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不應該的
喻淩被他拽著衣領,卻是默不作聲,隻一味低垂了眼。 “你他媽喜歡就上啊!你慫成這樣了嗎?”張晉用力的晃著他,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 明明是不喜歡喝酒的人,今天卻在年會上把自己灌成了那個樣子,最後竟然讓他來接。結果在小區外頭就要下車,磨磨蹭蹭了大半天還沒走回去。 “我……張晉,這是不應該的……不能……”喻淩醉了,眼角都是紅的,身上滿是酒氣。 “有什麽不應該的?又不是你親兒子,喜歡就是喜歡,你倒是上啊。”張晉被他氣笑了。 上了車以後這人就扒著他說他完了,一問,果然,對養了十年的兒子動了心,心裏難受著,扒著他一個勁兒的說不應該,放不下。 張晉真想狠狠罵他一句該! 當初他沒有勸過他嗎?孩子那麽大了,他沒必要還那麽親密,現在出事兒了吧,到底還是出事兒了,張晉苦笑。 張晉認識了喻淩快三十年,當年喻淩剛剛生下來他還抱過,後來喻淩長成了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從小到大從來沒見喻淩喜歡過哪個姑娘。在他們青春期對那些漂亮姑娘存在幻想的時候,喻淩卻從來沒有。他就像個苦行僧一樣,剃個頭都能去當和尚了。 然後,他十八歲收養了個孩子,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接送上下學,家長會也一次不落,能不去的應酬盡量不去,隻是為了早點回家陪兒子。孩子十幾歲了也要親自給兒子剪指甲,時不時毫不避諱的在人前就親吻,他眼底的情愫別人看不出來,他張晉還看不出來? 陳言當初和官家的小姐走的近了,他那幾天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他開玩笑說官家小姐長得挺漂亮,做他兒媳婦兒夠了,喻淩當場就冷下了臉。他那是父親對兒子的關心嗎?他張晉看的分明,那分明就是吃醋的模樣,他對陳言那些以關心為名的管束,分明就是占有欲在作祟,對心愛之人的占有欲,可怕又禁忌。 “不行,張晉……我不能毀了他。”喻淩聽到張晉的話隻是苦笑,“他是蕭家的兒子,當年喻家已經毀了他一次了,我不能再毀他一次。” 喻淩突然想起來了十年前他從官家赴宴回來,看到路邊親吻的那兩個女孩。她們那一刻並不懼怕什麽流言蜚語與外人的怪異的眼神,他那時想,這種愛也許會很美好,但是那時他不懂。 現在他懂了,喜歡上了和自己相同身體的人,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付諸了多少心血。是啊,這種愛也許會很美好,他也懂了,但是對他和陳言來說,這種愛不僅是美好的,更是禁忌的,罪惡的。 而且,陳言怎麽想?也許他對他的感情隻是對一個父親的感情呢?那他會不會覺得他極其的肮髒? 喻淩不想回那個家。 那個不過呆了半個多月的家,刻滿了陳言和他的痕跡的家。 他寧願在小區裏麵徘徊,看著漫天的雪,想著他和陳言今年看第一場雪時的情景。那時陳言從後麵抱住他,他們站在落地窗前,陳言遙遙指著窗外同他說:“你看,下雪了,我想和爸爸看以後每一年的雪。”陳言那時唇角微勾,眼裏墜滿了星河,已經比他還高的少年不知道,在他看雪的時候,他懷裏的人一直在看他。 陳言總說他是他的全部,對他來說何嚐不是。 那是他疼到骨頭裏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