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正陽求字
經過半個月的尋找,嶽正陽在前門大街找到一家店門。這個店門氣勢宏偉,前清風格,雖然有點略顯破舊但整個三層樓閣保存完好。
再到樓的裏麵一瞧,嗬!就見裏麵建築做工精細,用料考究,有雕刻飛禽走獸,鏤空的門窗,有些建築部位塗有金色。這麽好的一座樓當時嶽正陽想都沒有想就把它買下來了。
要把這個飯店開起來,首先要把它裝修一下,其次要要購買一批桌椅板凳什麽的,這都好辦,唯獨裝修他不能隨便找人裝修,這棟樓還是要找專門搞古建築修複的人。而專門古搞建築修複的估計隻有故宮博物院的那些人了吧,這是得問問師父,看看他老人家有沒有認識這方麵的專家。
嶽正陽提著一籃子菜來到金老爺子家,進院就看到於西在洗衣服,張口說道“小西啊,今兒三哥我留這吃飯,中午就把這些菜給燒了。”
於西用卷起的袖子蹭開垂下的頭發,抬頭說道“三哥,中午的菜我中午都買好了,這都燒了哪吃得了?”
“那就把裏麵的豬蹄給燉了,其它的菜留晚上再吃吧。”
“我來吧,三哥。”
嶽正陽正準備把菜放到廚房,被於西接了過來。看著於西進了廚房,嶽正陽說道。
“西啊,改明兒三哥去買台洗衣機,省的你每天還要忙一早上。”
“不用了三哥,也就那麽兩三件衣服,也不費事,再說了洗衣機又費水又費電的。”
嶽正陽也不和他爭辯,這洗衣機他肯定是要買的。於西每天替自己伺候老爺子,自己也不能虧待了她,夏天兩三件單衣服還好點,冬天的大棉襖那就夠人家小姑娘忙活的了。
“老爺子呢,怎麽沒在家,又去下棋去了?”
“那可不,胡同往裏走,三哥你就看到金爺爺了。”
“得了,那你先忙吧,我去看看啊。”
“哎,你去吧,三哥。”
金老爺子在胡同裏每天也就那麽幾個棋友,難得也有其他胡同愛好下棋的棋友過來湊湊熱鬧。
嶽正陽來到老爺子下棋的地,已經有三四個人圍在棋盤外邊了。嶽正陽站到老爺子對手的後麵,了解了下棋場中的局勢。
這人的棋已經沒法下了,被老爺子的一車一馬一炮封了雙線,家裏唯有一馬一相在苦撐著,現在老爺子單車將軍,這人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招來。
嶽正陽拿起這人的馬就擺了個位置,說道“你會不會下棋啊,你這樣走。”
你要是正常給人支招也就罷了,竟然給人家支昏招,氣的那人暴跳如雷“嘿,小子你會下棋嗎?這馬能這樣跳,這拐著馬腿呢。”
這位大爺急吼吼的衝著嶽正陽嚷嚷起來,一邊說著,還拿起他那個馬連連敲打拐了馬腿的相。
嶽正陽平時來觀棋都是不說話,今天冒失支招是別有用心。老爺子見嶽正陽外攪和棋局,知道這小子找自己肯定有事。
“你看看你,人孩子和你開個玩笑就死乞白賴樣,玩不起不和你玩了,你們接著玩去吧。”
老爺子見自己對手和自己徒兒發火就損了他幾句,把手裏的棋子往棋盤上一拍,就一手撐在膝蓋上要站起來,嶽正陽見狀連忙過去,把老爺子攙扶起來,臨走還衝身後喊道。
“臭棋簍子,你們哪位出來教訓教訓這個臭棋簍子,打壓打壓他的囂張氣焰。”
其實不要嶽正陽說早已經有人等不及了,搶坐在板凳上,把棋分開,還說道“我來和你下一盤。”
“孫子,今天怎麽想到到爺爺這裏啊?”
嶽正陽一聽老爺子說這話,就知道老爺子對自己這段時間沒有經常來他這裏有點怨言。他攙扶老爺子往家裏走,一邊說道。
“徒兒這不是想你了,來看你了嘛。”
“孫子,你會想爺了?你整天滿嘴跑火車的,爺信個大頭鬼。”
“哪能啊,哪能啊。”
見自己的話被老爺子識破,嶽正陽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憨憨一笑,就不想深談這個話題。
把老爺子攙回家,給老爺子茶杯裏添了點熱水。等他忙定了,老爺子這才又說話。
“孫子,有事說事,沒事滾蛋,別給爺爺來這套虛頭巴腦的。”
嶽正陽心道是誰剛才說自己好長時間沒看他了,怎麽現在又要讓自己滾蛋了。算了,哥們度量大,就勉強原諒你了。
“這個……徒兒見您還是貝勒爺的時候吃慣了山珍海味,一直擔心您吃不慣小西做的飯菜,這不,徒兒前幾日買了一座酒樓,到時候買賣開張了,您老不就又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嘛。”
嶽正陽不想直接和老爺子說求辦事的事,就轉著彎的往話題繞。
“哎吆,孫子,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孝心啦。”
“看您說的,徒兒孝敬您,還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就是這招牌的字本來還想著求人幫忙寫來著,不過轉念一想,不是有您在這嗎,還求什麽人啊!您就是書法大家啊!”
“大家談不上,還能湊合著看,你要是不在意爺爺的字醜,爺爺就給你畫兩筆。”
老爺子同意題字,嶽正陽連忙幫忙把宣紙鋪好,又趕緊的研墨。老爺子提筆懸腕,靜思而立,嘴裏輕歎一聲“多少年沒有人求字了,孫子,說吧,想好給酒樓起什麽名字嗎?”
“哎呀我的師父哎,就我這水平還起名字,起個紅星、五角的就已經不錯了,您可別讓我費這個漿糊腦子了,這一事不求二主,還是您老人家幫忙順帶著取一個吧。”
金老爺子想了一會兒,說道“飡六氣而飲沆瀣兮,漱正陽而含朝霞。正陽,南方日中氣也。聖主當陽,日至中天,萬國瞻仰。你這萬國瞻仰就算了,還是萬客光臨吧,就給你店名取個‘正陽門’吧。”
“徒兒,你看怎麽樣,這‘正陽門’又和你的名字相搭,還能讓大家把你的酒樓和正陽門相聯係,看到正陽門就會想起你的酒樓來,一舉兩得啊。”
“好,妙,就按師父您這個名字取。”
在嶽正陽同意後,老爺子將毛筆在硯台上來回沾點墨,提筆就在宣紙刷刷寫出三個字,宣紙的字筆力雄厚,蒼勁有力,看似中規中矩而又兼有灑脫之意。
嶽正陽見宣紙上的三個字連連叫好,老爺子卻連連搖了搖頭,很不滿意的說道“多年沒有寫字了,寫的不好,再重新寫一個……”
“哎呀,師父,這字已經很不錯了,要是讓我寫,一輩子也寫不出來啊。”
嶽正陽是怎麽看怎麽好,老爺子卻把那寫三個字的宣紙拿到一邊,老爺子再次十分認真的寫起來,寫到第三張紙的時候,才算滿意的放下筆來。然後拿起小號的狼毫筆在宣紙上留下年月日再署名。
老爺子又從自己臥室找來自己的印章,因為常年沒有使用,印章上都有了灰塵,老爺子找了塊碎布把印章裏裏外外都擦了一遍,才印上印泥蓋在宣紙上。
嶽正陽是多年來第一個向自己求字的人,對於老爺子而言,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幅書法作品了,其中更是代表了他的一份高傲與骨氣,多年埋藏的印章第一次印在嶽正陽求的字上,讓嶽正陽知道,這副字比自己得了任何寶貝都珍貴。
看著師父額頭上都已經有了些許的汗珠,手上還沾滿了墨汁。他這才注意到師父比往年還要瘦弱了些,師父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自己怎麽一點都沒有覺察到呢。此時嶽正陽內心暗暗自責,他的眼睛不禁有些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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