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奪妻之恨殺父之仇
第22章 奪妻之恨殺父之仇
張大志?
黃罡猛然一驚,酒立馬醒了一多半。
下意識地將楊寧護在了身後,同時低喝一聲:「老三,快跑,別管我!」
楊寧卻回以苦笑。
跑?
往哪跑?
身後同樣現出了三條人影,一個個,手上同樣拿著傢伙事。
六人前後夾擊,將楊寧黃罡哥倆逼到了另一條巷子的犄角旮旯中。
張大志手拿一根短棒,輕輕拍打著另一隻手掌心,光線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聽這貨說話的聲音,卻是異常的柔和。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瞧,這人生四大喜事,居然就讓咱們遇到了一樣,就憑這緣分,兩位老弟還不打算請哥哥們喝上兩杯嗎?」
黃罡立馬賠上了笑臉,點頭哈腰回應道:
「應該,應該,這邊的店,大志哥您隨便挑,所有的開銷全都算在兄弟頭上好了。」
張大志呵呵一笑。
「我說,黃老弟,你他么是真傻還是裝糊塗呢?跟你明說了吧,這趟買賣,兩位小老弟應該沒少賺吧?千萬別謙虛,你倆一早在出站口賣貨的時候,我他們就在旁邊看著呢。」
黃罡皺了下眉,深吸了口氣。
馬德,還是自己個的道行淺了呀。
張大志這狗曰的跟他們哥倆肯定不是偶遇,也不是在剛才那家小酒館中看到了他倆才匆忙召集起來的人手,而應該是在火車上就已經籌劃好了眼前的這一幕。
怪不得當列車進入了老大哥國境內停靠在某個車站,他站在車廂門口看人家賣貨的時候,會有人主動過來搭訕,並告知了他這麼一個可以吃好喝好的地方。
原來是這個緣故。
黃罡的心裡,登時間充滿了後悔的情緒。
但後悔解決不了問題,還是得機智面對。
「回大志哥的話,賺,是賺了點,但賺的也不多,畢竟是頭一回干這買賣,沒多少經驗……」
張大志緩緩搖頭,並配以輕蔑冷笑。
「都說了,讓你別謙虛,可你馬德偏不給大志哥這個面子,那行吧,大志哥也不想多耽誤時間,拿五千盧布出來,算是請我們哥幾個的酒錢,這事也就算翻篇了,怎麼樣?」
張大志上前一步,捏了下黃罡的下巴,又是幾聲陰笑,接著補充道:
「大志哥勸你小子一句,千萬別猶豫,一見你猶豫,大志哥就想漲價。」
黃罡可憐巴巴應道:「可是,我們哥倆也沒那麼多錢帶在身上呀。」
張大志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簡單,把楊老弟留在這兒陪我說會兒話,你呢,跟我倆兄弟一起回去拿錢,這事,不就妥當了嗎?」
黃罡很想轉頭跟楊寧商量一下。
五千盧布,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相比生命來說卻還是一個微不足道。
破財免災,就當是在火車上被沒收了一半的進貨唄。
但他卻不敢轉這個頭。
張大志說的很明白,只要一見到他有所猶豫,便會立馬漲價。
這一個轉頭,還不知道價值幾百盧布呢。
深吸了口氣,黃罡就要做出決定。
肩膀上忽然搭來了一隻手。
從身後搭上來的。
「老大,讓一讓,讓我說句話。」
黃罡下意識地向一側撤開了半步,隨即又打了個激靈,趕緊想把三弟楊寧再擋在身後。
可惜,來不及了。
「張大志,你他么活膩歪了是不?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聽到三弟楊寧的狠話,黃罡不由連打了仨哆嗦。
兄弟唉,你丫是能打,可雙拳難敵四手,人家張大志手下還有五個兄弟呢,而且,個個的手裡都拿著傢伙事,怎麼打?
張大志也是猛地一愣。
好你個小雞仔,敢這麼跟老子說話?還他么宰了老子……
驚詫中,不由一個恍惚。
恍惚后,張大志忽然意識到面前的這個小雞仔很可能只是個偽裝,揭去了小雞仔的外衣,見到的說不定就是只鷹鷲。
感覺非常強烈,真的是惹不起的一個人。
「還不趕緊滾?老子只數三個數,數完了要是還能看到你,那你張大志今天一定會成為一具屍體!」
楊寧的話音並不怎麼兇惡,但聽到了張大志的耳朵里,卻是每一字都猶如雷擊一般,整個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真能殺了我!
他也真敢殺了我!
那還猶豫個逑?
趕緊跑啊!
張大志嗷的一聲,撇下了手中短棍,掉頭便是一通撒丫子狂奔。
剩下了五位小弟不明就裡,一個個面面相覷。
老大他這是怎麼了?
瘋了么?
但困惑和不解僅僅是一瞬間,那種幹壞事時控制不住的恐懼感和緊張感卻因為老大的逃竄而於下一秒內猛然爆發。
跑!
不單要跟著老大一塊跑,而且還必須必老大跑得更快。
只是一個呼吸,那六人影便消失在了巷口的轉彎處。
黃罡目瞪口呆。
等等。
讓我黃老大回回味。
看三弟的這副模樣,跟凶神惡煞完全扯不到一塊呀,怎麼就簡單兩句話便把那張大志一伙人給嚇得屁滾尿流了呢?
楊寧一把拖住了黃罡。
「愣什麼楞,趕緊回賓館!」
黃罡不依。
用得著趕緊么?
瞧那張大志嚇得那副慫樣,咱哥倆大模大樣走回去,我黃老大就不信那張大志他么的還敢殺回來。
楊寧解釋不清,也無法解釋,只得順著剛才的情景忽悠道:
「萬一他腦子抽風,難道你還要逼著我真殺了他不成?」
黃罡陡然打了個哆嗦。
三弟言之有理。
咱們兄弟都是文化人,可不能沾惹那些打打殺殺的破事。
踏進了賓館的大門,楊寧總算是鬆了口氣。
終於安全了。
但也僅僅是暫時的安全。
還是得想個辦法徹底擺平那個張大志才行。
……
張大志咬緊牙關,沒命狂奔。
雖然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但就是不敢放慢了速度。
總感覺死神就在身後,稍微跑慢了一步,今晚上也就要交代出去了。
身後,五名小弟緊追不捨。
老大真是牛逼,都三十歲的人了,逃起命來還是那麼的優秀,咱們這些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攆都攆不上。
三百來米的巷口轉瞬間被張大志甩在了身後。
始終感覺就在身後的死神忽然間就沒了蹤影,張大志終於敢停下了腳步,彎著腰,扶著膝,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一連串的問號隨即浮現於腦海中。
我他么究竟是怎麼了?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啥要死命逃竄?
怎麼就被那姓楊的小雞仔給嚇到了呢?
五位小弟隨即趕到,和老大保持了同樣的姿態。
彎著腰,扶著膝,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張大志挨個瞄了那五位一眼。
心裡不由犯起了愁來。
待會,最多也就是半分鐘,等這幫兔崽子喘夠了氣,肯定會來問自己為啥要跑路。
馬德,該怎麼回答才不會丟了當老大的面子呢?
果然,其中一個不是最年輕但是最能跑的小弟喘著粗氣發出了靈魂質問:
「老大,你是咋地了?咋說跑就跑呢?」
張大志拿捏出了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
指了指眼睛,再指了下耳朵,喘著粗氣回應道:
「老大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們的?在江湖上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剛才,你們沒看見,也沒聽見嗎?」
五名小弟茫然搖頭。
張大志艱難挺直了腰,再舒展了一下肩背,馬德,這身體真不如從前了,才跑了那麼點路,就累到了不行。
「莫思柯的條子啊!老大我先是聽到了條子的腳步聲,隨即就看到了巷口一頭條子走過來的身影,這才撒丫子跑人的,你們難道以為老大我真會怕了那倆小雞仔?」
五名小弟紛紛現出欣慰的神色。
就是。
那倆分明就是雙雛,莫說老大帶著咱五兄弟,就算咱兄弟隨便挑出一人來,也沒理由怕了那倆雛兒吧。
但見五位小弟的臉上重新呈現出了對老大的敬仰,張大志下意識地長出了口氣。
幸虧自己夠聰明,反應夠快,急中生智下想到了這番說詞,要不然,自個的這張老臉在小弟們的面前可真算是丟盡了。
信任危機雖然順利度過,但那姓楊的小雞仔給他造成的傷害卻更加深痛。
這已經是第二回了。
上回的心靈創傷還沒癒合,這一回,又被狠戳了一刀。
他張大志,活了三十多年,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屈辱?
這已經不再是一口氣咽不咽得下的問題了,已然上升到了奪妻之恨殺父之仇的地步。
別他么跟我說用詞不當。
對我張大志來說,錢就是老婆,就是親爹!
那倆小雞仔毀了我的生意,還他么不肯賠錢,那就是強殲了我張大志的老婆殺了我張大志的親爹。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今晚上算咱們出師不利,不過呢,也沒多大關係,那倆小雞仔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我他們就不信他倆會躲在賓館里一直不出來。」
「你們兩個,給我守好了那家賓館,一旦有了機會,不管白天還是黑夜,直接就干,條子要是干涉,就他么說他們倆欠了你們的錢。」
被指派了任務的那倆小弟有些懵逼,老大,既然有招對付條子,那你剛才為啥要沒命逃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