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麽一定要聽你的話
駱彤才挽著樓呈帆的胳膊轉過身子,病房外未合上的門口出現了一個笑容奪目的女人——蘇珊。
她正捧著一束叫不上名字的各色鮮花笑盈盈的擋在門口。
駱彤覺得頭有點大。
早知道這會兒什麽人都會撞上,剛才她就應該和樓母一齊回去拉倒。
蘇珊還沒有弄清楚此刻的狀況,衝著駱彤就來了一個奔放的擁抱,直接把樓呈帆擠到了一邊。
“親愛的駱,這幾天我出差去了,否則今天一定不會遲到。”
蘇珊一麵解釋著原因,一麵朝樓呈帆怒嗔了一眼:“呈帆你也真是的,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不提醒我,害我趕得匆匆忙忙!”
樓呈帆還沒發表什麽,駱彤就拍拍她的背分開兩人。
“沒關係,再說你現在不是來了嗎?”
還來得這麽巧。
“您的眼睛複明之後真是漂亮多了,簡直像裝了星辰大海!”
蘇珊一邊誇讚,一邊將手中鮮花塞給駱彤:“我應該早一些到的,瞧瞧你現在都已經準備要走了。”
她說著說著,不知道想到什麽,忽然拉住駱彤的胳膊:“趁著現在人齊,我們去聚個餐吧?就當是慶賀你的眼睛康複!”
駱彤幾乎要扶額,這個樓呈帆的紅顏知己是存心讓她尷尬的吧……
就他們這一群人上桌,能不能吃飽不說,會打起來倒有可能是真的。
好在樓呈帆第一個發言,篤定的拒絕個這個坑爹的提議。
“不了,今天不合適,丫丫才出院,需要靜養。”
駱彤連忙附和:“抱歉了,還是下次吧,聚餐的話我會覺得有點.……吵鬧。”
蘇珊不死心道:“我們可以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也可以不飲酒,這樣就沒有什麽不適了吧?”
駱彤竟無言以對。
麥子也覺得尷尬,這個蘇珊到底是存心的,還是真的不會察言觀色?
又是樓呈帆放言拒絕:“休息當然是在家裏舒適,難道你不舒服的時候喜歡去餐廳閑坐?”
幹脆利落,一句話堵得蘇珊噤了聲。
駱彤表示無奈,鬧成這樣好朋友與好朋友之間火藥味頻頻散發的情況,真不是她故意的。
就這樣,在簡單的寒暄過後,幾人各懷心事的坐上車——江元漠和蘇珊兩位不大受歡迎的不速之客當然是各自開車離開,而駱彤和麥子則坐上了樓呈帆新到手的跑車。
“哎呀,剛才的氣氛真是怪怪的。”
坐上車的麥子心有餘悸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歎。
駱彤很是無奈的一笑:“是啊。”
現在回想了一下,她有些懊悔,之前不應該憑著一時衝動對江元漠拒絕的那麽冰冷,至少應該婉言幾句才對。
麥子總覺得,此刻駱彤和樓呈帆之間的氣氛也有點怪怪的,說不上來的壓抑。
是因為他們倆上車後就沒有相互說過一句話的緣故?
麥子弄不懂,不過正經事她可沒忘,所以提醒了一下樓呈帆。
“樓大大,麻煩在橫江醫院停一下,我要去看看依妍。”
橫江醫院正好是駱彤他們回家必經的一條街道,蘇依妍沒有住在離家裏較遠的市中心醫院,而是就近選在了這裏。
駱彤聞言,猛地輕拍腦袋:“啊對,我也應該去看看依妍。”
好朋友出了事情,她因為失明沒能去探望一次,想想就愧疚,今天正好順路,不去白不去。
然而,她這麽一開口,樓呈帆冰冷的聲調就隨風灌入她的耳膜。
“不行,今天要回家好好休息。”
駱彤一愣,隨即堅持:“隻是去看一眼而已,不會聊很久的。”
可樓呈帆像是完全聽不進她的妥協一樣,照舊駁回。
“不行。”
駱彤有些惱火:“為什麽不行?我又不是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去看一看朋友怎麽了?”
樓呈帆猛地一刹車,幸虧幾人都係好了安全帶,否則真要被慣性帶的撞一撞。
橫江醫院已經到了。
麥子眼見這倆夫妻有爆發的模式,知道自己不宜參與戰火,連忙寬撫駱彤。
“對啊彤彤,你現在才剛好,好好回去休息才是真的,明天再來探看也不遲哈,依妍可以理解的。”
說著,她急忙打開車門下了去,免得殃及池魚的衝駱彤擺擺手,一溜煙進了醫院。
不得不說,在這方麵,麥子同學“賣”她“賣”得賊溜!
駱彤氣不過,提溜著坤包解開安全帶,也想要下車,結果剛一摸上車把手,就被樓呈帆輕而易舉的拽回了原位。
車如脫弦利箭疾馳向前,被樓呈帆開的風馳電掣,眨眼就開出橫江醫院的可視距離範圍。
“你憑什麽不讓我下車?!”
車上,駱彤惱火的質問著。
樓呈帆一個刹車,停在了空曠的公路上。
他側過頭打量了一下駱彤,今天的駱彤一改這些天來的病態,上了精致動人的妝容,唇瓣嬌豔欲滴,眼睫撲閃嫵媚,即使是現在發脾氣,也掩蓋不了這股驚心動魄的人。
可他卻不知道妻子這幅模樣到底是為了給他看,還是為了給江元漠看的。
他定了定心神,回答:“我不是說過了麽,今天你隻要休息就夠了。”
駱彤氣悶道:“這就是你說的讓我休息?讓我一而再的生氣?我才出院第一天耶!”
樓呈帆看著她臉上因為憤怒而染起的紅暈,語氣也很憋悶。
“你為什麽不能好好聽我的話?隻要你乖乖聽話,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駱彤怒極反笑:“我為什麽一定要聽你的話?”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駱彤冷笑一聲:“是嗎?做你的太太必須要言聽計從?你規定的?樓家家規?”
她說著,忽然緊緊皺上了眉頭:“也對,你中意的人從來都很聽話。那個蘇珊小姐不就是的嗎?你讓她出差,她就聽話的到今天才回來。”
樓呈帆一把攥住駱彤纖細的手腕,他在心裏一麵暗暗惱恨她的手為什麽永遠這麽消瘦時,嘴裏的怒火卻沒有停下一星半點。
“我早就說過,和她隻是朋友兼同學關係,你還要疑神疑鬼到什麽時候?”
駱彤被這句話點著了似地,兀的拔高了聲調。
“疑神疑鬼?你覺得我是在疑神疑鬼嗎?!你聽聽她每次喊的你什麽?‘呈帆’、‘呈帆’,誰給她的權利這樣稱呼?!”
樓呈帆疲累的揉了揉眉心:“丫丫,我不想和你吵——如果你覺得這個稱呼讓你不舒服,我可以讓她改。”
“我覺得?”駱彤冷冰冰的笑了起來,“原來隻是我在意而已啊。”
樓呈帆的耐心隨著妻子尖酸刻薄的語調一點一滴的告磐,終於,他握緊了方向盤沉著嗓音質問。
“你又何必這麽無辜呢?難道那個江元漠喊你喊得就不夠親密嗎?我們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