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林中再會餘滄海
不過餘滄海還是點點頭：“長師為父，我這名字自然是師傅他老人家起的。”
啪啪啪
蘇壞突然鼓起掌來，口中不斷道著：“妙哉，妙哉！”
他們又怎知妙在哪裏，但從蘇壞嘴裏，鐵定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這樣一知半解，更讓他們覺得被羞辱，智商上的戲弄。
餘滄海麵無表情，幹笑了兩聲，倒是一派大宗師風範，抱拳問道：“不知妙在何處？”
蘇壞搖頭似嫌棄，不過倒也給了他們答案：“若是你們多讀些書，便知道其中深意。但都是些武夫，又豈能一探奧妙？”
“《赤壁賦》中有‘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句，意為天地之大，滄海不過一粟。餘掌門姓餘名滄海，意指我是滄海之一粟，以大海裏的一粒粟米自比，本是極謙的說法。”
“不過”
一聲不過，又將先前所說全部轉折，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提起心。
蘇壞大笑兩聲：“不過，本寓意謙遜有禮的餘滄海，實際卻是小肚雞腸、心胸狹窄，這不是諷刺是什麽？難怪你師長青子會給你起這麽個名字，有其師必有其徒。”
長青子心胸狹隘，相處多年餘滄海自然知曉，要不然怎會與林遠圖比試輸了，便鬱鬱寡歡硬生生把自己給氣死了。
此話從蘇壞嘴裏說出，那就非同小可了。
“賢侄這是欲與青城派不死不休了？”餘滄海雙眼眯成一條細縫，精光畢現，滿是殺氣。
蘇壞冷笑幾聲，將背負的瑤琴“桃花依舊笑春風”解下，道：“此處隻有我與你青城派心腹幾人，餘掌門何必裝作無可奈何，你們青城派幹的雞鳴狗盜之事，還少嗎？又不知你們滅了福威鏢局十省分舵，收斂了多少財富？”
青城四秀麵露驚惶，這事做的極為隱秘，蘇壞一路上都在師傅的監視之下，他又是從何得知？
這小子來曆不明，又知道許多秘辛。餘滄海思籌片刻，狠下心來，今晚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既然要戰，又何必作偽。餘滄海，先前一直留著後手，今天讓我見識見識你真正的實力。”蘇壞戰意陡升，邁出一步，高亢的戰意讓青城四秀皆後退一步。
“哼，想與師傅為敵，先過我們青城四秀這關！”四人倒是不慫，抽劍將蘇壞團團圍住。
“你們，退下！”餘滄海示意四人讓開，留出空間。
“師傅！”四人都不懂為何餘滄海會做出這個決定，難道四打一，旁又有師傅他老人家親自掠陣，還壓製不了一個衡山派後輩？
“退！下！”餘滄海語氣不容置疑，四人隻好持劍各後退三丈，給兩人留下空間。
“既然你知道這麽多，那我更不能放你離開了。”嗆啷一聲，長劍出鞘。天上烏雲聚而又散，片刻間皓月當空，他身子雖矮，劍刃卻長。月光與劍光映成一片，溶溶如水，在他身前晃動，隻這一拔劍，氣勢便大是不凡。
蘇壞仍不拔劍，又走上兩步，與餘滄海相距已隻丈餘。
蘇壞不急不忙的彈撥瑤琴，手緩緩搭在彈出的寒劍‘笑春風’劍鞘上，但並不拔劍。
餘滄海見他並不出招，心想：“你這小子倒也托大，此刻我隻須一招‘碧淵騰蛟’，長劍挑起，便將你自小腹而至咽喉，劃一道兩尺半的口子。但這小子招式古怪，不宜先進招。”
遂靈機一動，喝道：“你還不拔劍？”他蓄勢以待，隻須蘇壞手中變化，長劍抽揮，不等他長劍出鞘，這一招“碧淵騰蛟”便剖了他肚子。
餘滄海劍尖微顫，模糊了進攻的軌跡，顯然想攻其不備。
蘇壞既不笨，亦不傻，與餘滄海相爭了近一個月，對他的特點習慣八九不離十。這劍還未刺出，蘇壞便知道這劍刺的是他的小腹。
倏地，空氣中傳來一股曆久彌香的桃花香氣，剛待眾人有所反應，‘笑春風’已經出鞘。
蘇壞一聲冷笑，驀地裏疾衝上前，當真是動如脫兔，一瞬之間，與餘滄海相距已不到一尺，兩人的鼻子幾乎要碰在一起。
而蘇壞，隨這陣徐徐清風，片刻跨越了一丈距離。
這一衝招式之怪，無人想像得到，而行動之快，更是難以形容。他這麽一衝，餘滄海的雙手，右手中的長劍，便都已到了對方的背後。他長劍無法彎過來戳刺蘇壞的背心，而蘇壞左手已拿住了他右肩，右手按上了他心房。
餘滄海隻覺“肩井穴”上一陣酸麻，右臂競無半分力氣，長劍便欲脫手。
眼見蘇壞一招製住師傅，手法之奇，前所未見，但速度之快招式之詭異，青城四秀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低呼：“辟邪劍法！”幾人都從對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驚恐和惶惑之意。
“放開師傅！”四人見餘滄海被擒住，也顧不得許多，持劍從四個不同方向攻來。
蘇壞點了餘滄海的穴道，身影縱然消失，下一刻顯身，又是遠處。
餘滄海站在原地動彈不得，細瞧之下才發現蘇壞劍法之急，已經遠超當今武林上任何一門以速度致勝的劍法，但劍招卻又與他所研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迥然不同，不僅訝然。
蘇壞右手伸出，在於人豪、侯人傑手腕上迅速無比的一按，跟著手臂回轉，在兩人手肘上一推，隻聽得兩聲慘呼，兩人倒了下來。
這兩人本以長劍刺他胸膛，但給他在手腕上一按，長劍回轉，竟沒入了自己小腹。蘇壞叫道：“看清楚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