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留下照顧

  當晚淩曉一晚上都沒離開梅染霜的身邊，守著梅染霜睡了一夜。淩曉被穿過窗戶的陽光刺醒時，梅染霜還沒醒。


  淩曉看著床榻上的梅染霜，麵色沉重。短短一晚就好似又蒼老了一分，這病情發展得有些快過頭了。


  當初她拜入梅染霜的門下時，就問過梅染霜的病，然而這麽多年，梅染霜一直沒有給她透露隻言片語。


  半年前，梅染霜還隻是略微虛弱，偶爾會發作而已，現在就好像有什麽在吞噬著梅染霜的生命力，導致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這種情況，即使梅染霜從未給她說過，但她實則也能推測出七七八八了，因為這種病情，她在前世接觸得太多了！

  這是癌症。


  梅染霜應該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但是這幾年卻幾乎是消極治療的態度，把更多的時間多投入到了教導淩曉當中。


  淩曉惋歎一聲，不管什麽病，病人消極治療的話，一定會是事倍功半，很難痊愈。


  就連她悄悄動的手段似乎都被梅染霜發現了，一點效果都沒起到。


  都怪她，當初沒有堅定地去勸梅染霜，到了現在的地步，恐怕也來不及了。


  除非她能再把前世的成果趕製出來…


  恍如隔世，她都已經快遺忘了自己曾經最驕傲的成果，那個讓她曾經登頂的成果。


  前世的種種都成了過眼雲煙，現在的她隻是一個嶄露頭角的小歌手，外麵還有一堆堆的流言蜚語等著她。


  本來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了，但現在她不得不想起來了。


  梅染霜現在的症狀，無疑是病灶已經發展到了晚期。以現在的醫療技術，隻剩下了延緩死亡、減輕痛苦的一條路，而且梅染霜本身還不願意配合治療，這情況可想而知。


  就算是用她的方法，也沒有辦法保證百分之一百能夠治愈，如果能再早一點發覺就好了…


  早晨的陽光逐漸炫目，落在了梅染霜微微發白的臉龐上，似乎是痛苦一般，麵皮顫抖著，應該就要蘇醒了。


  淩曉去拉好窗簾時，還是晚了一步，梅染霜掙紮著坐了起來。


  “淩曉，你還在？咳咳！”梅染霜看見淩曉，頓覺驚訝。


  “老師，我這幾天都留在你身邊照顧你，所以您每天都會看見我的。”淩曉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多事！我不需要人給我送終，要是死了就燒成一捧塵埃，揮揮手給我撒進大海，我也可以看著這個世界。”梅染霜卻嗬斥了一聲，眉宇間仿佛看到了往日的威嚴。


  “老師，你不會走的，就算你想走我也不會讓你走的。”淩曉卻不在意，嘴角的弧度十分自信。


  “丫頭口氣倒是不小，我自己什麽情況我自己一清二楚，活得了幾時就是幾時，強行從老天爺手裏搶那一分兩秒，說不得還得落報應。”


  “你也不用勸我，我自己看得開，生死有命，我這一身本事都傳給你了，沒什麽好掛念的。”


  梅染霜在淩曉扶持下，坐穩了身子，一遍侃侃而談。


  “老師，您這生死觀著實讓弟子生氣，您這英年，萬一…那不是讓別人說學生不孝嗎？”淩曉沒否定梅染霜的話，也沒有肯定。


  “這我可不管，人都沒了，哪管什麽洪水滔天的。”梅染霜這話中氣十足，頗讓人氣惱。


  “是是是！您老瀟灑得很，可學生還要管別人口舌，怕被唾沫淹死。這幾天您還是讓學生在您身邊照顧，就當給學生個機會做做樣子，免得留人話柄。”淩曉換了副怨念的表情，好像真的在埋怨。


  梅染霜一聽淩曉這話，眉心一動，似乎終於被說動了。


  她看得開，撒手就撒手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能少為後人添一分煩心，還是少添一分的好。


  “好好好，你這丫頭嘴滑的很，這幾日你就留著這裏吧。”


  淩曉得了應肯，卻眼神古怪，攤上一個看淡生死的老師也不是什麽好事，連留下來照顧都需要她繞那麽多個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