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秋水長天
李尋歡從旁邊拿起就囊，打開蓋子自飲了一杯道：“去找蘇壞。”
“蘇大哥在秦淮河？他去哪裏敢什麽？”阿飛仍是不解。
李尋歡歎了口氣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他說在那裏與人有一場約會，他雖沒有說是一場什麽樣的約會，但是我心裏已大致能猜到，他一定時約了人決鬥。”
阿飛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大哥你是擔心蘇大哥會吃虧，所以想去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李尋歡卻搖了搖頭說：“不，我相信憑蘇兄弟的能力，還不需要人幫，隻是蘇兄弟上次離開時，說了些很奇怪的話，好像他很快就會離開我們，他還說期待著能與我真正一醉，所以我才備了這麽多壇好酒，隻希望能趕上與再他同飲一番，我們三人同時相識在風雪中，也是彼此的緣分，我知道你也一定很想能送一送他。”
阿飛瞪大眼睛道：“蘇大哥要走？他要去哪裏？不再回來了嗎？”
李尋歡搖搖頭道：“我不知道，蘇壞說的話，很玄奧，我隻能聽出他要去的是一個特別，一個可能在我們認知之外，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也許永遠都沒機會再見了。”
“所以大哥才急著想去見蘇大哥最後一麵？”
李尋歡點點頭道：“是。”
“能讓馬車跑的再快一些嗎？”阿飛有些焦急的說道。
“已經是最快了，再快馬兒會受不了的。”李尋歡無奈搖頭，隻希望一切還來得及吧。
轉眼又是兩天過去了，已經到了夕陽將落，殘照餘輝的時候。
蘇壞來到秦淮河畔時，上官金虹已經等在那裏。
上官金虹隨意的一站，就能帶給人龐大的壓力感，蘇壞故作輕鬆的笑著說道：“是我來晚了嗎？”
上官金虹搖頭道：“是我來早了，這是我的習慣。”
“這個習慣很好。”蘇壞笑笑道。
上官金虹看了看蘇壞的背上，隻有一把長劍。於是皺眉道：“你的琴呢？”
蘇壞道：“我今天想用劍。”
秋水劍，貝錦儀相送之物，自從與貝錦儀分別之後，秋水劍便成了蘇壞對貝錦儀思念的唯一寄托。
在此之前，他從不曾用這把劍與人交手，所以沒有人知道蘇壞的劍法究竟有多高，今天蘇壞卻決定以此劍出戰上官金虹。
上官金虹的子母龍鳳環，本應是最險，最難練就的兵器，但是卻被上官金虹已經練到手中無環心中有環的境界，可見上官金虹的過人之處。
上官金虹點點頭道：“好，拔劍吧。”
“我的劍隻在出則必中的時候拔出。”
“那我就不賣關子了，接招吧。”上官金虹已經揮拳向蘇壞攻來。
但是直到此刻，蘇壞仍然沒有看到那對自己期盼已久的龍鳳雙環。但僅隻上官金虹身上散發出的霸主之氣已足夠蘇壞全身應對。蘇壞揮掌相對，兩人的內力竟在伯仲之間。
兩人強大的內力對衝，使得秦淮河畔沿岸不斷發生震蕩，河邊的石子紛紛順著河岸滾落進河水中，掀起一陣陣漣漪，在夕陽殘照的餘暉下，映射出多彩的光芒。
兩人內力比拚一陣無果後，雙雙發力，彼此振退數步。上官金虹的兩指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大一小兩隻金環，蘇壞正要仔細去看他們的形貌時，金環已消失。
蘇壞接著便感覺到頭頂有兩股強大的勁氣衝來，蘇壞知道厲害，不及回頭，閃身避過，剛站定身形，左右兩邊便又感覺到想通的勁氣攻來。蘇壞再次抽身後退。
從左右兩邊飛來的金環在空中相撞，發出強大的衝擊，直向蘇壞所在的方向飛速擴散。
這就是上官金虹如今的境界，他的出手已經快到你看不見，因為看不見，因此就能無所不在，無處不至。
當你以為你看到了它的時候，也許它已經擊碎了你的咽喉，活著震裂了你的髒腑心脈。上官金虹的境界，某種程度上已經達到了武學巔峰的狀態。
蘇壞不敢怠慢，揮手拔劍。
晚霞照射在水麵上，蘇壞手指觸到秋水劍的那一刹那，那個熟悉而遙遠的身影再次浮現在蘇壞的腦海中，生出無盡哀思之情。
頃刻，劍身出鞘，發出錚錚聲響在空氣中微微顫動，無匹劍意從天而將。
從天穹黃昏中灑下一條燦爛的光芒，將蘇壞籠罩其中，秋水長劍接天之光芒，接秋日蕭瑟，霎時秋水與長天同色，淩厲無匹的劍氣縱橫交錯，書寫著一段不敗的傳說。
上官金虹走了，帶著他被蘇壞劍氣擊落的龍鳳環走了，這是上官金虹第一次麵對失敗，所以上官金虹離開的時候，那種一方霸主，不可一世的傲氣已經不複存在。
蘇壞並沒有重傷他，但是他離開時卻顯得很狼狽，很頹廢。
“看來這個人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鬥誌了。”蘇壞看著上官金虹的背影，歎息的說道。
“好精彩的一戰，幸虧趕上了，否則真是此生最大憾事，阿飛你說呢？”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接個又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這絕對是我見過的最精彩的一戰，多虧大哥你帶我來了，這一戰一定能流芳百世，傳頌千古。”
蘇壞笑著轉身道：“你們兩個怎麽來了？你們不是該在李園嗎？”
“還用說嗎，當然是來找你喝酒了，莫要忘了，你還欠我一個與我共飲一醉的承諾。”李尋歡說著指了指身後稍遠處的馬車說：“我可是帶了二十年陳的竹葉青來的，你怎麽說。”
蘇壞感動的伸手搭在李尋歡和阿飛的肩頭笑說道：“秦淮痛飲，不醉不歸！”
這一次，蘇壞真的醉了，醉的很徹底，因為他知道，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能和李尋歡與阿飛一起喝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