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憤怒

  東普魯士,柯尼斯堡城外。


  為了慶賀公爵大婚,宮相莫裏下令,在柯尼斯堡舉辦一場騎士比武大會。獎金為驚人的五百格羅申。


  柯尼斯堡大教堂作為婚禮現場,早就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了。潔白的紗幔象征著純潔。


  亨利二世和王後一早就來了,他也終於看到自己兩個已經六歲的女兒了,和王擴一樣,亨利二世也分不清她們誰是誰。


  現在的東普魯士可謂是真正的財大氣粗,在一係列商業優惠政策下,東普魯士商貿繁榮,商人們在賺的盆滿缽滿的同時,也為公國提供了大量的稅金。王擴的亞麻布紡織廠進過數次擴建,現在的規模已經接近一個小城鎮了。王擴的三樣拳頭產品,純爺們、亞麻布個天鵝絨已經十分暢銷了。


  在此期間,王擴徹底把自己的小金庫和國庫分開了,王擴的叫私庫,而公國的叫國庫。公國的開銷全部的由國庫來出,王擴不需要掏自己的錢。而王擴要做什麽私人的事,費用全部從自己的私庫中出,國庫是不會掏一個子了。


  就如同這次大婚,國庫就沒出一個銅幣,全部都是由王擴的私庫出錢。


  不知不覺當中,王擴來東普魯士已經七年了。這七年當中,公國沒有發生過一場內戰。安定的生活環境讓許多流流民在此定居了下來。


  這個月是王擴大婚,所有人都喜氣洋洋。因為比武大會的獎金之高已經創下了幾率,所以來參賽的人也特別的多。由於比武大會正式開始的時間是和王擴的婚禮同一天進行的,所以參賽者會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當然,在此期間,參賽者的食宿是免費的。大會一共要進行一周,分為馬上騎槍、步下劍術和綜合格鬥三個項目。


  大主教德裏克十分高興的坐上了馬車,王擴為了請到他,可是花了不少錢。請一個大主教當迎親人,雙方都有麵子。而負責護衛德裏克的,是一百名條頓騎士。


  按照約定,他們要提前一個月前往克拉克夫。在那裏,迎親的德裏克會得到款待,而參與護衛的條頓騎士會受到挑戰。


  按規矩,貴族結果,男方會請一些很能打的朋友幫忙。這些人的作用就是在女方家人那裏展示實力、秀肌肉。而女方同樣會派出能打的人挑戰男方的人,隻有被挑戰者禁受住了挑戰,男方才能抱得美人歸。此舉是的意圖是讓兩個新人都克製點,要相親相愛,不要存在誰欺負誰的心思,不然對方的人就會找你麻煩!


  在東歐,要論誰最能打,那肯定是瞎晃悠的條頓騎士團了!能把一個大主教請來當迎親人雙方已經很有麵子了,再請來騎士團,王擴可是給足了波蘭人麵子。


  迎親隊伍從柯尼斯堡出發,一路暢通無阻的就來到了克拉克夫。克拉克夫的普通人還不知道王宮的巨變,他們也在準備著歡迎東普魯士的迎親隊伍。


  事情雖然被波蘭國王壓下來了,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小公主大婚,國王在幾個學前就寫信邀請人了,王擴請來了大主教德裏克,波蘭國王就從梵蒂岡請來了和他關係要好的兩個紅衣大主教,王擴找來了條頓騎士當打手,他就請來了醫院騎士,總之就一句話,波蘭國王絕不會在女兒的婚禮上輸東普魯士半籌的。


  可是現在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迎親的隊伍即將抵達,他請的人也已經到的差不多了,估計最慢的這幾天也能到。


  在這麽多大人物麵前,即便是國王也下不來台。婚禮是沒辦法繼續辦下去了,對於女兒,波蘭國王舍不得交。如果是嫁到東普魯士,瑪莎幸福不幸福是個未知數,但卻會成為紐帶,生活不會差。而現在,按照宗教法令,未婚先孕的女人會被看做肮髒的,那是要受一堆羞辱性的懲罰,最後要麽被送上火刑架,要麽會被從口中灌入滾燙的熱油,不管是哪種,反正都是活不了。


  德裏克在一片飄灑的花瓣下進了城,被波蘭國王請來的紅衣大主教,早就買王宮等著他了。挺著個黑十字的條頓騎士們熱情的和波蘭的姑娘們打著招呼。由於是來迎親的,所以來的條頓騎士不僅武藝高強,而是還都是大帥哥。


  波蘭姑娘們為之尖叫,條頓騎士舉止高雅。氣氛十分融洽。那些準備挑戰他們的醫院騎士也都過來打招呼,作為曾經的盟友,聖殿、醫院、條頓三大騎士團彼此都比較熟悉,他們可是在聖城一起和薩拉丁作戰過。期間,有狂熱也有思考,有熱血也有淒涼。現在,當初的老大哥聖殿騎士團已經基本覆滅,醫院騎士團也隻有馬耳他島裏,而三大騎士團中的小弟第,條頓騎士團更慘。先是幫匈牙利國王安德烈而是鎮壓庫曼人,說好的給一塊封地的,結果卻不認賬。現在最慘的也就數條頓騎士團了,連一塊地盤都沒有,雖然他們是聖神的騎士團,但為了生存,卻不得不幹一些傭兵的活。


  老朋友見麵,難免唏噓感歎,回想一下往日,憶苦思甜啊!在敘舊之後,他們還不忘友好的挑釁一番。既然是聯姻,這種比武也就象征大過實際了。


  波蘭國王頂著一張蒼白的臉,在王宮正廳接見了前來迎親的德裏克等人。


  一番相互問候之後,德裏克笑著說道:“東普魯士公爵可是很急著完婚呢!還是請瑪莎公主殿下出來一下,我帶來了安德烈殿下的畫像,是普魯士王後親自畫的哦!”


  幾番推脫不成後,波蘭國王隻能把實情說了出來,並且希望商量一個解決方案。


  波蘭國王說出實情後,整個大廳裏鴉雀無聲,本來洋溢著笑容的雙方嘉賓都長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被波蘭國王請來的紅衣大主教走到他的跟前,小聲的說道:“老朋友,這件事可開不得玩笑啊!”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不能開玩笑了,我的身體你們也是知道的,今天才剛醒,所以,抱歉了朋友,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波蘭國王無奈的說道。


  在他們小聲交談的時候,躲在德裏克身後的格羅特和施裴塔也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他們作戰東普魯士公國的貴族,自然也被王擴派來了。比較迎親的隊伍沒有一個東普魯士人是說不過去的。


  格羅特站出來,高聲說道:“波蘭國王陛下,您剛才說的笑話很新穎也很有趣,但我們希望那隻是一個玩笑。”


  “您是?”


  格羅特第一次來,所以沒人認識他。


  “我是阿蘭道夫·格羅特,東普魯士男爵,東普魯士公爵的親衛隊長。”格羅特朗生來了個自我介紹。


  “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剛才的事情都是真。我希望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波蘭國王說道。並且,他表示,不管是什麽條件,都可以坐下來談。


  “波蘭國王陛下,你這是在羞辱我們安德烈殿下,是在羞辱我們整個普魯士王國。是在羞辱整個聖神羅馬帝國!”格羅特大聲質問著。


  麵對格羅特的咄咄逼人,波蘭國王無話可說。設身處地的想想,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肯接受這樣的結果。


  怎麽辦?殺了他們?

  波蘭國王心念一起,冰冷的殺意立刻散發了出來。在大廳裏的宮廷侍衛感受到了來自國王釋放的殺意,沒有人下令,上百個波蘭宮廷使用齊刷刷的拔劍,並且包圍了德裏克等人。作為護衛的條頓騎士也拔出騎士劍,和波蘭宮廷侍衛爭鋒相對。一時間,真個大廳殺意彌漫,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克拉夫,你瘋了?”紅衣大主教情急之下盡然隻呼叫起了波蘭國王的名字。


  “波蘭國王陛下,您這是打算殺我們滅口嗎?”格羅特和施裴塔別看年紀小,但麵對刀劍卻絲毫不懼。他們並沒有躲在德裏克身後,而是站在了最前麵,距離宮廷侍衛的劍尖隻有幾公分的距離。


  格羅特的聲音在正廳回蕩,振的所有人耳朵嗡嗡直響,也讓波蘭國王不得不從新考慮了。殺這幾個人的確容易,畢竟人家就不是來挑釁,而是來迎親的。可是,殺了之後呢?

  “怎麽樣你們才可以坐下來談?”波蘭國王語氣冰冷的問道。


  “第一,把博羅聶維奇交出來,我們帶他回東普魯士,第二,還請麻煩瑪莎公主親自和安德烈殿下解釋一下。這兩個條是如果您答應,安德烈殿下才會和您談。”格羅特說出了通用的條款。


  “不可能!”波蘭國王一口回絕了格羅特的條件。


  “哼!既然不同意,那我們就回去了,如果您打算殺我們,那就看看您的宮廷侍衛和條頓騎士誰更厲害了。”格羅特冷冷地說道。


  “放肆!”


  波蘭國王好歹也是個國王,連續被格羅特這麽撩撥早就一肚子火了。


  隨著波蘭國王的一聲“放肆,”宮廷侍衛立刻動手,正如之前所說,要論東歐誰最厲害,那無異是條頓騎士團了。


  麵對洶湧而來的波蘭宮廷侍衛,正廳裏的十二個條頓騎士相互配合,很快就以零傷亡擊敗了第一波進攻。


  “看來,陛下您的宮廷侍衛也並不怎麽樣啊!我們走。”格羅特挑釁了一句後,立刻就在條頓騎士的保護下往大門外走去了。


  “想走,我同意了嗎?”波蘭國王憤怒的說道。


  照理來說,波蘭國王的這一句話之後,在外麵的宮廷侍衛應該立刻進來才對。但是,得益於正廳的設計,裏麵的人大聲說話外麵的人可以清晰的聽到,而外麵的動靜裏麵卻聽不到。


  格羅特剛才的幾句大聲質問,外麵的條頓騎士全都聽的清清楚楚,所以,在裏麵動手的同時,外麵也動手了。宮廷侍衛不是條頓騎士的對手,而醫院騎士則選擇了袖手旁觀。他們雖然說波蘭國王請來的,但這件事波蘭國王做的太不地道了。


  格羅特他們匯合了外麵的條頓騎士後,立刻殺向了馬廄。並成功奪回了馬,在克拉克夫守衛還沒關上城門之前,一百多少一個不落的就飛奔而出了。


  在克拉克夫的角落裏,兩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嬌小身影在用天朝語言,小聲的交談著。


  “姐姐,他們這是怎麽了?”


  “狗咬狗!”


  王宮裏,紅衣大主教無可奈何的看著波蘭國王,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事情鬧大了,想收場還指不定要多少人流血呢!

  “克拉夫,你太衝動了!”半天,紅衣主教就說了這一句。


  “楊,我不能讓瑪莎去東普魯士,她會死的,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這個女兒了。”波蘭國王靠在王座上,無力的說道:“楊,你會幫我找盟友的對不對?”


  “沒有盟友的!”紅衣大主教無奈的說道:“剛才那個叫阿蘭道夫·格羅特的男爵說的條件其實是最合理的。而你卻要殺人,要知道,裏麵還有個大主教德裏克呢!你!唉……”


  格羅特他們出了城之後。拚命的向北而去,現在他們很危險,哪怕條頓騎士都是鋼鐵俠,能量也有用盡的時候。隻盼著波蘭人不會反應這麽快。


  波蘭人的反應的確是不夠快,在一個通訊靠吼交通靠走的時代。想要抓住快速移動的人可不容易。


  由於帶的禮品都丟在了克拉克夫,所以回去的時間比來時少了一半。克倫特他們來的時候花了十多天,而回去,隻用了八天就看到了東普魯士的士兵。


  格羅特他們是去波蘭幹什麽的,所有都知道。格羅特和大主教德裏克狼狽的回來,所有人都大為意外。紛紛猜測是不是路上遇到強盜了。不過很快就推翻了這個設想,因為有一百名條頓騎士隨行保護,別說人區區幾個強盜了,就是宮廷侍衛、禁衛軍也不大可能攔得住他們。


  “公爵殿下……”


  格羅特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十分詳細的交代了個清楚。王擴和應邀而來的嘉賓聽的是目瞪口呆。


  王擴一把抓起格羅特十分憤怒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問德裏克大主教,他可以作證!”格羅特擲地有聲的說道。


  “主教,請您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王擴有些淒涼的說道。


  然而,德裏克卻搖了搖頭,說道:“安德烈殿下,格羅特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條頓騎士們保護,我們或許都死在了克拉克夫。”


  “卑鄙”


  “無恥”


  “混蛋!”


  嘉賓們都在咒罵這波蘭國王,尤其是聖神羅馬帝國皇帝派來的特使,臉色好像變色龍一樣。如果說格羅特的話還缺乏可信度,那德裏克的話就相當有分量了。隨後,王擴有問了所有的目擊者,所得到的證詞完全一樣。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王擴憤怒的把手裏精致的玻璃酒杯摔到了地上。


  和王擴一起摔酒杯的,還有西普魯士的表哥們,以及已經八十三歲的但澤公爵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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