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呈帆,不要逼我
直到他走到駱彤麵前,將玫瑰花捧到了她的眼底下。
“丫丫,今天是我太衝動,說了讓你傷心的話,你能不能.……原諒我?”
駱彤遲遲未收他的花束,她盯著樓呈帆的眼睛輕聲問道:“我原諒你之後,我們就能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嗎?”
一句話問倒樓呈帆。
駱彤不想在樓父樓母麵前讓他難堪,可是很顯然,這會兒絕對不是一個解決矛盾的好時機,她心裏空落落的,隻想轉過頭不再看樓呈帆的麵龐。
半晌,客廳裏的氣氛壓抑得李明珠都忍不住開了口。
“彤彤,有什麽事情待會兒再說,現在,先吃飯好不好?”
駱彤抿著唇點頭,十分自覺的到廚房去幫忙。
廚房裏碗碟響動的聲音總算打破了一室微妙沉悶的氣息。
樓呈帆將玫瑰花隨手放在了桌上,眼中滿是疲憊和無奈。
他不應該惹哭駱彤的,至少不應該在她剛剛康複之後就氣她。
樓父在一旁靜靜坐下,壓低了聲音板著臉問兒子:“你怎麽回事兒?彤彤才出院就讓她傷心難過,你怎麽給我和你媽保證的?”
樓呈帆眸色深沉,晦暗不明。
“我也不想發展成這樣,可是.……”
可是人的情緒一旦到激動的時刻,是怎麽也管不住自己的,什麽刺耳的話都會情不自禁的往外蹦,一定要將彼此戳個傷痕累累才罷休。
“可是什麽?你就不能管管你的脾氣?你的自律性呢?在公司也這樣嗎?”
樓父氣得恨不得拿個東西抽兒子一頓。
樓呈帆被父親問得無言以對。
他辦公的時候一向井井有序,度己以繩,更不會發生因一時衝動而誤判的情況,所以才會將集團管理得嚴謹有條,企業也蒸蒸日上。
但是麵對駱彤……
一切法則都不管用。
樓呈帆閉了閉眼睛:“我也沒有辦法,隻要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
其實不論男女,隻要駱彤和其他人親近得過分一些,他就覺得有一團火在心底死死壓抑著,隻能硬生生憋住。
樓父聽著兒子直言的痛苦,心裏也是一片愁雲慘淡。
站在他的立場上想一想,如果李明珠和別人親近,他也會怒火中燒。
造孽,這難道是什麽家族遺傳的嫉妒心麽?
樓呈帆和父親的溝通沒能得到解決的渠道,而另一邊,樓母與駱彤倒是聊得比較順暢。
李明珠刻意避開了他們起爭執的詢問,隻是關切的問道:“彤彤,你的眼睛現在感覺怎麽樣?”
駱彤眨了眨眼,衝李明珠淡淡一笑。
“沒什麽事兒的,媽。”
李明珠歎了一口氣:“唉,那就好,我就是怕你的眼睛又出個什麽事兒.……答應媽媽,這些天就算呈帆那小子惹得你不快,也不要隨便掉眼淚,實在是傷眼睛。”
駱彤無奈的點了點頭。
看著駱彤一說一個頷首的乖巧模樣,李明珠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開了口。
“雖然呈帆是我的兒子,可你一樣是我的女兒,不分親疏。所以有什麽想發泄的事情,盡管對媽傾吐,不用害羞,知道嗎?”
駱彤靦腆的點了點頭。
李明珠撫摸了一下駱彤的秀發:“要實在不高興啊,就去把呈帆給打一頓,反正是他惹得你不開心,拿他當出氣筒最能發泄。”
聽到樓母這般玩笑似的話語,駱彤忍俊不禁:“媽,他可是您兒子,我要是真對他動手了,您不心疼嗎?”
李明珠“哼”一聲:“心疼什麽?皮糙肉厚的,讓女孩子動動手怎麽了?誰讓他欺負你?”
樓母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他敢還手,你就來給我告狀,看我不收拾他!”
駱彤掩嘴輕笑:“媽,您剛才還說不偏袒誰呢,現在偏袒我偏袒得有點兒過分了吧?”
李明珠回答得理直氣壯:“就是偏心了又怎樣,他還敢有什麽異議?”
駱彤失笑,一麵覺得心中熨帖,一麵又在猶豫。
也許……她應該接受樓呈帆的玫瑰再說?
豐盛的飯菜被一樣樣端上桌,原本應該歡愉滿堂的氣氛始終帶了一份沉悶。
駱彤安靜的埋頭吃飯,隻是偶爾和樓母交談幾句,而樓呈帆則全程看著她,食不知味。
樓父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瞧瞧兒子這沒出息的樣子.……簡直和自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吃過午飯,樓父樓母即使擔心小兩口的關係,也不得不先撤退。
夫妻吵架原本是床頭吵床尾和,局外人反而不好去隨意開解,免得節外生枝,適得其反。
“爸媽,開車慢一些,路上小心。”駱彤站在門口衝兩位長輩道別。
樓呈帆也麵無表情的對他們告別:“慢走。”
於是,深諳其道的樓父樓母就此匆匆離開,留下駱彤和樓呈帆在略顯逼仄的玄關門口。
本來門口不算狹窄的,可是因為有樓呈帆這麽大剌剌的一站,一雙大長腿和高大的身軀就占據了僅有的一方空間。
駱彤看也不看他,放下和樓父樓母揮動過的手臂,想與他擦身而過。
可是,她一步還未邁出,樓呈帆的一隻臂膀兀的撐在了她麵前冰冷的牆壁上,將最後一個能逃開她的機會都給堵死了。
駱彤有些目瞪口呆:這就是傳說中的壁咚?
雖然她一度少女心的幻想過這種場麵,可是絕對不希望在這種情況發生啊!
“丫丫,你打算一直對我視而不見嗎?”
樓呈帆詢問的呼吸氣流噴灑在駱彤的頸側,她不適的別過頭,嘴裏聽不出情緒:“我沒有對你視而不見,我隻是想讓我們彼此冷靜一段時間而已。”
樓呈帆不依不饒:“冷靜到什麽時候?一天?一周?別告訴我是一個月。”
駱彤咬了咬下唇。
妻子馨香的氣息毫無保留的飄蕩在自己鼻尖,咬唇為難的模樣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憐愛而心動。
樓呈帆真想不管不顧的抱住她,緊緊噙住她柔嫩的小嘴不放,可他又怕嚇到她,更怕這樣做的後果讓彼此的關係更加凍結。
“如果你不回答,我不介意換一種方式讓你開口。”
樓呈帆暗啞低沉的聲音在駱彤耳畔拂過,她緊張的眨了眨長長的眼睫,心裏忽然有些底氣不足。
“我不知道.……呈帆,別逼我。”
樓呈帆心中一軟:“那你就不要生氣了。”
駱彤垂下眼瞼:“我能不生氣嗎?在一起這麽久,你怎麽能、怎麽能那樣想我?我甚至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樓呈帆回答的不假思索:“不是愛過,是現在依然愛。”
駱彤失落的低頭:“說什麽愛不愛的.……”
這個字眼未免太過沉重。
樓呈帆最是不喜歡看見這樣的駱彤,她似乎一瞬間沉浸在無力的自暴自棄中,讓他覺得心煩意亂。
於是,樓呈帆以實際行動喚回眼前女人的低落的情緒。
他忍無可忍的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