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9章 夜半嘩變
軍帳裏麵,一身著黑衣鬥篷的人進了裏麵。
樣子神秘,把李成和聞達都看的瞪起了眼睛,好像做什麽虧心事似的。
這人掀開了鬥篷,把兩人都驚得一叫,“王度將軍!”
王度神色高傲的站在兩人的麵前,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道,“虧得兩位仁兄還認得我。”
二人回頭相望,與王度恭敬道,“王度兄弟這是什麽話,當日你在太尉麵前多有提攜,這才有了我們兄弟的現在。我們兄弟自然忘不了你的恩情,隻是不知道王兄弟夜深來此,有何要事?”
王度與他們緊眉道,“不瞞兩位兄弟,我是奉了樞密使和太尉的命令來此,是想再送你們兄弟一場前程。”
“什麽前程?”
李成和聞達眼睛裏皆是露出了亮光。
王度道,“你們還不知道,樞密使和太尉,知府大人突然離開大名府,到底所謂何事。本將軍告訴你們,這一切都是因為呼延灼。他背叛了朝廷,投效了宋公明,打算用大名府在宋公明的麵前邀功請賞。虧你們還打開城門放他和燕門關的大軍入城,等明天天一亮,你們兩人的腦袋怕是都要掛在城樓上迎接賊軍了!”
“什麽?”
“這怎麽可能啊?”
兩人都震驚的嘴巴哆嗦了下。
王度道,“怎麽不可能,呼延灼的兩位親信大將韓滔和彭玘在高唐州的陣前投靠了宋公明。有這樣的手下,他自己還能清白嗎?樞密使他們迫不得已離開,怕的就是呼延灼拿他們的腦袋邀功請賞。他們正在四處調集兵馬,明天就能打回大名府。你們要是提前響應,今晚舉事拿了呼延灼的人頭。那明天樞密使回來,自然會給你們記下首功。到時候,你們的隊伍甚至都能改編成禁軍,那就真的成樞密使和太尉手下的紅人了。”
李成和聞達聽得心裏都是一動,在宋人軍隊裏,禁軍直屬於朝廷,吃的也是朝廷的糧。
城防營屬於地方各州,吃的也是各州的糧。
這個差別,可是天地之分。
宋軍有什麽好處,自然都是緊著禁軍。官員升遷,也是禁軍將領先行。
城防營的將領和禁軍將領手下的兵馬數量即便一樣,也是禁軍將領的品級高於城防營的將領,而且通常會高出三四個品級。
這個誘惑,對李成和聞達不說不大。
兩人前思後想了一會,與王度問道,“聽聞獠人的兵馬明天就到城外,要是現在對呼延灼下手,那豈不是讓獠人得了好處?”
王度教訓道,“獠人南下,無非是為了錢糧。他們不會真正惦記這片土地,而賊人要是得逞,那這片土地就是賊人的天下了。況且各州的援軍明天就到,他們足有百萬雄兵,可輕鬆打退獠人。你們要是錯過了今晚,以後怕是再也沒有這樣好的機會了。而且,上麵還會以為你們是呼延灼的同謀,怕是連你們的腦袋也得丟掉。”
“王將軍教訓的極是啊!”
兩人聽得一陣發寒,摸著冷汗連連點頭。
他們與王度紛紛保證道,“我們聽王將軍的,隻是現在各大城門都被呼延灼的人控製。我們的人要是一調動,呼延灼馬上有所反應,怕是不好行事啊!”
王度早有準備道,“這個你們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了人手在城內,現在已經將知府衙門的四麵包圍。夜半三更,隻要我一動手,你們馬上動手控製各門,然後這大名府便會輕鬆落入我等的手中。到時候,咱們共享著天大的功勞,一起加官進爵,封妻蔭子。”
李成和聞達皆是激動道,“有王兄帶頭,我們兄弟可就放心了。”
“那就按照王兄所言,今晚行事。”
二人與王度紛紛抱拳。
王度也抬起雙手與二人施了一禮,然後帶著鬥篷的帽子幽然離去。
他一走,李成和聞達皆是露出了難堪之色,紛紛坐下愁起了眉心道,“這事情,我們該信誰啊?”
“是啊,走錯一步,那就是萬劫不複了。”
“呼延灼說是樞密使他們放獠人入關,王度說是呼延灼叛變投敵,到底是誰在說謊?”
“不管是誰說謊,我們兄弟夾在中間都難做人啊!”
“……”
他們聽王度一說,雖然心動,但是腦子還是清醒的。
空口無憑,王度沒有任何調兵的手諭,隻是過來跟他們畫了個大餅。
他們要是響應的話,到時候出了問題,王度來個死不認賬,那都是他們的責任了。
“夜半三更,小心火燭!”
兩人商量一番,還沒有拿定主意,隻好讓人到外麵先打探一番。
沒過多久,兩人在賬中都等的瞌睡,有打更人突然在外麵遊街敲起了銅鑼。
李成和聞達猛地站起,馬上出了軍帳。
隻見知府方向,果然有火光衝天而起,同時還伴隨著一陣喊殺聲,在這寂靜的夜晚聽得很是清楚。
“王度果然動手了。”
“怎麽辦?我們要不要動手?”
兩人都吃了一驚,正在猶豫之時,突然有一匹快馬衝進了營地。
在營地防守的千餘士兵,竟然拿這快馬一點辦法沒有。
一人勒住了韁繩,讓這快馬猛地往上抬起了雙蹄,噗通落在地上。
李成和聞達皆是小心的往後一退,紛紛拔出了兵器,與這人直喝道,“來者何人?”
來人身著銀色鎧甲,年級不大,與兩人手持呼延灼的大將軍令牌厲聲一喝,“吾乃燕門關九門都統王愷,奉大帥命令讓爾等派兵鎮壓反賊。軍情緊急,爾等切莫耽擱,不然全部以軍法從事。”
“王愷?”
兩人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與他問道,“你可是禁軍都虞候王度之弟?”
此人麵露冷光,手握長劍喝罵道,“以前是,現在不是了。此賊公然放獠人入關,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
他提劍拍馬,揚長離去。
聞達和李成愣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傻愣愣的看著王愷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知府衙門周圍,火光映照,刀兵錚鳴,殺喊聲一片,身穿禁軍和邊軍兩種軍服的將士殺成了一團。
呼延灼獨坐大堂,淡然的喝著茶水。
離他最近的禁軍,不過百丈有餘,翻過牆便能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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