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天下英雄進入吾彀中矣 (1)
隋朝雖然是個短命的王朝,但是卻是一個在政治、經濟和文化上都算是有所作為的王朝。
它不僅結束了魏晉南北朝三百餘年的分裂割據局麵,實現了中國曆史上的第二次國家統一,開鑿了貫通南北的京杭大運河。
尤其是廢除了以門第取士的九品中正製,代之以科舉製,也起到了加強皇權作用。
唐承隋製,並將科舉這一製度逐漸完備起來.大安宮的那位爺早在武德五年的選舉詔令:擇賢任能,救民之要術;推賢進士,奉上良規。
自古哲王,弦風闡化,設官分職,惟才是與。然而岩穴幽居,草萊僻陋,被褐懷珠,無因自達。
實資選眾之舉,固籍左右之容……招選之道,宜革前弊,懲勸之方,式加恒典,苟有才藝,所貴適時,潔已登朝,無賢自進。
宜令京官五品以上及諸州總管、刺史各舉一人。其有誌行可錄,才用未申,亦聽自舉。具陳藝能,當加顯擢,授以不次。……”
這就是不論門第出身,隻要能通過考試,就可以授官,這也算給科舉製定下調子。
科舉設科也比較繁多,其常設的科主要有秀才、明經、進士、明法、明字、明算等科。至於這考試的方法卻有五種之多,即口試、帖經、墨義、策論、詩賦.。
考的多也就算了,還有那麽多禮儀要遵守,這也讓跟隨皇帝來校閱的李承乾不由一真頭疼。
但也打心眼兒佩服旁邊撫著花白胡子的蕭瑀,老頭子脾氣雖然不好,但要這方麵的門道,確實不是其他人所能比肩的。
看著學子們在官員們的組織下魚貫而入,李世民誌得意滿道:“下英雄進入吾彀中矣。”
“武德五年的時候,老臣主持秋闈,那時候大唐剛剛立國不久,這考場上的學子寥寥無幾。
可今年就不一樣了,真可謂群賢畢至啊。可見陛下這幾年耕耘並沒有白費。”
蕭瑀這個人是又臭又硬,能從他嘴裏聽出好話來確實比太陽打西邊升起來還難。這馬屁把李世民派的真是舒坦了,連連擺手。
“唉,時文過譽了。論識卷閱文,為國倫才,蕭時文當世第一,真不愧是我朝大儒。”
花花轎子人人抬啊,李世民雖然是皇帝,但這點做饒道理還是懂了,周圍的大臣也都跟著隨聲附和。
這情況不對啊,從李承乾的角度來看,蕭瑀就是一頭倔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他要是以前都能像今一樣還能丟了相位嗎?
哦,明白了,蕭瑀這是有所圖啊。這次北伐他的姐姐蕭皇後被壓了回來後,直接就送到李世民的後宮裏。老頭兒這是想把皇帝哄了樂,好換回自己的姐姐。
而皇帝呢,也假裝聽不懂,也就跟著打哈哈。對於自己老爹的這個毛病,讓李承乾不由的頭疼。一個土埋半截的老太太了,能有多漂亮啊。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從齊王妃到李瑗的愛姬,這回輪到了蕭後。難怪那些世家總是嘲笑李家是胡漢兩家的結晶,這點兒遊牧民族的劣根性能不讓人家笑話嘛。
折騰了大半皇帝的虛榮心終於滿足了,而李承乾也拖著病體回到東宮,等張玄素到書房的時候,禦醫正好給李承乾把完脈。
“殿下,不是老臣嘮叨,您以後可不要親自上陣了,這要是出了什麽差錯,那是會動搖國本的。”
自打李承乾回來,每一次張玄素都要數落他幾句,這回竟然還碰到禦醫請脈,自然也是教一番的。老夫子的好意李承乾自是知道的,所以每次都是躬身受教。
“殿下今貢院一行還順利吧。”
“本宮是第一次看到學子們考試,隻是見人數眾多,足見學子們侍君報國之心,父皇和蕭老還難得感慨一番。”
北伐的風頭出的太大,皇帝之所以讓他主持軍祭,一方麵是堤防李靖做大,另一方麵對他未嚐沒有警告之意的。所以李承乾這次回朝不管是什麽事都不輕易的表態。
“額,殿下是否知道通榜和行卷?”
“本宮對此略知一二,師傅有什麽直就是。”,從老頭期期艾艾的樣子來看,這肯定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對於張玄素的通榜和行卷,李承乾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不少的文人墨客都是通過這兩種方法入仕和揚名的。
所謂通榜,即主考官根據學子在民間上的才德聲望,製成“榜貼”,有時候也委派專人進行這種采訪,叫做“通榜貼”,簡稱通榜,為考官在錄取時參考。
所謂行卷就是學子在考試前,將自己平時所作的詩文擇其佳者匯集成冊,投獻達官顯貴,世族門閥,以求其賞識,向考官推薦。
還有學子直接向主管考試的尚書省禮部投卷,稱之為省卷,又稱公卷,以供考官參考。
“殿下,這一榜一卷本就有些水分了,貴者以勢托,富者以財托,親故者以情停可最近有個叫薛子收的,隻要肯花錢,他都能幫人列甲科。”
這可有意思了,花錢就能買,那特麽還考什麽,直接辦場拍賣會好不好。
國家花費這麽大的人力和物力就是為了挑選治國理政的幹才。現在倒成了一些人發財的途徑了,這和東漢賣官鬻爵有什麽區別。
啪,李承乾直接就砸了手中的茶盞,隨即大怒道:“這個薛子收是個什麽東西,拿國家的法度當什麽,他是那部的官員。”
“殿下,這個薛子收隻不過是禮部的一個的郎中,聽和蕭瑀的女兒剛定了親事。而且現在還沒有放榜,要是現在抓了他人家矢口否認怎麽辦。”
老頭兒這話得對,現在要去抓了人就打草驚蛇了,回頭人家就騙財,你能把人家怎麽樣。
而提到蕭瑀,李承乾明白了,肯定是李泰那子又讓人算計了。老頭兒之所以不想是因為李泰是東宮的對手,幫他就是對自己的不忠。
但這事關國家社稷,不又不行,著實讓這位老夫子左右為難一陣兒。
“張師傅,你的顧慮本宮明白,多半是有人算計青雀。
有些事是要早些處理的,等事情敗露了陛下的麵上會更不好看,你覺得岑文本看不出來嗎?本宮可是聽他的外甥也在這一科鄭”
“一會兒本宮去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