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藥舍

  淩曉不知道自己隨口胡謅的理由被人當了真，步履匆匆在老街裏穿梭，最後拐進了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消失在了這片街道。


  走過一段七拐八折的小道，淩曉抬頭看見一塊不起眼的木匾——藥舍。


  淩曉走進半掩的大門，一股厚重的年代氣息攜著些許藥香撲麵而來，不大的房子裏井然有序地擺放著各種奇珍異寶，戰國赤金烏玄鐧、唐代馬燕七彩陶、明朝青花雕鳳瓶……這些東西每一件拿出去都是起碼都是價值連城，但此刻它們都屬於同一個人——藥舍之主。


  此刻，還有幾個客人借著昏暗的燭光欣賞著這些名器，隱晦地看了眼淩曉，便再次專注於眼前的物件。


  淩曉也不露怯，前生她便來過此處，知道此處主人的格調向來如此，來這裏的人也大都非富即貴，自己不足以引起人家的注意罷了。而這次的目標隻是為清婉調養身子用的藥材，能低調還是低調的好。


  淩曉駕輕就熟地走到一個小櫃台，食指輕敲台麵三下，原本趴著打瞌睡的小夥計抬起頭來，迷糊著眼睛看向淩曉，說：“有什麽事？”


  “麻煩稟告姬老板，有人前來買藥。”淩曉答道。


  小夥計眼睛清醒了些，詫異地看了看淩曉，有些奇怪哪裏來的小姑娘？但還是本分地說道：“稍等，這就去請。”


  “這小姑娘哪來的，看著年紀不大，難道是不知道藥舍的規矩？竟然來買藥！”角落有人嘀咕，在這片靜謐的空間裏卻格外清晰。


  “保不準還真是不知道，不知者無畏.……”


  片刻之後，小夥計從後堂出來，一道淡如止水的聲音隨之而來，“不知是何人要買藥？”。接著便是一道白色人影邁進門來。來人雙手握於後，一身月白長袍，堪比女子的三千青絲垂落，俊秀的臉上泛著些不正常的蒼白，丹鳳眸則流露著精明和些許疲憊。


  廳內觀賞著古玩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看向那道人影，頷首示意。


  那人對著眾人擺了擺手，示意無需多禮，眾人才重新欣賞起眼前的珍玩來。


  淩曉適時出聲，“是我。”


  姬凡見果如夥計所說，是個小姑娘，饒有興趣地說，“不知姑娘可知在下此處的規矩？”


  “知道，藥舍雖有奇珍異寶無數，卻隻出售藥材，而想要購得所需藥材，則必須要‘舍得’，購藥者需舍得自己的心愛之物用來交換。無論是錢財等身外之物，還是性命般攸關之物，隻要是來人珍愛之物，皆可。”淩曉回憶著這藥舍奇葩的規定，清靈的嗓音將這規矩道出。


  “既然知道姬某的規矩，不知姑娘是想要換取何種藥物？”姬凡見淩曉竟然真的知道自己的規矩，興趣更是濃厚了起來。


  “我想要換的是陽芝和冰蓮。”淩曉答道。


  “這倒不難，那不知姑娘想要用何物換取這兩味藥？”姬凡輕搖手中折扇，興趣盎然。


  “我並沒有帶所愛之物，卻有另一物，我想姬老板會有興趣。”淩曉不卑不吭，答道。


  “那還真是遺憾，延周，送客。”姬凡見淩曉竟然無視自己的規矩，心下不悅，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姬老板應該知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之理吧。”淩曉立下出聲，阻止了姬凡離去。


  姬凡腳步一頓，手掌微抖，眼神帶著危險的意味射向淩曉，而淩曉眼下笑意不減，仿佛胸有成竹。


  “你隨我進來。”姬凡凝視淩曉許久，終於還是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