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賀壽

  陸文盛是聰明人，否則不可能做到銅章捕快的位置上。


  他很快理解了蘇壞的低潮。


  老馬死了。


  在刺客假扮之前，就被殺害。


  即便今天揭穿了刺客的真麵目，老馬也不可能活過來，甚至連這個假扮的老馬，小淘氣也會失去。


  “老馬殉職”


  “我們自當安頓好他的家屬。”陸文盛搶先道。


  隻是這樣，蘇壞還不放心，不過一切等塵埃落定，再考慮吧。


  “陳鄉紳那裏”陸文盛問道。


  “等一個時機，對了陳府的戲台何時結束？”蘇壞問道。


  “明晚。”


  “好，那就明晚。陸銅章可將大人們請來，在陳府看一場好戲。”蘇壞眼神中充滿殺機，有些人必須除之而後快。


  陸文盛被蘇壞滔天殺氣所懾，不由出言提醒道：“蘇巡捕，神捕門自會依法懲治這些罪犯，你可不要衝動行事，斷送了自己的仕途。”


  蘇壞長籲一口氣，點了點頭，但心中早已有決斷。


  “我回去準備，這裏交給陸銅章了。”蘇壞沒有理會地上被雨水浸濕的刺客屍體，善後的事情自然有陸文盛處理，蘇壞要做的，就是將自己這麽多天做的準備，匯總成最真實的信息，在真相麵前，謊言無處遁形。


  至於小淘氣那裏，陸文盛自然會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回到巡捕亭，看到桌上擺放整齊的卷宗和小冊，蘇壞知曉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李雅婷很好的完成了交代的工作，並沒有因為慪氣而荒廢蘇壞交代下來的工作。


  或許，這個嬌蠻的大小姐，並非沒有可取之處。蘇壞心中如是想到。


  翻開小冊，蘇壞將每一類每天記載的數據，繪製成一張張折線圖，折線圖有起有落，最後眼神匯聚在明日還沒有記錄數據的空白處，眼神放空。


  按照這一個月的趨勢，明日陳府是人最齊全，也是最好出手的時候。


  蘇壞繪製出陳府一個月的吃穿用度情況，發現每隔十天，陳府都會迎來一個數據爆發點，也就是說在這個點上，陳府吃穿用度消耗起碼提高了四成！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那幾日陳府裏起碼多容納了十幾號人。十幾人的隊伍，可不是一個小數字，蘇壞從數理上發現，陳鄉紳一定是在幹什麽勾當，而小海村屠村事發，臥底的出現，成了將一切都鏈接起來的線索。


  換做別人，第一想法自然是夜裏悄悄潛入陳府。這樣做法雖然可以一探究竟，但極容易打草驚蛇。


  蘇壞每日佯裝巡邏，營造出一種無所事事的態度麻痹對手，實際上間接通過數據，找出真相，委實比直接潛入要動腦子的多。


  雨一直下，直到下午才有漸小之勢，等到黃昏時分，金黃的光輝普照大地，一掃陰霾。


  李雅婷興奮的衝到巡捕亭，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大人回來了？”雖是問句，但毫不顧忌的推開門，震得木門哐哐響。


  蘇壞坐在書桌前，眉頭微蹙，語焉不善：“我不在的幾日你就是這麽進門的？”


  李雅婷搖搖頭，拘謹的站在原地。今天聽說蘇壞回來，就迫不及待地跑回來詢問小海村的情況。


  “我走的兩日，你做得很好。”一個大棒一根蘿卜，賞罰分明。


  若是李雅婷敷衍了事，蘇壞免不了又要多觀察幾日，正所謂戰機一瞬即逝，又有多少個幾日值得等待。


  所以蘇壞的誇讚，是由衷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做這些的意義嗎？明日你就隨我去破案，到時候你會清楚你所做的這些，都是極為重要的。”蘇壞認真地說道，“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吧，你想問的事，明日自有答案。”


  李雅婷剛想開口，就被蘇壞的話堵了回去。


  她當真有些難以置信，她還沒說蘇壞就知道她想問什麽。這個與她年歲一般大的人，確實有非凡之處。


  這日，陳府。


  陳鄉紳為自己壽誕，特意搭起了戲台，請來了戲班，在陳府內大宴三日，十裏鄉無人不知。


  今天是陳鄉紳誕辰，也是戲班最後一日。


  戲班，自然是為了賀壽。


  但在蘇壞眼中，卻還有其他作用。


  “十裏鄉亭正蘇壞，差役李雅婷，特來賀壽。”蘇壞負槍，腰上係著木章。陳雅婷手中提著賀禮，沒帶兵器。


  “蘇大人前來，惶恐惶恐，快請進！”陳府的管家在門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