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少女心像玻璃渣一樣碎掉了
麥子拿著電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哇,你怎麽知道是依妍有事?真是神了!”
廢話,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她們倆今天都沒有按時來探望她,此刻又來了一通急吼吼的電話,傻子也知道怎麽回事。
話這麽一出口,麥子就想打自己的嘴巴,她怎麽就一不留神說出口了呢!
“依妍怎麽了?”駱彤的聲音很是焦急。
麥子卻在這邊吊兒郎當似地回應:“你先猜一猜好壞消息嘛。”
不得不說,麥子雖然不大靠譜,可這個點子還算不錯,暗地裏果然消除了駱彤的一絲緊張。
想想,既然對方還有心思讓你猜,說明事情還沒有到一張口就十萬火急的事態嚴重地步。
“嗯——讓我想想,”駱彤皺眉苦思,“好消息是.……依妍為我搏得了一批大單子?”
麥子搖頭:“這算什麽好消息,就算現在有大單子,你這個正牌設計師不在,咱們接了也是束手無策呀。”
駱彤努嘴:“那好吧,我不猜了,我先聽好消息。”
麥子抿抿唇:“依妍懷孕啦。”
“真的?!”駱彤一下直起身體,可片刻又立馬覺著不對,“你說的壞消息.……該不會是李琛不肯娶她進門吧?”
要是那小子那麽混賬,讓蘇依妍背負未婚先孕單親媽媽等名號,她一定對他不客氣!
麥子歎氣:“雖然不是,可也差不多了——他們兩個在鬧分手呢。”
“為什麽鬧分手?李琛提出的?”
“不……依妍提出的。”
駱彤一時語塞,好半天才找回聲音:“她怎麽了呀?好端端的為什麽鬧?都已經懷孕了,嫁過去就好了呀。”
駱彤的語氣,就好像李琛和蘇依妍天生就該是一對,隻等著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誰說不是呢?本來是一件好事,現在……實話告訴你,李琛已經和別的女人訂婚了,短時間內怎麽可能娶依妍?”
這個消息簡直像一團亂麻砸在了駱彤的頭頂上。
“到底怎麽回事兒?!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事已至此,想要瞞著駱彤不明不白是不可能的了,麥子隻好把他們之間的糾結一五一十的告知完畢。
駱彤聽完,不由發出一聲感歎:“我怎麽覺得,我的生活比電視劇還跌宕起伏呢?”
可不是麽,自己才瞎了眼,好朋友就卷入豪門糾紛,簡直剪不斷理還亂。
“依妍真打算和李琛分手?”
駱彤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其實都有問題,一個選擇逃避,一個又熱血激進得過了頭。
想當初,她和樓呈帆磕磕絆絆的時候,也是像這樣一步一個坎坷的。
麥子直言道:“我看並不是真心的,她這是在氣頭上呢。都已經懷孕了,總不能、總不能打掉這個孩子吧。”
聽到拿掉孩子這個話題,駱彤的心裏不由隱隱抽痛。
這個話題對她而言無疑是極其敏感的,盡管現在已經有了寶寶,可當年失去的滋味,她比誰都清楚其中的痛不欲生。
如果蘇依妍不想要這個孩子,她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寧願做個單親媽媽,也不能不要孩子。
孩子何其無辜?
她體會過失去一個小生命的痛楚,盡管那不是她的本願,可在往後的日日夜夜,她一直都念叨著那個未能成型的寶寶,這份愧疚和自責一直痛斥著她。
如果蘇依妍憑著一時衝動不要孩子,以後的痛苦一定比她多上百倍,因為那是她親手剔除的生命!
駱彤不希望自己的好友犯下人生中的彌天大錯。
“勸勸她,不要讓她有流掉孩子的想法。”駱彤堅定的說道。
麥子自信的拍了拍胸脯:“那當然,那好歹也是我的幹兒子,怎麽能說沒有就沒有了!”
話至此,李琛恰好退出了病房。
“先說到這裏,我去看看依妍的情況。”
麥子說完掛完電話,剩下駱彤一個人一臉莫名。
什麽叫看看蘇依妍的情況?依妍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大好嗎?
駱彤簡直想再次打過去,可是想想現在打過去也隻是妨礙別人,畢竟她本人又不在她們麵前照顧著,嘴裏說那麽多關懷也是無濟於事。
駱彤失落的放下電話,鬱悶的想道:如果我的眼睛早一點複明該有多好。
這時,房門敲了幾下,陳暮在門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衝房間內的駱彤招呼了一聲。
“樓夫人,我回來了。”
駱彤聞言,耳朵微微一動,猶疑的問了一句:“小暮,你.……哭過了?”
天啦嚕,樓太太根本沒有失明吧!
陳暮的第一反應就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她明明已經抹幹了眼淚,擦了好幾通鼻水,還試了試自己的嗓音,自以為完全無法被人聽出來她剛才的情緒,沒想到在駱彤麵前分分鍾被揭穿。
“.……我沒有。”
盡管被揭穿,可這麽不好意思的事情怎麽能真的承認呢?
到時候解釋起來,又是一番扯不清。
說她剛才為了江元漠一句冷漠的話而躲在洗手間沒出息的哭了一頓?
江元漠又不是她的誰,為什麽影響力這麽大?
陳暮沒法欺騙自己,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可江元漠溫文爾雅幫助自己的每一個細節都曆曆在目,猶如昨日。
然而,再一次麵對她的時候,對方竟然居高臨下的對她撇下了那種冷冰冰的話,很明顯就是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陳暮當然知道自己在多管閑事,可是,卻無法接受由江元漠以那樣不留情的姿態告誡她。
她的少女心像玻璃渣一樣碎掉了。
也許早在畢業那一天,就該碎個徹底吧,白白讓她做了這麽久的美夢。
瞧瞧,江同學現在喜歡的人就在她眼前呢。
陳暮鼻頭一酸,險些控製不住的想再一次掉下淚來。
“真的沒有?”駱彤皺起了眉頭。
陳暮壓抑著嗓音:“當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我幹嘛哭啦,樓太太問這個真是太奇怪了。”
駱彤聽著對方若有若無的鼻音,心下了然。
小姑娘果然受了什麽委屈吧,不過她自認一向待陳暮不錯,雖然對方是自己的護工,可她對她像妹妹一樣友好,應該不是自己的錯。
怎麽辦,為什麽覺得今天每個人都有點怪怪的呢?
除了她和樓呈帆。
駱彤如是想。
“樓太太,我剛才在樓下買了幾貫荔枝,嚐起來不錯,我給您剝一些吧?”
既然對方執意不肯承認,大概是不希望自己知道她的難為情之處,駱彤識趣的不再提及剛才的話題,而是點頭回應:“好,我挺喜歡吃荔枝的。”
“挺喜歡也不能多吃。”
意外的,有一個年邁的女人聲調在門口徐徐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