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演戲
楚秋緩緩的踱到了她的身旁,也叫了一碗茶,兩人互不搭理。
“可不是嗎?我看啊,那禦史大人終於要遭殃了,以前貪贓枉法還有人幫著,沒有人下來查,倒是沒事兒,現在,若是換了人下來,指不定還會挖出多少個陳年救賬出來,我看啊,那李禦史家金山銀山,各種擺設,好不華麗,這些年,可沒有少貪汙,若是真的查到了,那可就,”他沒有說完,又是一陣笑聲,那笑聲雖然是壓得低低的,可西門茉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果真是有人掩護!往日,洪都撥款救災這事兒都是由著大姐所謂的百姓處理的,難不成,此番,還真是有貓膩?
西門茉抬眸打量了楚秋一眼,她知道,他也聽見了這些,心下猜測起了他的意思,誰知,他竟壓根兒就不看她,繼續的吃著自己的茶,好似一個和此事兒壓根兒就沒有關係的人一樣。
“哎,隻是可憐了那些個百姓啊,聽說,西城的那些百姓是真的受災了,連著糙米都沒吃的,很多人都向著道這邊來乞討,可是,來乞討沒幾日,又被人給亂棍打走了,造孽,真是造孽啊。”又有人開了口。
“可不是,前些個兒,還有不少賣藝的人也來了這邊,就想著混口飯吃,我這雖然也是同情別人,可我家也是什麽都沒有,段沒有為了幫助這些個吃不上飯就掏空自己的米缸子的道理,這,也算是自己運氣不好,運氣不好啊。”
西門茉聽得這些個話語,又打量了那幾個說話之人,瞧見他們年紀也不過二十幾的樣子,身上還透露著一股子的書卷氣息,想來,應該是文人墨客了,原本想著若是種莊稼的莊稼漢,她還開不了口,這番,是文人墨客麽,那多多少少,她還是可以蹭出一言半語的。
當下,拿著茶碗,踱著步子緩緩的走到了那桌年輕人的身旁,笑道,“各位公子,小妹我做下來和你們一起聊聊,可好?”
那幾個文人同時看向了西門茉,眼眸都是一亮,有些人看著西門茉的模樣久久的回不過神來,最先回神過來的人,衝著西門茉點了點頭,又熱絡道,“這位姑娘看著不像是洪都人,姑娘是外地人吧?怎麽選在這個時候來洪都?”
西門茉笑了笑,倒是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我來拜訪親戚,聽說最近災難連連,我心裏也是擔心的緊,但剛進洪都的城門,我又是嚇了一跳,這,這兒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災難的樣子,聽你們說起城西,我倒是有了興趣,城西怎麽了,我的親戚可就是在城西,可不要有了事兒才好。”
長得好看的姑娘本就是討人喜歡的,更別說這些個人都是崇拜者才子佳人風月小說的才子,當下,見著西門茉如此有禮貌,也紛紛的給她解釋了起來。
“可不是麽,聽說啊,那城西的人無家可歸的無家可歸,這可是瘟疫啊,比不得其他,姑娘,我看,你還是不要去城西了,要注意安全啊,若是出了什麽事兒,那還得了。”這才子說著,頗有一副憐香惜玉的感覺。
西門茉本的
臉上立馬掛上了一層哀色,“這,這可是真的,我,我那親戚可是有事兒,我真是擔心,那官爺有沒有妥善的處理好這事兒啊,我,我。”
一個才子見著西門茉這般,又是柔聲安慰道,“姑娘,你不要心急啊,這,這事兒,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心急也是沒法子的事兒,這,姑娘,你話語當中的官員可是指的李禦史?”
西門茉原本還在想著大姐居然謊報災情,活活的將瘟疫說成了天災,就這般的做法,就有所謂的百姓受了的,可不想,那才子的聲音驟然再次響起。
“姑娘是在說李禦史?哎,快別提了,李禦史的心壓根兒就不在這事兒身上,他年紀已老,前一陣子才剛剛娶上了十八房姨太太,家裏又有一個不出息的兒子,他忙家裏都忙不過來了,哪兒會去幫別人的事兒。”
“可他是官員。"西門茉很是討厭這些個當著差,又不辦事兒的人,當下,也沒了好氣。
“官員?官員不都是當著百姓是一套,當著上頭的人又是一套麽,姑娘啊,快別提這些了,我看啊,這次,李禦史對西城唯一的貢獻就是將讓他的士兵死死的守住了西城,不讓一個得了瘟疫的人出來,除此之外,便是沒了!”
西門茉瞪大了眼睛,竟有這樣的事情,那樣說來,義父撥下的款又到了那兒去了,難不成是進了李禦史的褲兜裏了?這事兒,不妙!恐怕,還真是和所謂的百姓是有著關係的。
西門茉告別了那幾個年輕人,天色也暗沉的狠了,她找了一個飯館準備先住上一晚,楚秋跟在她的身後也進了飯館。
西門茉管不了他了,洗澡上床就睡。模模糊糊間,感覺有誰推動了她幾下,接下來,就是沒了感覺。再次醒來,她猝然睜眼,竟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她瞪大了眼眸,足足的反應了半響的,都是沒有回過神來。她明明記得自己是住在飯館裏的。
“哈哈,小美人,我來了,哥哥來了。”狐疑之間,一個猥瑣的聲音驟起接著,房門被人給推開了,西門茉瞪大了眼睛,瞧著在房門之處出現的人,麵色驟冷!
“你是誰?我怎麽在這裏?”她冷冷的看著他,雙目則是向著四周看了去,隻看看是否適合逃走。
那人看了看西門茉,臉上一笑,“嗬嗬,小美人兒,你可是撿到寶了,我,我可是李富,洪都李禦史就是我爹。”
西門茉一愣,要不要這麽狗血,才是將計就計,想要幫楚秋查事情,現在,這人一來就說他是李禦史的兒子?
“這裏是李府?”她試探的問他。
他見著她沒有抵抗了,當下,覺得她一定是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後湖了自己先前的反抗,立馬笑道。“小美人兒希望這裏是李府?要是小美人兒將我伺候的舒服了,我一定三媒六聘,迎娶美人兒進府。”
“這裏不是李府?”那麽說來,靠近李禦史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她微微的失望,乘著她失神的空檔,他已經閃身到了她的麵前,兩個蹄子就要抓上了她的肩頭,卻又被她給躲開了去。
“想讓我伺候你?”她看著他,眉目帶笑。
她本就是一個絕色女子,此番的一笑,竟又美上了幾分,當下,那李富一臉色相,連忙點頭。
西門茉早就將他的反應給預料在了心裏,當下,又是冷著聲音道,“那行,要我伺候你,就先迎娶我進府,拜不了天地,你也別想有預期的爽勁兒。”她這番的說話,竟一點良家女的感覺也沒有,李富睜著眼睛瞧她,又覺得她不像是那種青樓妓子,當下,心裏有了估量。
“可,美人兒著實讓我難等,不如,美人兒就讓我親親,我們先好生的親熱親熱,完事兒後,我再八抬大轎迎娶你進門,如何?”
說完,他又撲了上來,西門茉正想著躲開,不想,房門猝然被人踢開了,接著楚秋一腿將李富給踢出了房門之外。
西門茉看著那房門上大大的洞口,嘴巴微張,半響都是不曾回神。這,這,楚秋!
西門茉瞪了楚秋一眼,終究是急急的奔了出去,楚秋見著她那匆匆忙忙的樣子,眉頭一皺,也跟著走了出去。
在屋外,西門茉終是找到了李富,此時的李富已經被摔的站不起來了,西門茉去扶他,那李富微微睜眼,瞧見了楚秋,整個身子都是一抖西門茉忙道,“這是我哥哥,李公子,是我哥哥沒有禮貌,他以為你想要非禮我,哪兒知道你原本是想要八抬大轎來娶我的,李公子,你不要見怪才好。”
楚秋皺眉看著西門茉,眼神放在了李富那雙想要攬住西門茉的腰肢,卻又不敢行動的手上。
李富原本想要破口大罵一通,這會兒委實是沒有力氣了,又聽得美人兒說起那人是她的哥哥,也就有可能是他未來的大舅子,當下,也不想將這大舅子給得罪了,可,想想,她又覺得好生的不甘心,麵對著西門茉的柔美的笑容,不甘心也隻能活活的被他給吞進肚子裏去。
西門茉將她李富攬著帶回了李府,一路上,楚秋緊跟其後,確是不語,就這樣,西門茉順理成章的成了李府的府上之賓,還有幸的見了李家老爺子李禦史一麵,和她想象中一樣,那李禦史是一個肥碩的中年人,從那李禦史眼睛當中的精明來看,西門茉知曉這李禦史定然不簡單,而且,很有可能,這李禦史根本就再懷疑著自己的來頭,李富說不出來,她也隻說無家可歸,來洪都投奔親戚。
走在李家的大院裏,西門茉算是明白了那些個人為何要這麽說李禦史了,要如何才能找到李禦史的罪證?她好不容易混進了李家還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行走著,這機會確實難得。
她知道,若是就這麽回去了,稟明了義父那李家的事兒,這事兒牽連了所謂的百姓,義父真的就會相信她?那他就找出李禦史的賬本,查看他的那些賬目究竟名義上是用在了何處!
“我不會真的以為你想要嫁給李富。”身後,楚秋的聲音猝然響起。
西門茉回眸,想起了這事兒和所謂的百姓的關係,當下,便是黑了臉,“怎麽?現在,我可是沒有單獨回去的。”
原本,她手說這麽多話語,也不指望他能夠回上一句的,不想,他確是回道,“我不會讓你作踐自己。”
她一愣,轉眸看他,“為什麽不?你還真是狠心啊,不讓我回去,也不讓我出來活動活動,嘖嘖嘖,真是看不懂你。”
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神色,她也看不出他的心裏在想著什麽,他隻是看了她半響,終究是轉身離開。
“西門茉,我想要看看你的能力。”
這是他第一次直接喚她的名字,顯然,由於防備著別人聽見,他盡量的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她轉眸去看那他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了。想要看看她的能力?西門茉一陣莫名其妙,她發現,她越來越搞不懂楚秋了,這個男人,他到底想要幹什麽,還有,他剛才的話語是在向他解釋,向她證明他不會阻止她行事兒嗎?
晚飯,西門茉坐在李富的身旁,另外一邊坐的是楚秋,而對麵這坐的是李禦史,再則是一些年輕漂亮的女子,想來,應該是李禦史的妾侍。
李禦史正眼都不瞧西門茉一眼,西門茉感覺得到李禦史對她的不待見,也不多說,隻是靜靜的觀察周圍的環境,李富是李禦史唯一的兒子,李禦史應該對他寄予了厚望才是,可偏生此番看著李禦史,卻覺得他很是不滿意李富。
李富怎麽可能沒有感覺到桌上的氛圍,不過,他依舊是不顧他老爹黑沉去的臉色,一邊給西門茉夾菜,一邊溫聲道,“美人兒,快嚐嚐,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要是不合適,我在讓那些奴才重做。”
西門茉點頭,聽得耳旁傳來了李禦史的幹咳聲,又是一愣,繼而,抬眸看向李禦史,此番的李禦史並沒有看他們的任何人,隻是垂眸看著飯碗中的飯菜,一邊撥弄,一邊道,“時文要回來了吧。”
“是啊,老爺,快回來了,快回來了,老爺不要再念了,多吃點。”坐他身旁的一個女子又給他夾菜,眉目當中,全是討好之意。
李富聽了自家老爹說出這樣的話語,當下,臉色立馬就沉了下去,“爹,那不過就是一個野小子,我才是你親身兒子,我也沒瞧你有這麽心疼過我,還真是臉自己生的和自己養的,誰輕誰重,都分不清了。”
“你!”李禦史瞪李富,眼光中帶著怒然,李富被他這麽一瞪,也是心虛,縮了縮身子,嘟囔道,“我說的可是實話,爹你不要不愛聽,我還真是見不得你對那小子好的,那小子有什麽好的。”
李禦史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哼,有什麽好的?你給我講講,你這些年又做了什麽,喝花酒喝到百姓來我這兒告你,讓我這個官員自己斷自己的家務事,最後,還是包庇了你,讓那些個人怎麽去笑話我,你又知不知道?其次,我有心要將自己的家業交給你,囑咐你那些事情該做,那些事情不該做,可你又是怎麽做的?你壓根兒就是陽奉陰違,當著我的麵答應的好好的,可是真的做的時候,又如何?還不如一個養子!至少,我那養子幫我處理了很多事情,那兒想你這個隻會喝花酒的敗家子。”
李富一陣氣惱,喘息了一口氣,憤怒的看著李禦史。、
“怎麽,還覺得我說錯話了?你要真好,我至於顧念時文?”
“哼!你要是覺得好,你往後就直接讓他繼承了你的財產,你把我趕出門得了,我倒是不想在受你這窩囊氣!”李富將碗一扔,起身,直接往外走。
李禦史也是氣急,拽緊了手裏的筷子直接就向著李富扔去,嘴上還不忘罵罵咧咧的道,“你這個敗家子,出去別告訴我你是我兒子,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
西門茉看了看李禦史,心下思量那時文又是誰,聽此話聽得出來,在李禦史麵前,好似他根本就不看中李富,反而很是重視那時文,這麽說來,那時文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包括李禦史貪贓無法的事情?
愣然間,李禦史的目光向著她看了過來,她一怔,隻覺得李禦史的那些個侍妾也直接向著她看了過來,當下,也不想繼續留在這飯桌上,她起身,衝李禦史禮貌的點了點頭,方出屋。
西門茉從下人那裏打聽了一些關於時文的事情,她知,時文早前是文人出生,後來,跟隨著自己的寡嫂去了李家,那李禦史對時文的寡嫂有意思,自然,多方麵討好。而時文寡嫂為了能夠更好的照拂時文,索性也跟了李禦史。兩人關係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不過,後來他那寡嫂確是猝死,李禦史出於懷念,便將時文收留了下來,兩人年紀上差距太大,在加上時文很的李禦史的心,李禦史索性將時文收為了義子。
時文珍惜寡嫂給他的這個機會,心裏懷念寡嫂,所以,越發的刻苦學習,終於有了一番的才學。李禦史將李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給了時文,甚至包括是賑災的事情,而李禦史的親身兒子李富則是毫無所知。
因為李富見不得他會會出彩,時文就識相的收斂了自己,處處都看著李富的臉色行事,但,即便如此,也依舊是阻止不了時文身上散發出的才能。
西門茉知曉此番應從時文身上下手,遂趁機潛進了時文的屋子,在他的案幾上發現了很多畫像,除了一個畫像是畫的男子外,其餘的畫像都是同一個人,而且,還是女人。在那畫像的右側寫著很多關於思念的詩句。西門茉隻道那女子應該是時文心中愛慕的女人,當下,也沒有多想,隨意的拿起了一本書頁翻開,卻翻出了一張陳舊的信件。她緩緩的打開一看,卻發現那信件是寫個他的寡嫂的,細細讀來,卻發現,那些隻言片語中,無不顯露出了時文對於寡嫂的思念和愛慕,於是,西門茉猜測得那畫像當中的人應該就是時文的寡嫂。
對於這樣一個知書達理,壓根兒不會作奸犯科的斯文人,似乎,也就隻有搬出他的寡嫂來,會更吸引他了。
當西門茉去尋李富的時候,那李富正在房中喝悶酒,這些年來,他搜羅了不少漂亮姑娘,可就是因為那些女子身份低微,都出自於煙花之地,再加上李禦史強烈的反對,揚言,若是李富將這些個女人給娶進家門,他定然不會再認他這個兒子。李富雖也氣李禦史這般頑固,可實質上,也不敢真的娶進門,隻得養在自己的院子裏,閑來的時候,去挑逗挑逗幾番。
當西門茉走進李富屋子的時候,正瞧得一個女人坐在李富的腿上,那衣甚是單薄,竟看的那女人的胸一送一送的向著李富的胸肌貼去。看的出來,那女人很懂得如何討好李富。
李富的臉色也好了很多,他一邊喝著悶酒,一邊享受著身上的女體,此番,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他很快的回神,抬眸,就見著西門茉進了屋子。
對他而言,西門茉是一個尤物,他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女子,所以,定然不會輕易的罷手,此番,定不能因為別的女人就丟了西門茉。
他一慌,急忙將身上的女人給推了開去,一邊向著西門茉迎去,“美人兒,怎麽來了。”
西門茉根本不在意他先前和那女子的調情,更不在意此番那摔在地上的女子如何如何的瞪她,她,道,“還說呢,公子你倒是直接走了,將我一個人留在桌上,現在,不走也不成了。”
李富恍然大悟,又是道歉,又是甜言蜜語的哄著,將西門茉帶到了桌旁。
“冤家,你這麽能這樣對我?”耳旁傳來那女子的聲音,接著,那女人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往李富的身上坐去,李富現在的心思全在西門茉的身上,哪兒還有心思在再和那女人糾纏,揮手一腿,她直接將那女人給揮在了地上,也不看那女人,就吩咐下人備好酒菜往這般送。
那女人那叫一個委屈。也不走,就在那兒看著西門茉,半天都不挪動一個腳步。
“美人兒,今天可是讓你見笑了,我也沒有想到我會和那老東西頂上來,每次,他隻要一談到時文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壓根兒就不是他兒子,那時文,實在是可惡的很。”李富說著,眼裏帶上了一股子的厭惡。
西門茉看著李富,臉上帶著魅笑,“我倒是有法子可以解公子你心中之恨。”
李富看著西門茉,不覺得西門茉是在說謊,當下,臉上帶著欣喜,急忙問道,“哦?什麽法子,美人兒,你倒是說說,我若是成了,這李家所有的家產是你的,也是我的,我們將來的孩子,也會得到李家所有的家產。”
西門茉一怔,心裏暗哼,這人還真是說一便是二,她隻稍微說了一句,他便說出這麽多的承諾來。西門茉打量了那固執的看著他們的女子,眉目一動,不竟有些好奇這些女人為什麽會相信了這個男人的話去,不,或許,他們看的不是這個男人本身,而是李家能給她們的安生日子吧。
李富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當下,便指著那女人,道,“你先出去。”
“冤家。”女子不甘心,一步也不願意挪動。
“行了,我讓你走,你就走,不聽我的話,你知道有什麽下場。”李富言語冷咧,一點也看不出先前那討好西門茉之時的模樣。
待那女子走了,李富臉上帶上了一股子的殷勤,他看著西門茉,低聲道,“美人兒,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就等著隻屬於我們兩人的好日子來了。”
西門茉看了他一眼,掩唇一笑,“公子可知道仙人跳?”
“仙人跳?”李富一愣。
“抓住時文的把柄,逼著他主動離開李家,這樣,不是很好嗎?他一走了,你還擔心你的地位嗎?到時候,李家也隻有你一個主人了。”西門茉說著,麵上帶著一股子的誘逗,引導著他往她自己布下的陷阱裏麵鑽去。
李富倒是真的有些心動了,可是,仔細想了想,又覺得這法子實在不成,遂搖頭,“這,要是能夠抓住時文的把柄,我也就抓了,偏生這個書呆子身上也找不到什麽可以威脅的,老爺子也說他為人正直,我愣是將時文沒有法子了,這,若是說到把柄什麽的,我身上倒是有一籮筐,可若是說到在時文的身上找,別說,老爺子不信,就算是我,我也是不信的。”
西門茉一笑,“找不出來?我倒是覺得找不出來,我們可以製造出來。”
李富眼睛一亮,“美人兒的意思是?”
西門茉笑了笑,道,“自古英雄愛美人,當男人見到她喜歡的人,還有什麽理由道德,你按照我的做法來。”
她貼在他的耳旁說了一席話,他眼眸先是一亮,繼而,又有些狐疑的道,“這,這,美人兒就能保證能成嗎、”
“能不能成不試試如何知道?若是成了,你的目的就達到了,若是沒成,那你也就隻當沒這會事兒。”
李富一聽,心下是躍躍欲試,再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連連點頭。下人端來吃食,西門茉和他一起吃了一些,欲回屋,李富抓住了西門茉,臉頰泛紅,那看著西門茉的眼神也變得越發的直勾勾了。
西門茉一愣,看著他,卻聽他笑道,“美人兒,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真舍得走,留下來,我讓你爽爽,算是我給你的報酬,如何?”
西門茉嘴角微微抽動,笑著將他的手扒開,“時文回來,我還要替你演上一次戲,要讓戲演的生動,我就需要休息。其他的。往後再說。”
李富巴巴的看著她,諾諾的開口喚她,確是沒有用。西門茉出了屋子,見著楚秋站在前方,眉頭一蹙,轉唄從一旁經過。
“西門茉,你到底想要如何?”
楚秋冰冷的聲音傳來,西門茉頓住步子,不竟一陣冷笑,她抬眸看他,“我想要如何?這話難道不該是我問你的嗎,你想要如何呢?送我回去?”
楚秋蹙眉,“我早說了,我想看看你的能力。”
西門茉隻覺得莫名其妙,邁著步子,大踏步的往前方走去,也不搭理他。
這日,西門茉裝扮一新,一人租了船隻遊暢於碧波湖麵。她已然從李富那裏得到了消息,或許,時文今日就要抵達李家了,這番,在湖邊泛舟自然不是為了清閑,而是為了製造和時文偶遇的機會。
“姑娘,你可是說個具體的地方啊,你讓小老兒我這樣漫無目的的劃著船,哪兒行啊。”
耳旁傳來船家的聲音,西門茉抬眸,偶見遠處行來一艘船,那船上正站著一個身著墨灰色書生裝的男子。她眸子一愣,隻覺得這人熟悉的緊,好似那日在時文的書房當中翻出來的一張畫像。
她暗想,這莫不就是時文了,當下,眸光一閃,凝著船家,道,“船家,將船撐到那男子的船邊,然後,我們就立馬上岸。”
船家看了西門茉一眼,心下有些狐疑,可主顧都這樣說話了,他也沒有道理反對,索性便點了點頭。
西門茉悠閑的坐了下來,將先前就煮好的茶葉緩緩的倒在自己麵前的茶杯中,放下茶壺,左手拖蓋,右手托杯,一小口一小口的飲茶。
她的餘光從未從時文的身上轉開過,見的時文看著她,足足的看了半響,她心知他依然是注意到她了。對於時文這番的舉動,她一點也不詫異,因為,她今日身上穿著的衣服和那些個畫卷上的女子身上的衣服大相徑庭,她這樣做,定然是能夠讓時文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住。
感覺到自己的船隻快要與時文的船隻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緩緩抬頭,正好時文也在看她,兩人目光相對,隻見的時文的臉上浮現了一股子訕然。西門茉恰到好處的衝著他笑了笑,又點了點頭,然後,船隻成功的從時文的船隻旁經過,她感覺到時文的目光好似還在追隨著她,臉上帶上了一股子笑意,準備籌劃接下來的計劃。
上了岸,她隻等著時文的船隻過來,見著時文下船,她方才付錢給那船家。時文也是發現了,步子頓住,眸光緊跟著她而去。西門茉走了幾步,也不見得時文跟上來,心頭又懊惱自己將時文想成了和李富一樣的人,估摸著,這樣的形式下去,時文一定是不可能再追上來的,此番,也唯有自己上前去搭訕了。
可自己去搭訕也未免顯得太過唐突,當下,靈機一動,咬著牙齒直接往地上摔去。果真有效,那時文瞧見了,連忙上來幫忙,西門茉對上了時文的眸光,又是嬌柔一笑,羞答答的道,“謝謝公子。”
時文一愣,想起了寡嫂,支支吾吾道,“姑娘真像我的一位故人。”
西門茉一聽,知道入戲了,當下沉著眉頭道,“他曾經也說我像是他的故人。可是,現在還不是。”說完,一聲歎息,幾分哀愁全顯。
時文又是一愣,“姑娘說的是?”
“這些不說也罷了,說了,也隻當我是傻,被人給拋棄了,還傻傻的盼望著那人回心轉意。”時文一聽,心下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了,也不好多問,隻得閉嘴。
西門茉嚐試著一個人起來,又故意跌倒,再起,再跌,迎著時文投射過來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道,“這,這叫崴了,痛,站不住了。”
時文倒是有心去背她,可這番,男女授受不親,她也沒法,隻得將她扶著,道,“我扶姑娘回去吧,姑娘家在何方?”
“家?”西門茉一聽,又是冷然一笑,“我哪兒還有家,那人都拋棄了我,隻將我仍在了這裏,不過是一個躋身之處罷了,談不上家。”
時文一怔,想起自己的寡嫂,心裏又是一陣難受。
“謝謝公子,公子,我躋身之所就再前方的一個小茅屋當中,還煩請公子送我幾步。”西門茉早為此刻準備了很久,連著那小茅屋也是準備好了的。
時文點頭,扶著她往她指定的地方走。待到了茅屋,時文眉頭一皺,“姑娘就住在這個地方?”
西門茉垂眸,讓他看不到她的眼睛,他看起來就好似她是在黯然神傷一般,時文不說話,將她扶進了房間,屋裏還煮著茶水,她就手給他倒了一杯,轉身之時一不小心摔倒,時文見狀,連忙來扶她。
她皺著一張臉,眼淚立馬從眼裏給擁了出來,時文看的一怔,倒是忘記了自己被她給壓在身下,想要伸手為她擦拭眼淚,卻又覺得唐突,那手垂在半道中,不擦也不是,擦也不是。
“恩公,我,我不想這麽做,我真的不想這麽做,我見你第一麵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你就是我心目當中的良人,我不想害你的。”她趴在他的耳邊,抽抽搭搭,讓他又是一怔。
時文一個激靈,忽然想到了李富,可又不確定是不是那樣的,當下,看著西門茉,倒是忘記了說話。
西門茉心中有了懷疑,也不知道這招到底有沒有用處的,但是想想看,對付時文這樣的讀書人,這招若是有偏差,那就當真有古怪了,她這心裏麵,方才多了一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