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縝密無隙
當然是美妙的，中劍倒下的人，致死臉上都沒有浮現出一絲恐懼猙獰，反倒是安詳的聆聽著什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聽到此生，用他身體內流淌血液奏出最完美的音律。
不美妙嗎？不，對其他人來說，這詭異的畫麵讓他們震顫，來自脊背最深處的驚顫，以及軀殼內要掙脫出去的跳躍。殺人還能如此美，如此充滿藝術感，就好像一個吟遊詩人，在閑庭信步間悠悠講述著一個吸引你的故事，但隨著詩人步步逼近，每一步都有一個人倒下。那時候，你還能用美妙這個詞嗎？
蘇壞隨手斬殺擋在路上的三人，‘笑春風’真的就是一語細風，輕輕劃過，然後留下耳畔沙沙的呢喃。
“燕兄，可還安好？”蘇壞微微笑道，望著有些陷入呆滯的燕勞飛。
片刻後燕勞飛這才回過神，有些自嘲道：“蘇公子來了，自然好。”
“閣下，究竟是誰？為何要插手這樁事非？”
被一個聲音中途攔斷，蘇壞本還想與燕勞飛多說幾句調侃的話，因為能讓平日拒人三尺之外，冷冰冰的燕勞飛吃癟，實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蘇壞這才注意到說話的男子，年紀不是很大，看上去也有不到三十歲的樣子，眉清目秀，倒不是他想的黑衣蒙麵。大致掃過站在對麵持兵器小心翼翼的四人，蘇壞這才開口：“年輕輕輕就學別人打打殺殺，是嫌命太長嗎？”
對麵首領樣子的年輕人，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蘇壞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一時間表情錯愕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盡抒心中疑問：“你又是如何尋到這裏來的？”
這下輪到蘇壞沒忍住笑出聲：“那麽顯眼的爭鬥，就算是三歲小孩也能找來吧？”
而對方顯然不信蘇壞的回答，還以為是在隨口敷衍。
蘇壞見他們不見黃河不死心，隻好說道：“破廟裏留下了所有的證據與提示。”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先前草草打掃破廟，負責殿後的人目眥欲裂，激動地說到。
連同剩下的三人也都看向負責殿後的同伴，眼神中充滿懷疑。但這懷疑並非懷疑他叛離了組織，而是懷疑他真的有所遺漏，才讓對方抓住把柄尋了過來。
“好了，安靜。隻是一句話就讓你們失了分寸，以後還指望和其他種子選手競爭？”為首的男子麵色嚴峻，凜聲說道。
此話一出，果然場麵安靜下來，雖然心底都有狐疑，但在明麵兒上誰都得給男子麵子，至於原因，嗬嗬。
“閣下倒是好算計，隻是幾句話就惹得我們無端生出是非，互相懷疑。”
年輕男子氣度不凡，蘇壞又恍然想起了埋在自家別苑後院裏偷襲未果的冠玉男子，怎麽這個時代帥哥都跟割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來一茬。
“我說的可是真的，不信你們且聽聽。”
男子作聆聽狀，這次伏擊安排，前後設計了足有一個月的時間，男子可謂是誌在必得。而蘇壞這個最大變數的出現，就是對他“完美”計劃最大的嘲諷。
“首先，現場非常雜亂，很符合剛剛戰鬥過的樣子。”
男子嘴角上翹，想看看蘇壞到底要說些什麽。
“但隻要稍加留心，就可以發現自己想要的線索。”
聽到這話，男子笑容瞬間凝固，嘴角略微抽搐：“你倒是說說發現了什麽？”
“刀痕，許多的刀痕，雜亂無章。”
聽到蘇壞的話，男子輕蔑一笑：“還以為發現了什麽，隻要是個人都能看到打鬥中留下的刀痕。”
蘇壞並未因為男子的嘲笑而生氣，繼續道：“可是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故弄玄虛，你倒是說說有什麽問題？”
“先不回答，我反問你一個問題，燕勞飛使什麽的？”
“這還用說，自然是用劍呃。”男子話音剛落，臉色突然變得極為難看。
蘇壞沒有理會男子逐漸變黑的麵色，坦然繼續：“是啊，燕勞飛是使劍的，還是一口獨特的細劍，可是現場四十二處痕跡，有三十七處是刀痕，剩下五處是寬厚劍痕，無一是燕勞飛手中細劍留下的。”
“這又能說明什麽呢？”蘇壞自言自語道。
蘇壞眼神緊盯男子，邊走邊說：“一是要麽燕勞飛根本不在這裏，破廟打鬥的痕跡都是假象。二就是燕勞飛在苦撐，一人苦撐多人的攻擊，且出劍從不落空。”
報信的是蘇壞的摯友，被重創的戈繁城，所以蘇壞是無條件信任，所以假設一不成立。
那不言而喻，真相就是第二條，燕勞飛雖然被偷襲圍攻，但還不到危在旦夕的地步，從另一個方麵說明，對手沒有一擊必中，那周旋的餘地就多了。
男子敬佩的拍了拍手，道：“有理有據，但這一切都是閣下自己的推理，毫無證據輔助，想要讓我們一眾兄弟心服口服，怕是難。”
蘇壞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盯著男子看了會兒，有些驚詫的說道：“我從沒想著讓你們心服口服，隻是想讓你們死得瞑目而已。”
狂，好狂！
男子眼神彌漫著殺意，冷哼一聲：“閣下的劍術縱然高超，但想贏過我們四人聯手，也絕非那麽容易！”
蘇壞卻對一眾冒著殺意的眼神視若無睹，繼續說道：“還有地上的血痕。血痕全是被細劍帶起，灑在地上，顯然受傷的被燕勞飛所創，地上唯一一道不同的血跡，是原地而落的一小滴鮮血，想來應該是刀劃過燕兄，傷了皮肉所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