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夢到他什麽了
陳暮家的院子外麵,一處靜謐而荒蕪的小路拐角處,停放著樓揚羽昂貴的名車。
可憐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嫂嫂給他出了這麽一個坑爹的主意,自己卻和他哥在溫暖的房間裏卿卿我我。
樓揚羽看了一下車內顯示的時間,已經一個下午了,陳暮一次也沒有出來看過,她該不會真以為自己已經走了吧?那他在這兒待了半天有什麽意義?
盡管車內有溫暖的空調,可車內畢竟空間逼仄,他在裏頭手腳伸展不開,時常下車走動一下,可是在外麵待一會兒,又覺得凍得慌,就這麽冷熱交替,進進出出,這會兒,他竟然覺得自己有點鼻塞了。
在車上睡了一會兒起來,樓揚羽更覺得腦袋昏沉,沒有一件薄毯可以蓋一蓋,讓他覺得渾身不對勁而。
他樓家少爺時候為了一個女人吃過這種苦?
“他已經回去了吧?”
躺在厚實被子裏的陳暮,此刻正睜著眼想著,想要放空自己的腦袋去睡著。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心裏有一點不安,總想出門去看看,等完全沒有看見那輛標誌性的轎車時才能放心似地。
算了,管那個煩人的家夥幹什麽?!
陳暮賭氣一想,蒙過頭就想呼呼大睡,可是過了一會兒,她仍舊翻來覆去,終於,她還是抵擋不住自己的心,披著衣服起身了。
外麵一片黑燈瞎火,連個車燈都沒有打燃,陳暮有些失望。
可是心底那個直覺還是驅使她舉著手電筒,放開腳步往院子外頭走去。
這一看,不得了,那輛黑漆漆的車子正安靜的停在一個角落裏,看得陳暮一愣一愣的。
天,樓揚羽居然真的沒有走?!
陳暮驚訝的來到車窗前,叩了叩深色的玻璃門。
“樓揚羽,你在裏麵嗎?”
陳暮等了半天,又重複了一句,然而,裏麵沒有人作出回答。
這家夥總不該把車留下,人卻離開了吧?
不不,沒可能,這車貴著呢,再說他留下車,自己一個人走回去嗎?
“樓揚羽,你在裏麵嗎?說話!”陳暮拍了拍車窗。
這一次,終於有了反應,隻見車門輕輕打開一條裂縫,樓揚羽的聲音從裏麵無力的傳來。
“嗯……在。”
陳暮心裏一跳,這貨怎麽一副有氣無力的口吻?
她扒開車門,樓揚羽正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側著頭盯著她,說了一句話。
“你終於出來啦。”
陳暮忽然鼻子一酸,氣道:“你是傻瓜嗎?為什麽還不走?萬一凍死在這裏了誰負責啊?你、你是想感動誰啊你!”
樓揚羽半睜著眼,緩緩回答:“當然是……想感動你啊。”
陳暮一怔,正想開口再訓他幾句,卻發現對方的神態有些怏,目光也有些迷蒙,精神不大好的樣子。
憑著職業本能,她伸出手去輕輕探了探男人的額頭——滾燙到燒手!
“你、你發燒了!”
陳暮大驚,當即一句抱怨指責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忙將樓揚羽從車上攙扶下來。
“你能自己走嗎?慢著點兒,小心這裏有台階.……”
樓揚羽仿佛雲裏霧裏,隻知道是陳暮在攙扶著他,恍恍惚惚的往前走著。
終於,兩人進到屋裏,陳暮將樓揚羽扶到自己的單人床上躺下,嘴裏這才責備起來。
“你果然是個傻子吧,這麽冷的天,不知道敲門進來嗎?你.……你就是純粹想要折騰我的!”
陳暮嘴裏這樣說著,可心裏已經在愧疚,如果不是她衝動的把人擋在外麵……
可她真的沒有想到樓揚羽會真的在這裏堅持等待。
陳暮給他用上一隻體溫計,又將酒精和冷水準備好,開始了讓樓揚羽退燒的“任務”。
一整晚,陳暮幾乎沒有睡覺,在給樓揚羽退燒之後又時不時的察看他的情況,怕他又燒起來。
而且,她自己的床已經被人占領,整個房子裏沒有多餘的一張,隻有硬梆梆的木凳可以支持她稍微打個盹。
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陳暮才撐著胳膊在桌上一個勁兒的點著頭打盹,而樓揚羽也緩緩睜開了眼。
待他看清自己處於什麽地方,又看見了陳暮的身影時,第一個反應就是給駱彤發去了一個短信。
“二嫂,你的主意太神了,麽麽噠!”
市中心黃金樓盤的靜源小區,二棟十七樓內的臥室裏,駱彤的手機在桌上亮了一下。
起床正喝水的樓呈帆瞥見一眼,順手看了一下來信人,卻不想看見了上麵直接發出的內容。
句尾那一句帶了感歎號的“麽麽噠”,讓樓呈帆的眉頭一皺。
這個臭小子,今天不逮這個弟弟回來,他還能姓樓嗎!
樓呈帆蹙著眉頭將手機放下,轉身進了臥室。
床上的女人看起來正睡得香甜,實際上,她卻正陷入一個可怕的夢魘裏。
駱彤隻覺得自己全身不能動,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牢牢束縛不說,麵前有一張笑得近乎猙獰的熟悉的臉。
“江、江學長?”駱彤驚恐的叫了他一聲,對方卻像一頭凶獸般朝她撲來!
“不要——!”
刹那,駱彤猛地睜開眼,滿頭大汗淋漓,心還跳的飛快,身體卻落入了一個熟悉而安心的懷抱中。
樓呈帆閉了閉眼,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
“別怕,夢而已。”
是啊,隻是一個夢而已,什麽也不能代表。
樓呈帆也在心裏這樣安慰著自己,卻同時生出疑問,她到底是做了一個怎樣的夢,竟然叫出了江元漠的稱呼。
駱彤平複著自己的呼吸,心裏卻大為驚訝。
她居然會夢見江元漠會朝她撲過來,明顯是有不軌的行為,這.……這個夢境未免太滲人了!
樓呈帆給妻子順了好一會兒的背,才終於讓駱彤安靜了下來,緊貼在他胸膛的心也終於平緩。
“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太嚇人了。”好半天,駱彤才在樓呈帆的胸前小聲開口。
樓呈帆淡聲“唔”了一下,總算有一絲安慰。
起碼他留給駱彤的不是噩夢,這總比江元漠好上那麽一點兒吧?
“你怎麽不問我夢見什麽了?”女人在他懷裏又問。
樓呈帆低眉,語氣是平鋪直敘的口吻。
“夢見江元漠了吧。”
駱彤訝異:“你怎麽知道?”
“.…..你剛才叫出聲了。”
駱彤一噎:“我……我夢見的他都是不好的場景,你別誤會,真不是故意叫的。”
“你夢見什麽了?”
樓呈帆也有一絲好奇,他可記得駱彤一直覺得江元漠是個溫柔的大好人,沒理由在夢裏能嚇到她驚叫出聲。
駱彤猶豫了。
這要是告訴樓呈帆夢裏的江元漠對她做了什麽,豈不是要把氣撒到現實中的本人身上?
還是……敷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