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東征 （二十）
趴在馬背上的大團長此時已經是萬念俱灰了，一萬多名賴以身存的騎士全軍覆沒，沒有了騎士，指望普通士兵是守不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家業的，
“快開門，大團長回來了！”沃克強忍著胸口傳來的陣陣劇痛，大聲對城牆上喊道。
城門開了，十幾個條頓騎士保護著大團長進了城。
沃克捂著胸口，他的胸口被蒙古人的骨朵結結實實來了一下，到現在他還疼著呢！
咳咳咳……噗……
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沃克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胸口火辣辣的，意識卻開始模糊了起來。
前麵不到五十米就是比亞韋斯托克的城門了，到了那裏就安全了，而且，大團長也進去了。
可是，就在沃克也要進城的時候，忽然，城門上的鐵柵欄放了下來。我可想大聲質問一下，城牆上的人是幾個意思，可他剛開口，一股鮮血就又填滿了他的嘴巴。
“哈哈哈！……”
從城牆上傳來了一陣狂笑，沃克可聽不懂蒙語，他不知道在說什麽，但他卻看到城牆上的十字旗被丟到了城下，取而代之的是牛頭旗。
“沃克，快跑，去東普魯士……”大團長的聲音傳來，一同傳來的還有一聲聲的慘叫。
“大團長……”
沃克從來沒哭過，這次他卻流下了眼淚。
大團長雖然軍事指揮上是顯得那麽白癡，但不可否認，大團長還是很關心屬下的，也正是因為大團長，在東歐漂泊的條頓騎士團才有了一個家——比亞維斯托克。
“大團長，我親愛的兄弟，我最尊敬的長官，你等著，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沃克為了減輕馬的負擔，他脫掉了盔甲卸下了盾牌，隻留下了一件代表著條頓騎士團的罩袍！把自己身上的物件處理完後，我可有用匕首把馬身上的甲也都卸了下去。
“我的好兄弟，我們去東普魯士，去柯尼斯堡！”沃克對他的馬說道。
沃克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為了不掉下馬，他用繩子將自己綁到了馬上。
老馬識歸途，好馬通人性。沃克的馬馱著已經昏迷的沃克，走在了前往柯尼斯堡的路上。
“王爺，要追嗎？”一個蒙古軍百夫長問道。
“算了，讓他走吧！”合丹說道。
在波蘭，托馬斯剛剛把一麵旗幟插上了一個城堡的城頭，宣布著這裏已經是北海王國的地盤了。
托馬斯製定了針對波蘭的稅率政策，為五年免稅，五年半稅，十年後才交全稅。即便是全稅，在隻有原本稅率的十五分之一。
新稅率一出，波蘭人民立刻拋棄了他們原先的領主。沒辦法，原先的稅率實在是太高了，和北海王國的新稅率比，後者幾乎就和不收稅一樣。
在一個村子的空地上，聚集著幾百個村名，他們有的是這個村子的，但更多的卻是周圍村子的人。方圓數十公裏沒，隻有這幾百個人，地廣人還真不是一般稀。
“你們的領主已經戰死了，死在了異教徒的手裏，現在，你們已經是北海王國的國民了。”一個會波蘭語的北海王國書記官說道。
下麵的波蘭平民沒有一臉茫然，反而還有些小激動呢！平民在等待著新來統治者的訓話。
貴族領主們都戰死了，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可平民們卻相應了。
“由於你們的領主和他繼承人都已經死了，是所以他的土地，按照教會法律，我們國王有權從新劃分土地……”那個書記官還在喋喋不休，主要內容無外乎是說自己隻有多麽的合法。
中世紀的歐洲大陸，有些兩種法律，一種是世俗法律，是有統治者製定的，另一種宗教法律。宗教法律往往會淩駕於世俗法律之上，通常來說，宗教法律能決定領主對土地的統治權。
這些波蘭平民才不管那麽多呢！以前是沒得選擇，現在他們卻不能看到了希望。
在柯尼斯堡，王擴給東方明月新月仔細講解著對波蘭的政策。
“你這是在對所有人撒謊！”東方新月聽完王擴的話後，有些生氣的說道。
“沒錯，著的確是個謊言，波蘭的貴族們不僅沒有全部戰死，而且還有相當一部分成了蒙古人的爪牙！但是，謊言之所以是謊言，那是因為沒人相信。一旦有人從心底裏希望謊言是真的，一些謊言就會是真的！”王擴說道。
“可那畢竟不是真的啊！”
東方新月實在理解不了，在她的認知裏，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雖有以假亂真，但假的終歸有被打破的一天。
“這又有什麽關係呢？這份謊言不是它的真實性有多高，可以說，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假的，但人們，尤其是被我們統治的這些人，他們卻願意相信，這就已經足夠了。”王擴不是東方新月，人性有善與惡之分，在關係到切身利益的時候，大部分人是願意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那一方的，哪怕是知道其中有謊言在裏麵，隻要能得到好處，誰會在乎這些呢？
善與惡不在事情的本身，而在於當事人。和自己沒有關係的，那可以去追求真相，而對自己有利的，真相往往是第一個被拋棄的。
“是不是覺得很難接受？為什麽我說了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的謊話的謊話，但卻依然有人會相信？”王擴笑著看著東方新月問道。
東方新月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是搖搖頭。
王擴笑著說道：“其實這不難理解，謊話和真話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波蘭實行的新稅法，五年免稅，五年半稅，十年後才交全稅，可是，即便是我的全稅也要比他們原先的半稅低的多。你知道不知道，那低的多的稅能讓他們有多少人不會再冬天饑寒交迫而亡，一麵是選擇相信我，填飽肚子，另一麵是選擇不相信我，但他們的肚子和家人的肚子就會空，換做是你，你會怎麽選？”
“我不知道！”東方新月搖著頭說道。
“嗬嗬，其實你已經有了答案。不過……我們是不是該吃飯了？”王擴笑嗬嗬的說道。
東方新月懷孕，這本來是件大喜事，然而，王擴現在卻頭疼，頭疼去哪裏找幾個會伺候月子的人啊！要知道，歐洲人是不坐月子的，自然也就沒有會伺候月子的人了。
而東方新月則是有高興又害怕，畢竟在古代，生孩子那可是要命的，多少女人就是倒在了這一關。
吃飯，王長興送來的大米還得王擴取煮，王擴的大廚可不會煮米飯……
蒙古三王在拿下比亞韋斯托克後，並沒有著急著進軍，條頓騎士團被滅，然而，擺在他們麵前的卻是比之前更複雜的選擇。
北海王國的實力他們已經領教過了，所以對北海王國的戰爭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而比亞韋斯托克又處在北海王國的三麵包圍之中。隻要他們攻擊其中一個方向，其他的兩個方向就會迅速合圍他們。至於分兵出擊？很難實現，畢竟手頭的兵力就在那裏擺著。
“和談吧！”拜答爾無奈的提議道。
和談，多麽搞笑的一個詞啊！以往都是別人主動找他們和談。而現在，風水輪流轉啊！
合丹和拔都還想再試一試，畢竟他們現在還有三四萬人，雖然實力大不如前，但卻並非毫無還手之力。
“不能再打了，我們需要休養生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東方炎陽這時候說話了。
由於在算計耶律阿哥的行動中，“嚴陽”表現出色，三王都得到了想要的，所以，他也順理成章的進如了高層。
“嚴陽說的在理，可是，就這樣議和實在是不甘心啊！”阿克台說出了三位王爺的心裏話。
“這是沒辦法的事，英雄就要能屈能伸，遙想當年先可汗，我們偉大的成吉思汗，他是大英雄，可是，如果當年成吉思汗沒有堅毅的忍耐力，隻帶著幾個兄弟就和強敵死戰，也不會有現在的大蒙古國了。正式因為有一份忍耐力，所以，曾經的強敵全都匍匐在了我們大蒙古國的腳下！”東方炎陽說的情真意切，讓在做的蒙古貴族無不動容。
是啊，叫他們最大的英雄也有憋屈的時候，更何況是他們呢？成吉思汗，那是蒙古人心中的太陽，是全民偶像。
三王糾結了好久，最後才同意了議和，不過，同意歸同意，可條件是什麽還需商定。
“歸還比亞韋斯托克，釋放教皇！”東方炎陽說了一個比較能接受的條件。
“這個沒問題，可是，我們能得到什麽呢？”這時候，合丹出來說話了。
“我們可以讓他們釋放所有被俘虜的蒙古勇士，並且賠付給我們糧食！”東方炎陽說道。
“我覺得，釋放我們被俘虜的人，他們可能會接受，然而，賠付糧食財物，這個有點懸！”拜答爾還是很理智的。
現在形勢不一樣了，談判桌上說話聲音的大小全看誰的拳頭大。
“如果我們能把這裏拿下，或許會好點，”拔都指著地圖上的片地方說道。
拔都指著的地方，正好是庫爾蘭，把庫爾蘭打掉，就相當於是折斷了北海王國的一隻手。對比亞韋斯托克的三麵合圍之勢就會變得不那麽強。
“其他兩個方向來攻怎麽辦？”拜答爾問道。
這下，會議又陷入了僵局，之所以和談，就是因為敵人已經完成了戰略部署，想要不被宰就必須打破僵局，打破僵局就要動兵，動兵就會回到之前的問題上來，如何應對三麵合圍之勢。單刀直入直奔柯尼斯堡？不行啊！上次他們這麽玩了一把，結果卻丟進去十幾萬大軍。這次可沒有十幾萬大軍在讓他們這麽玩了。
“我覺得這個可以有！”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東方炎陽忽然說道。
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了他，東方炎陽笑著指了指外麵路過的人。
“對呀！”拜答爾一拍大腿，立刻理解的東方炎陽的意思。
其他人一開始也是楞了一下，然後也都笑了起來。
大會結束後，蒙古軍的新狗腿子接到了命令，讓他們去獨自攻打庫爾蘭，這是在要他們的投名狀啊！
在給狗腿子下達命令的同時，蒙古三王也派出了和談使者前往柯尼斯堡。
蒙古人的新狗腿子不是別人，正是波蘭人。這些波蘭人可沒有他們國王那麽硬氣，在看到蒙古人隻用很少的兵力就能擊敗一堆的強國，就連北邊的北海王國國王也差點被殺之後，他們就慫了。
蒙古人其實是不想要這些慫包的，可是，在諾夫哥羅德兵源近乎枯竭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得不捏著鼻子收下了波蘭人。畢竟打仗除了要精銳部隊外，還需要一些必要的炮灰！
接到命令的波蘭仆從軍興奮不已，因為他們的主子已經說了，這次的戰利品全部歸他們所有。而目標則是一個隻有一萬多人防禦的要塞，而且還是一萬多羅斯人。
對於東普魯士人，波蘭人心有餘悸，可對於斯拉夫人，波蘭人可是從心眼裏看不起的。
波蘭人為首的西斯拉夫人，和東斯拉夫人已經摩擦了兩百多年。他們沒有摩擦出愛的火花，倒是摩擦出了仇恨的火星。
為了更好的讓波蘭人完成任務，蒙古人給了他們幾個工匠，畢竟攻擊要塞可是要有重家夥的。而且，重武器也不方便攜帶。
幾天後，蒙古人的和談使者又來到這裏——柯尼斯堡。
“嚴陽安達，你猜我們會不會再被追殺一次呢？”華平胡赤笑著問道。
“我怎麽知道？”嚴陽也笑著說道。
東方炎陽肯定是不會有事，可至於其他兩位兄弟嘛！還真不好說！畢竟上次的和談可是很不愉快的！
出來迎接他們的不是別人，已經是老朋友了——霍華金斯！
“希望這次我們的和談能愉快的進行！”郭華金斯略有所指的說道。
而同時，五萬多波蘭仆從軍也到了羅斯要塞城外。
這就有意思了，兩個大哥在和談，而兩位大哥手下的小老弟卻準備大打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