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戈繁城的目的
“掌櫃的還有個不情之請，我的轎夫尚在門口等候，還請掌櫃的給安排個陰涼處給他們休息。”
這玉店老板也是上道，忙點頭應下，叫小二去安排：“阿牛你帶幾位轎夫到裏院，好吃好喝的招待好！”
與老板攀談了一會兒，蘇壞覺得時機成熟，話題也靠到玉器本身，這才誘導說道：“老板，我這裏有塊玉，上次見到一位佝僂老者討生計，身無長物準備拿出這塊玉賤賣，我看這玉挺有意思，就買了回來，卻絲毫不懂這玉器之道，還請掌櫃的品鑒品鑒。”
這老板倒也無太仔細聽蘇壞這塊玉的來由，隻是蘇壞從懷中掏出雙魚珮的時候，老板瞬間就被這造型獨特，玉質地道的玉珮吸引。
手上蓋上絲帕，接過雙魚珮仔細打量，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老板才開口道：“冒昧的問一句，不知蘇先生當時花了多少錢。”
“五兩銀子。”蘇壞臉不紅心不跳，對玉價他也不甚清楚，不過五兩銀子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吃喝兩三年都不成問題，倒也不是一筆小錢。
老板歎了歎氣，這才笑道：“蘇先生仁心好報，倒是賺了！”
“此話怎講？”蘇壞做虛心聽教狀，接下來老板所說的，才是他關心的事情。
老板拿著雙魚珮，一邊展示一邊講解：“這雙魚珮雕工栩栩如生，筆鋒溫潤，顯然非尋常匠人所雕琢。而且在工藝上，如此雙魚珮奇特的雕刻工藝，完美的將一塊璞玉雕琢為兩條遊魚，仿佛兩塊玉珮拚接而成，這樣高超的技術，依我看城陽郡內隻有琅琊王府上的禦用雕刻師才有這樣的水準。”
隻靠這些，蘇壞已經知道這塊玉珮的不凡，就連浸淫多年的玉器店老板都沒看出這塊雙魚珮，實則是兩塊玉珮拚接結合而成，至於能完美無缺甚至看不出絲毫痕跡的原因，也是蘇壞想知道的。
“再加上這塊雙魚珮，完全由璞玉直接雕刻而成，成品難度高，質地溫潤綿軟，晶瑩剔透，是塊上好的璞玉。”
“請問老板，不知這玉的產地是哪裏？”蘇壞不解問道。
老板端詳再三，才對蘇壞說道：“要是我猜得不錯，這質地的種玉應該是魯玉。”
“魯玉？”
見蘇壞還是一臉的不解，老板解釋道：“魯玉，就是魯地產的玉。倒也不遠，就在薛郡魯縣。蘇先生宅心仁厚，上天自有福報，所以才會讓你得到這塊玉。”
“此話怎講？”
老板戀戀不舍的將雙魚珮雙手奉還，這才道：“魯玉之所以出名，在於它出產很少。每年隻有過年除夕前，當地人才會進山開采，而且為期三天。三天後無論產量多少，都封山護林，不再開采，靜待明年除夕。所以說魯玉本身就是一種珍貴的玉質，又加上如此巧奪天工的設計，要是蘇先生願意，我願意以二百兩的價格回收。”
二百兩。
蘇壞心底打鼓，沒想到無意順來的玉珮，居然價值二百兩，這得他做銅鑄捕快兩三年的俸祿，更說明這東西的不凡之處。
笑著拒絕了老板的請求，蘇壞卻還有一個疑問：“那老板，平日裏魯縣沒人悄悄去開采？”
老板無奈地搖搖頭：“怎會沒有貪婪之輩，不過可惜整塊礦區皆是魯家所有，平日裏礦區各個要道，都有魯家的高手供奉把守，別說是一個人了，就是隻鳥，也難以飛到礦區深處。”
魯家。
蘇壞心底又多了一條線索。
不宜多談，蘇壞又東拉西扯了片刻，最後還是選了一塊錦繡玉獅的隨身玉珮，也算答謝老板給他提供這麽多消息，二來也有掩護之意。
否則來玉器店什麽也不買，問了那麽多，難免遭人懷疑。
而正如玉器店老板所料，待蘇壞來玉器店買東西的消息不脛而走後，不少藝館的姑娘們都前來買了蘇先生同款玉珮，或是貼身佩戴，或是藏在香閨最私密之處，總之短短時間內，全琅琊有種流行錦繡玉獅的時尚。
而始作俑者蘇壞卻對此毫不知情，因為他從玉器店老板口中發現了新的線索與關注點。想必隻要多加留意，一定能探查到更多的內幕，隻是這個過程，需要一定時間而已。
作為一名捕快，蘇壞深知對任何消息保持敏感，但更重要的要學會蟄伏。有時候消息被故意的隱藏起來，隻有耐得住性子，才有可能在對方輕舉妄動的時候捕捉到最關鍵的點。
而近幾日，蘇壞又發現與平日裏與眾不同的事情。
“蘇先生早。”
“蘇先生再會。”
每日對他重複這些話的，不是花樓裏暗送秋波的姑娘，也不是門口終日接送的小廝，而是戈家的二少爺戈繁城。
蘇壞也忘了是從第幾日開始，每天都能在萬花閣或者樓外樓，遇到這位戈家二少爺。
從蘇壞第一次留意，直到今天已經是第十天，第十天遇到戈繁城。
如果是好巧的話，那這個“好巧”也未免太巧了一些。但是戈繁城每次也隻是坐在位置上閉目聽蘇壞彈曲，也不叨擾聽完就走。
第十一日，蘇壞今日特意推了萬花閣的邀請，轉而在樓外樓表演。
走上台去，終於沒有再瞧見戈繁城的身影。但是待手指搭在琴上，蘇壞嘴角卻露出一個笑容，他看到了匆匆趕來的戈繁城，望向蘇壞的眼神中蘊有內火。
等蘇壞彈奏完一曲，收拾準備離開的時候，擦肩而過的戈繁城如前幾日一般對蘇壞道別。
這次蘇壞沒有直接離開，反倒饒有興趣的停下腳步打量戈繁城：“這已經是戈兄第幾次來捧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