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論道
跟星宿派一路同行,雖然是蘇壞的臨時起意,但是卻也是能夠省去他不少的功夫,丁春秋出行講究排場濃重,人未到,但是眾弟子排場均要以準備完善。
心境修為大成的蘇壞和精通佛法的梵天雖然不在意這些細節,但是卻也不得不否認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各種上路瑣事一應由眾位弟子行事,倒也是省心不少。
星宿派弟子,被丁春秋管教的卻是分外精明,或者更直接說是以強者為尊,蘇壞能夠跟丁春秋動手,而不落下風,已經是跟他們師尊同種等級的強者,照應起來,更加上心,
不敢有絲毫大意。
而這一路而來,蘇壞卻是暗中也發現了不少事情,這星宿派,和那梵天,關係卻也並不是那麽密切,至少,跟蘇壞原先所想的合作關係,就並不盡然。
梵天來自天竺,修煉武功來自天竺苦行僧一路,前來中原,卻是為了要得到少林寺的易筋經心法而來,之所以會跟丁春秋同行,也是因為丁春秋星宿一派,實力不弱,想要借
此一展胸中抱負而已。
一路間,蘇壞對於星宿派一行人的行為並不過多摻和,而丁春秋和梵天兩人也是對蘇壞表麵客氣,但是實際上卻暗中忌憚。
畢竟先前蘇壞表現出來的武功太過驚人,而且來曆神秘,一心想要進行大事的丁春秋不得不對他有所防備,免得他可能從中作梗。
而對於丁春秋等人的想法,蘇壞卻又何嚐不是如此,丁春秋為人陰狠,心思毒辣,雖同行,卻絕不可輕信,隻不過,現在雙方是處於一個短暫的平衡點之上,互相各不爆發而
已。
丁春秋和梵天武功均屬於頂尖高手,單獨對戰任何一人,蘇壞都有絕對的勝算可殺之,而以一對二,麵對兩人聯手,再加上星宿派這一眾門徒,蘇壞如果想要將他們全部擊殺
,那自身也要耗盡內力,得不償失。
更何況,珍瓏棋局的劇情馬上就要展開,身為這一段的大反派,重要角色,蘇壞更不想輕易的去幹擾進程。
如此,一連數日,跟星宿派一行,策馬上路,出了青海地界,徑直往北而去,沿途跋山涉水,但是一眾人等畢竟都是有不弱內功修為之人,這點卻也並不算什麽麻煩。
丁春秋這次也真是門中精銳盡出,將武功修為有一定程度的弟子都給帶了出來,隻留下少數人等留守門派,看來是真要再這次出行之中,大展星宿派的威名。
平日裏,趕路不停,入眼處盡是山山水水,單調自然是有的,不過,蘇壞卻也是並不枯燥,與梵天丁春秋兩人雖然立場不同,但是同是武道高手,不少的武學心得,卻也是可
以相互交談體會。
梵天所學是天竺佛法,也即是西方本源佛法,而蘇壞的禪念六道本也跟佛法有所牽連,而丁春秋原本的門派,也是道教心法立世,對各種道法禪理也是體會頗多,三人這一互
相討論,倒也是對各自都有好處。
“佛如是,我如是,萬物亦如是,蘇施主武功修為老衲佩服,但是世間萬法,非隻有殺戮一途,以殺而殺,終究還是落於下層”。
梵天老和尚開口講道,指出蘇壞的武功中,刀法殺意過重,認為有傷天和,他上次也跟蘇壞直接的動手過幾招,所以對蘇壞這刀法,了解更深。
蘇壞輕聲笑道:“大師,你是否過於執著了,既然萬物皆如是,殺道亦如是,萬道非隻是殺道一途,但是我既然以殺入道,萬法殊途同歸,又有何區別,何來上層,下層之分
”。
丁春秋手撫他那白色長須,開口說道:“其實啊,道法自然,講究的就是自然二字,修道之人不如修佛之人講究那麽多,隨心而動,自然而成,如果執著什麽可殺不可殺的,
那反倒是讓自己的心境落了下風了”。
丁春秋不愧是開宗立派的一代宗師,開口間,卻是另自己的一番見解,當年他師從學究天人的無崖子,雖然最後判出師門,但是,對於無崖子的行事之風,卻也是耳濡目染不
少,率性而為,卻也是點出了一番道理。
梵天再說道:“萬物生長自有時,一位以殺指殺,卻是終究會讓心境沉入殺戮一道,佛雖有金剛怒目,卻也憐憫眾生”。
蘇壞答道:“殺之道,在於淨世清濁,世人沉浸七情之苦,不見世之清明,我以我刀,以我道殺之,我行我當為之事,又何必以外人之念,動我之心”。
兩人雖然道心穩固,但是道法不同,梵天跟當初少林掃地僧一般,認為殺戮一道有傷天合,但是蘇壞卻以為,殺戮一道,才是最好的醒世之法。
嘴裏互相辯駁,各不相服,倒是丁春秋態度坦然言道:“大師,蘇少俠,殺了就是殺了,又何必去分個對錯,想來,我丁春秋這麽多年來,死在我手上之人不計其數,那又如
何?”
蘇壞說道:“殺即殺,我心即殺道,丁掌門這話所說不錯,這世上,無何人不可殺,亦包括本人在內,如果有一天,我被他人所斬殺,那我也於心無悔”。
殺禪,以殺入道,而這個殺,所殺的是指一切可殺之人,而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蘇壞在內。
三人在馬車內,互相交談闊論,山路崎嶇,雖然顛簸不停,但是三人卻都是平穩坐定,而突然間,馬車停定,有一個星宿弟子馬上上前來匯報說道。
“回稟師尊,前麵路上有一群不識好歹之人,攔住去路,正在跟師兄弟們對持,大師兄讓弟子先來通知師尊和兩位貴客一聲。”
這弟子恭敬的態度,讓丁春秋得意不少,對蘇壞兩人說道:“梵天大師,蘇壞小友,既然有人不開眼,不如,我們就去看看如何,這一路走來,正自發悶,難得有不長眼之人
,自己送上門來。”
以丁春秋武功實力,不要說是還有梵天和蘇壞兩人在場,單是隻他一人,也幾乎是無懼任何的險阻,幾個普通對手,丁春秋還真不放在眼裏,他自詡,僅憑大弟子的出手,就
足以解決這些攔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