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懺悔者（三）
“你看，安德烈王子殿下房間裏的燈還亮著。”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麻煩，我們小人物又有小人物的苦惱啊！”
“對了，和你一起已經快半個月了，你妹妹的病好點了嗎？”
“還是那樣，昨天晚上我把手上攢著的白麵包和一塊豬腿肉悄悄拿回去了，我妹妹吃過後覺的好多了。”
“偷跑出去？你不要命啦！”
“不然呢？家裏就身下兩個妹妹了，要是他們再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哎……一兩聲長歎後，便是安靜。說話的是兩個夜哨，他們兩個是一個村子來的。同時也是發小。
“我今天打算再出去一趟……”
“你瘋啦，萬一被人發現，你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想想你花了多大努力才留下來的，難道你還想回去吃比石頭還硬的黑麵包？”
“所以我想請你幫我！”
那個想偷偷回家的新兵對另一個新兵苦苦哀求道著。那個被求的新兵也知道他們家的情況，父母都在年初的時候死了，都是餓死的，隻留下了對麵這家夥和兩個妹妹相依為命，可是，沒多久，他最小的妹妹也病了。
在這個時代，像新兵這樣的家庭，生了病隻能硬抗。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想要對抗病魔談何容易呀！看著一天比一天消瘦的妹妹，新兵甲心如刀絞，正好，這個時候黑格爾的人到了就他們村子，王子派人下來招點人，當地的騎士可不敢阻攔。
新兵甲已經放棄了希望，他隻想在小妹臨死前呢吃上點好的。白麵包和肉，這正是黑格爾他們宣傳的重點，於是，新兵甲就放棄了手裏的那點地，依然加入了王擴的軍隊。
王擴沒有騙人，軍營裏的這些天是新兵甲過的最開心的日子！為了這好日子，他說什麽也要留下來，他努力訓練，盡可能完美的完成十分苛刻的要求。
被哀求的士兵不是不想幫忙，而是他不敢，新兵的軍法沒幾條，他們這樣沒上過學的普通農民很容易就背會了，這名士兵乙很清楚，其中有關擅自離開訓練營的懲罰，打二十棍子，然後丟出訓練營。對於同夥，也是一樣的懲罰力度，不僅如此，他們每十個人被編成了一個小隊，一個人犯錯全隊受牽連。
士兵甲要是被人發現偷跑出去了，那不僅個他，就連和他一起值夜班的士兵乙以及他隊裏那剩下的八個人也都好不了。
士兵乙沒有答應士兵甲，他們倆人默默的巡邏了。這時候，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什麽人，下馬！”
門口的衛兵攔下了疾馳而來的馬匹。
“我是殿下的侍衛黑格爾，有重要的事情向殿下報告，快開門！”來人正是黑格爾。
黑格爾，在王擴這邊那可是個名人啊！守門的衛兵自然不敢阻攔。黑格爾急匆匆的敲響了王擴的門。
“殿下，懺悔者已經準備好了，今晚就可以進行排名。”黑格爾擦了把汗說道。
“那還等什麽？我們這就去。”王擴也同樣興奮。
懺悔者可不像這裏的普通士兵那樣好控製，在有了共同的目標後，背叛的幾率是很低的，然而，也僅僅是如此了。這些手上最少有兩條人命的懺悔者的管理可就是個大問題，對於這些心狠手辣的懺悔者們來說！除了不背叛，什麽規則都是放屁，想當他們的頭兒？沒點本事能行。當初黑格爾都遇到過這個問題，懺悔者們的意思很簡單，我們聽你的，但也僅僅是聽，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黑格爾是什麽人啊！別看他在王擴麵前唯唯諾諾的，但在外麵那也是個不講理的主，懺悔者是王擴讓他組建的，有王擴的撐腰，黑格爾能給這些囚犯好臉色？黑格爾當即就親手殺了十多人，隻把他們殺的跪地求饒才罷休。
同樣，要想管理好這些懺悔者，也不用什麽大道理，對於他們，拳頭才是硬道理。
很快，王擴就和黑格爾一起到了懺悔者們的營地。今晚是決定他們命運的時刻，他們早就等在那了。
擂台已經搭好，其實就是一塊清理幹淨的空地，至於人嘛，有就等在那裏了。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今晚是決定你們命運的一晚，還望各位全力以赴，好了，開始吧！”王擴坐在最好處，簡單的幾句勉勵的話後就宣布開始了。
懺悔者的比武幾乎沒有規則也沒有限製，兵器架上的家夥隨便選。上場也沒有順序，上台之後要接受連續五個人的挑戰，隻有連續擊敗五個挑戰者後才能進入下一輪。如果挑戰者勝出，那他就要接受另外五個挑戰者，規則一樣。
選好家夥後，第一個上場的是一個大胡子，上台之後先是對王擴行了一個禮，然後一把把上衣脫掉，大胡子，臉上和身上一樣凶悍，滿身的傷疤好像一條條蜈蚣一樣，在擂台周圍幾十個火把的照耀下好像活了似的。
“聽著，這懺悔者一號我是當定了！不服氣的上來！”大胡子叫囂著。
懺悔者，都是一群無法無天的主，你說當就當啊！很快，一個大光頭就上了擂台，成為了第一個挑戰者。
脫衣服光膀子，好像是這幫懺悔者的約定一樣，大光頭也拖去了上衣，和大胡子不同，大光頭看上去十分凶悍，但身上卻找不出多少傷疤來！也不像大胡子那樣，一上來就亮亮嗓子，而是對著叫囂的大胡子做了個簡單的手勢——你過來呀！
話不多說，倆人直接開幹，大胡子用的是一把斧子，揮舞起來勢大力沉，而大光頭則是拿了一把單手劍。大胡子抄起斧子，從上而下就是一斧子，而大光頭一個漂亮的側身躲了過去，這還不算完，大光頭側身之後又原地轉了半圈，同時出劍，一劍就從後麵刺穿的大胡子的脖子。雖然說起來很長，但時間卻連兩秒都不到。
一擊必殺，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大光頭無聲矗立，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隨後又有幾個挑戰者上場，無一例外，都沒有成功，反而還丟掉了小命。黑格爾宣布大光頭獲勝，可以進入下一輪比賽了。
隨後的爭鬥依然精彩，一個個活人變成一具具屍體，被抬走丟到角落裏，沒有人再多看那些屍體一眼，因為他們是失敗者。
黑格爾雖然和一些地方官員勾結，陷害了不少人，但不得不說，黑格爾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那些被他陷害的人也都是有絕技在身，這些人被區別對待，雖然他們也叫懺悔者，但卻不參加戰鬥，他們有優秀的鐵匠也有手藝高超的木匠，讓這些人拚殺實在太可惜了。
屍體越堆最多，終於，血腥的比試結束了。兩百三十人，除了二十一個非戰鬥懺悔者外，兩百零九和戰鬥型懺悔者現在隻有四十人了！
“停！”王擴叫停了下一場比賽。
“究竟誰才是懺悔者一號，相信你們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吧！”王擴朗聲說道。
這次，懺悔者們老實多了，懺悔者一號他們已經有了答案。
王擴走到那個大光頭麵前，仰視這個大光頭，說道：“你來當這個懺悔者一號，相信其他人說不會有意見的吧！”說著，王擴還用要瞟了剩餘的懺悔者們。
沒意見，太沒意見了。大光頭的恐怖已經快吧他們嚇死了，就在擂台上，就是剛才，大光頭麵對的對手，不管是五大三粗，又或是骨瘦如柴，不管是勢大力沉，還是機動靈活，都是簡單的一劍搞定，都不用出第二招的。再看看他們，沒一個是身上不掛彩，而大光頭身上連點血跡都沒有，兩廂一比較，他們就知道，已經和大光頭不是一個級別的。
“能說說為什麽加入懺悔者嗎？，你的身手比大部分宮廷侍衛都厲害。去當十字軍也能贖罪，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和我談談嗎？”
王擴把大光頭拉到一邊，問道。
王擴已經親自任命完其他九個懺悔者排名，擂台上的實戰，讓包括大光頭在內的十個排名都十分具有威信，王擴同時也說了，不服的，可以隨時找他們挑戰，隻要能打敗他中的任何一個，那挑戰者打敗誰就能享受誰得待遇。
十個排名就是十個小隊長，隊員由隊長自己挑。在所有工作都完成後，王擴對這個獲得第一名的大光頭產生了興趣。
“我去過很多國家，也和異教徒戰鬥過，接觸的貴族也有很多，但您給我的感覺和他們不一樣，是一種想要追隨的感覺！”大光頭這樣回答道。
“實際上呢？”王擴問道。
大光頭的話雖然讓王擴聽的很舒服，但毫無疑問，太假了。
“呃……”大光頭無言以對，心說這個小孩也太難騙了。
王擴看出大光頭的窘迫，說道：“你放心，既然你已經加入到了懺悔者，那就是我的人，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麽，哪怕你刺殺過教皇也和我沒關係。”
王擴這樣說，大光頭也安心了不少，猶豫了一會，大光頭一咬牙，決定向王擴坦白。
“我年輕的時候奸殺了皇帝的公主。所以沒地方去了。”
“什麽？奸殺了皇帝的公主？哪國的。”
大光頭的回答令王擴大感以外，中世紀能稱為皇帝的也就兩個而已，一個是聖神羅馬帝國的皇帝，另一個是拜占庭帝國的。其他的都是國王。
“聖神羅馬帝國的！”大光頭回答的到也光棍。
“西邊的法蘭克，東邊的波蘭，以及拜占庭你都可以去，為什麽跑到了普魯士呢？”王擴十分好奇。
“那個小公主是拜占庭皇帝的外孫女，法蘭克王國的未婚妻，波蘭王後的妹妹。”大光頭說道。
“呃……。”這下王擴也無語了。好家夥，奸殺了一個小公主，把能得罪的和不能得罪全得罪了。照這麽說，大光頭就隻能去不列顛了，可是，即便是去不列顛也得到法蘭克坐船。即使他沒有在法蘭克被捕，成功到了不列顛，可是，據說不列顛的愛德華國王和法蘭克國王也比較親密。
“原來是這樣啊！放心吧！隻要你忠誠於我一天，我就庇護你一天。不過，在我沒去封地之前，你就低調點吧！”王擴這話一說。大光頭放在劍柄上的手也就拿下來了。
大光頭可是知道的，貴族們都是死要麵子的人，小貴族為了麵子都能決鬥，像王子這樣的頂級貴族是不會食言的，因為那樣會相當沒麵子。
就在剛才，王擴找他談話的時候，大光頭的手就一直握在劍柄上。如果王擴有任何想要抓捕他的舉動，他將毫不猶豫的幹掉這個小家夥，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懺悔者的營地沒有人能攔得住他，但他也很難跑出勃蘭登堡。因為王宮中有個他根本看不出深淺的西舍爾。
王擴起身，黑格爾立馬走了過來，小聲的說道：“這家夥太危險了，要不要找機會做了他！”
“不用！”王擴故意提高了些音量，說道：“想要當我的懺悔者，身上的沒罪怎麽行，連罪都沒了拿什麽懺悔？放心，隻要他們忠誠於我，我就會給他們一個機會，這是我承諾的，如果有誰背叛了我，你知道該怎麽做！”
王擴的話所有的懺悔者都聽到了！看著王擴那小小的背影，懺悔者們感覺各不相同。那些身犯重罪，注定要被處決的人來說，王擴的背影是那麽好大，而那些被黑格爾設計陷害的則沒有這個感覺，他們隻想盡快完成他們那二十年的義務，然後恢複自由之身。
其中感觸最大的要數大光頭了，看著王擴的背影，大光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隻要你一天不背叛你的誓言，我就一天位你效忠。”
回營地的路上，王擴騎在馬上胡思亂想，懺悔者，嗬嗬，這算什麽？歐洲版的不良人嗎？有了這些人帶頭，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就成了全歐洲第一個犯罪團夥的貴族領袖了！懺悔者！懺悔者！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變成敵人聞之色變的組織的，阿薩辛？期待與你們的約會呦！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如同傳聞中的那麽厲害，別讓我失望！
（感謝各種讀者老爺的推薦票，三蹦子會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