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遲來的道歉
滕越名這幾天的狀態一直都不大好,隻要有人靠近他,就會受到他的攻擊,一開始醫生會給他注射鎮定劑,陳言看到過後就製止了醫生,畢竟隻要是藥劑的東西總會傷到身體。 那些護士往往要三個人一起才能按住他,陳言會喂他一些流食。以前的他有多乖,現在就有多頑劣,陳言喂一口他就會吐一口,陳言不顧自己被他吐了一身,依舊會固執的喂,次數多了,總算是能讓他吃下去一點。一個人哪怕是一直打營養液,可也不能一直不吃食物,陳言不想看他作踐自己的身體。 有時候他不顧自己被他抓傷,就那麽抱著他,臉上被他撓出了痕跡,好像是被貓抓傷了一般,陳言對那些傷痕並沒有放在心上。有時候他掙脫不開陳言的桎梏,就不會在掙紮了,繼續陷入他的那個狹小的世界,這已經算是對陳言的一種接納了,其他護士根本不敢太靠近他。 陳言幹脆就在醫院住了下來,這個醫院的投資人並不吝嗇,醫院的病房豪華的就像一個高級酒店,裏麵配有一個小套間,陳言就住在那個小套間裏。 滕越名依舊喜歡蜷縮在床的一個角落,低聲喃喃自語著。這樣的他和攻擊別人時完全不同,陳言似乎可以透過這樣的他看到那個五六歲的孩子,就那麽蜷縮在衣櫃裏,在衣櫃的黑暗裏緊緊抱住膝蓋,也許,還會不安又害怕的顫抖。 隱約,他又會想起那個雨夜,他的身上那麽冷,那麽冷…… “我們聊聊吧。”這一天,在滕越名睡著的時候,滕遠山來找了陳言。 陳言放輕腳步出了門,隨著滕遠山出了醫院大門,坐在醫院內部的長椅上,還有一些穿著病號服的病人在曬太陽,大多數人看上去都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可誰知那些看似正常的人背後到底是怎樣的? “滕先生想和我說些什麽。”陳言的語氣依舊有禮,可是也有著生疏。 如果當初他沒有買通向含,也許今天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而且,陳言相信,如果滕遠山知道滕越名對幼年的事情有很大陰影,哪怕他再不想滕越名做同性戀,也不會采取這種方式。好歹是親生的,怎麽可能想把兒子逼瘋?他會這麽做,完全就是在對滕越名不了解的情況下。 陳言不是沒有想過報複向含,可是,真正的主謀卻是滕越名的父親,向含也被滕越名捅了一刀,他不想再去追究向含。可這個主謀卻是滕越名的親生父親,如果滕越名知道他傷害了他的父親,他心裏也會不好受。 所以陳言已經不想再去追究誰,他隻想好好的守著滕越名,讓他清醒過來。 滕遠山撫摸著手裏的拐杖,聲音沉穩卻掩不住滄桑:“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我向你們說一聲對不起。”他這個驕傲了一輩子的人,向來很難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陳言卻沒有動容,他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