靜的宇宙里，雙眸緊閉，在她的手心，則飄蕩著一顆布滿焦黑和暗淡的星球。
燧明星。
一切宛如數萬年前，莫語離開時的樣子。
熊熊烈火將這顆星球焚燒一空，只剩下斷壁殘垣和焦黑的廢墟。
一個小小的身影浮現在莫語身旁，那是一個有著血色雙眸的女孩，
小愛。
小愛對莫語輕輕點頭，然後就化作一道光輝消失在前方。
莫語立刻跟上了她的身影。
最終她們降落在一個古樸繁華的街道上。
莫語四下望去，不同於這顆星球其他地方都是死寂般的廢墟，
這個街道燈光閃爍，街道兩旁還有綠植綠意盎然。
莫語對這個地方很熟悉，朗月城，他和明月最初相遇的地方。
而這個街道，就是他當初救下明月的街道。
那時候的明月還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穿著破爛衣服，滿身都是傷疤的小乞丐。
真正的朗月城在燧明星毀滅的時候，早已是恢弘的大都市，而現在莫語見到的模樣，則是他最初到達燧明星的模樣。
明月重新建造了一座她記憶中的朗月城。
往前走了沒有兩步，就到了莫語之前住過的酒店下面，這個酒店自帶一個豪華的餐廳。
餐廳里雕龍畫棟，燈火輝煌，但是空無一人。
只有暗淡的寂靜。
小愛靜靜的的站在莫語身邊，她的臉頰上依舊沒有表情，但是還是注視了這個餐廳很久。
這彷彿勾起了她的回憶。
莫語推開餐廳的古樸木門，走了進去。
在最靠近門扉的地方，坐著容貌絕美的紅裙少女，他有著酒紅色的長發，鮮血一樣妖冶的眼眸。
她看到莫語走進來，怔了一下，眼中的鮮紅漸漸褪去，換做漆黑如墨，酒紅的長發也恢復了泛點金色的棕黑。
這是明月的模樣。
她張了張嘴，似乎準備說什麼。
「這裡廚房在哪兒？」但是莫語卻先她一步開口，「我好久沒有做炸雞了，不知道手藝退化了沒有。」
「在那兒···」
明月呆了呆，下意識的指向餐廳深處。
「哦，好的，」莫語走了過去，走到一半，他突然回過頭來，看著明月，「你坐哪兒幹嘛，來幫忙啊。」
少女看著哥哥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裡暖暖的，她驟然起身，「好，來啦。」
——
「之前不是教了你嗎，這個腌料不能這麼用···」
「哇，你到底多久沒做炸雞了。」
「糊了糊了！」
「小心燙，慢點，別濺到手上了。」
「小愛，別站在那裡發獃，幫我端一下這個盤子。」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基本上都是莫語在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吐槽明月，偶爾掃射到一旁划水的小愛身上。
做一個炸雞並不難。
——前提是沒有兩個好助手拖後腿。
花了兩個小時，莫語才做好這頓炸雞。
當熱騰騰的炸雞端在桌子上的時候，三個人同時鬆了口氣，隨即就是滿滿的成就感。
連小愛一直冷冰冰的表情上都露出了些許喜悅。
「等一下啊~」
就在明月要動筷子的時候。
莫語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兩個小塑料袋子，裡面裝著兩卷切好的雜糧煎餅，還騰騰的冒著熱氣。
「自己點的，要吃完。」
莫語拿出來一個盤子，把雜糧煎餅整齊的放在盤子里，遞到明月面前。
明月捧著盤子，愣愣的看著裡面的雜糧煎餅，她聳了聳鼻尖，看向莫語，「哥···哥哥你一直帶著這個嗎？」
「你以為呢？」
莫語翻了個白眼，他一直在控制這煎餅的時間流逝，讓它保持著最熱騰騰的狀態。
「可是我···」
明月再次聳了聳鼻尖，輕盈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潔白的盤子里。
咔——
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她的話語，我打斷了她的情緒。
她茫然的抬起頭去，正好看見小愛在撕雞腿，鮮嫩而汁水橫溢的雞肉透過碎裂的金黃外殼暴露出來。
小愛以為明月看她是想要雞腿，於是把這個雞腿順著紋理撕下來，放在明月碗里。
然後她又給自己撕了一個。
然後小愛看著剩下的整隻炸雞，猶豫了一下，全部壘在了莫語碗上。
「我吃不了這麼多，」莫語有些好笑的把炸雞放了回去，然後撕下來一隻雞翅，一邊啃著一邊看著明月，「對了，你是明月的影子吧？」
「啊！？」
『明月』還沒有從剛剛被打斷的情緒中恢復過來，隨即便被莫語這個問題問的蒙住。
看著她的表情，莫語已經明白了大概，他咬著雞翅，「可以給我說說，在明月離開后你做了什麼嗎？沒關係，我對你做的事情已經有一個認知了，那是來自造物主的污染驅使你不得不做的事情，說出來沒關係的。」
其實要猜測『明月』的真實身份並沒有那麼難，安德羅分不清眼前的『明月』和女媧的關係，那是他還沒有到接觸影子的位格，但是莫語是真的曾經經歷過影子侵蝕的人。
他能夠明白影子與本體那種強烈的相關性，因為影子的誕生與造物主的瘋狂區域有關，所以影子與本體之間的聯繫甚至能夠達到造物主的位格。
如果眼前的『明月』是明月的影子的話，就能解釋莫月被『明月』侵蝕時，莫語短時間無法清除掉來自『明月』侵蝕的原因——他對秩序力量的掌握還沒有到可以解析影子的程度。
而且明月本身有誕生影子的條件，在打開真理之門那次事件中，她曾完全沒入了造物主的瘋狂區域。
當時莫語並沒有如今這麼豐富的知識，但是現在回頭看去，明月在那時直接接觸造物主的污染，極有可能誕生了『影子』。
聽到莫語的話，『明月』緊咬著嘴唇，看著碗中的炸雞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隨後她緩緩開口。
「我的誕生其實是一場巧合···」
在幾乎永恆的生命里，她從來都是孤身一人，她其實也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她的故事很簡單，大部分其實和安德羅的故事有所重合。
與之不同的，是換了一個講述主體。
她的誕生與莫語料想的一樣，在於那次明月打開真理之門，不小心落入造物主的瘋狂區域中。
那一次莫語雖然救下了明月，但是明月仍然有一部分靈魂和力量留在了造物主的瘋狂區域。
影子明月就是在這種在這種情況下誕生的。
她最開始誕生的時候，只有來自來自造物主的瘋狂和毀滅。
補天事件中那個巨大的天洞就是她的手筆，通過補天消耗掉明月的力量，也是她的計劃。
而明月進入歷史長河中，那些追逐明月的污染，其實也來自於影子明月，她藉助自己與明月一體兩面的特性，將污染度化過去。
在明月落入歷史長河、轉世成莫月以後，她獨自享有了明月的位格和力量。
但是因為世界壁壘，她無法從瘋狂區域降臨現實世界，所以只能選一個好用的『幫手』。
她最終的選擇的『幫手』是太一。
原因很簡單，因為明月補天用的五彩石里，有太一的肉身和部分靈魂，這些靈魂與肉體隨著補天離開了宇宙壁壘的保護，能夠被她輕易的控制，進而引導在宇宙中太一分身羲和的『思想』。
她通過引導羲和，間接引爆了三清之間的戰爭，並通過混亂大大的增強了自己。
不過羲和在最後時刻反應了過來，以死相逼。
最終讓她不得不退步，答應羲和要求保下了妲己，但她也將屬於羲和部分的靈魂切割了出去，並在剩下的太一的靈魂里注入貪生怕死的性格。
接下來上古天庭時代，她利用太一挑撥天庭內鬥，挑撥天人關係，最終始皇帝率兵伐天，天人兩傷。
上古天庭由此覆滅，太一建立起中古天庭。
中古天庭長達數百年的統治極大的增強了她的實力，讓她甚至有機會越過宇宙的壁壘，給太一投射更多的力量。
在這段時間裡，她馴服了一直在宇宙外窺伺的獨眼域外降臨者作為爪牙。
但是就在她即將累積到足以擊穿宇宙壁壘的力量時，中古天庭最後被莫語摧毀，太一最強大的分身也被莫語摧毀掉，導致她的計劃失敗。
在惱怒之下，她開始翻找來自明月的情感和記憶，試圖找到莫語的弱點。
然後她就陷了進去。
影子並不是一個新的存在，她更像明月的另一個人格，一體兩面。
所以能讓明月觸動的東西，有時候往往也能讓影子觸動。
在長達數百年的時間裡，她沉浸在明月的世界里，明月所擁有過的溫暖，與她所處的冰冷瘋狂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顆種子在她的心底發芽，她想要找到莫語，想要過一天明月那樣的生活。
在她敘述這一段的時候，莫語其實很容易聽得出來，她想要尋找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幸福』。
因為明月的記憶中與幸福相關的只有莫語，使得莫語成為了影子明月對於幸福嚮往的具現化。
在又花費了數百年積累力量以後，她終於湊夠了打破宇宙壁壘的力量。
她先是將自己的力量投放到宇宙中，這些力量迅速開始侵蝕污染信仰神明。
這是信仰的毒，信仰之神在擁有信徒們賦予他們力量的同時，也要替信徒們承擔風險。
在生命之樹上，信仰之神處於凡人和造物主之間，當造物主降下污染，首當其衝的就是信仰神明們。
在污染了部分神明之後，影子明月順利的削弱了宇宙的防禦，打穿了宇宙壁壘，進入到了宇宙之中。
按照常理來說，她應該直接毀滅世界了。
但事實上，她花了幾十年尋找莫語的蹤跡。
這是一個開始，她的自我意志抗衡來自瘋狂區域的污染的開始，而『哥哥』成為了她定位自我的錨。
在找遍了整個世界都沒有找到莫語以後，她突然有了一個怪誕的想法。
哥哥會不會不在這個宇宙當中？
來自明月的記憶里，莫語充滿了神秘。
影子明月比明月更接近宇宙的真相，她很清楚的知道，宇宙中不可能自然誕生能穿越時空的人。
除非這個人並不屬於這個宇宙，他是造物主，或者來自宇宙之外虛空中的強大域外降臨者。
她當時堅定的認為自己的推斷是真實的，這個宇宙找不到哥哥，那就去整個虛空找！
聖人雖然可以脫離宇宙存在，但是在虛空中遊盪也是非常危險的，很容易就遇見其他的宇宙的強大存在或者遇見同樣遊盪在虛空中的域外降臨者。
影子明月雖然能調動造物主瘋狂區域的力量，但是一旦離開了這個宇宙的輻射範圍，她與造物主的聯繫也會越來越弱。
即使如此，她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宇宙，踏入了無垠的虛空。
作為黃昏時代橫亘在整個時代之上的黑夜，影子明月的離開使得人們有了喘息之機。
人們聯合起來最終推翻了瘋神的統治，奠定了現在的世界秩序。
「所以，你在虛空之外找到了什麼？」
莫語拿出一瓶可樂，倒在杯子里，平靜的看著影子明月。
影子明月頓了頓，抬頭注視著莫語，「你！」
莫語倒可樂的手僵在了半空，微微顫抖了一下。
雖然隨著影子明月敘述到這裡，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想，但是當他真的聽到影子明月說出口的時候，卻仍舊有些失態。
直到杯子里的可樂滿溢出來。
他才回過神來。
把可樂瓶放在一旁，他看著影子明月，「你繼續。」
影子明月看著哥哥這麼快就恢復了正常，突然有些遺憾的翹了翹嘴。
她還以為能看到哥哥大失態的模樣，但是她也沒有繼續賣關子，
「我在虛空中流浪了不知道多少歲月···」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