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暗流湧動
“山是山，水是水，往事如風化塵煙……英雄淚……”
餘生行在積雪已然消融的山道間，看著兩側枯葉中夾雜著綠意的斜坡，邁著被山道間野草上露水悄然打濕的雙腿，此情此景，又恰逢大勝凱旋，餘生心有所感，哼著前世一首自己喜歡的歌。
“大人，這是曲嗎，真好聽”
蔡秋走在餘生身側，聽著自家城主一直哼著這句話，不由湊上前：“大人，能不能也教一教我，我也想學”。
“聽好了”
餘生此刻心情頗佳，微微一笑，抑揚頓挫地唱道：“山是山，水是水”。
“山”
“山……是……山，水……
”
蔡秋結結巴巴而又不著調地隨著自家城主大人哼著。
“再來一遍，注意我的口型”
餘生耐心地接著唱道：“山是山，水是水，往事如風化塵煙”。
“山是山，水是水……”
這一次蔡秋唱的有三分相似。
“對，這唱歌的時候，你要覺得，有股氣流從你的後背沿著脊椎，直到靈台”
餘生用手指撫摸著蔡秋的後背，而後一直推到後腦勺，然後直達靈台：“這樣唱出來的歌，才有靈韻，或者，有靈魂”。
“山是山，水是水”
蔡秋聞言，又唱了一次，這次有八成相似。
在蔡秋身側的陷陣營將士，開始是一臉看戲的模樣，隨著蔡秋唱的越來越熟練，餘生微微點頭，讚許看著蔡秋：“不錯，不錯，你子挺機靈的，我正缺一個跑腿的，回去後，你就當我跑腿的”。
其他原本看熱鬧的陷陣營將士聞言，頓時待不住了，一臉羨慕地看著蔡秋，同時懊惱剛剛自己怎麽沒有主動學習唱曲，不然現在不定就是自己站在蔡秋那個位置。
“謝城主大人，屬下一定不會令大人失望”
蔡秋聞言，眯著一雙眼睛，心裏樂開花了，都宰相門前七品官，自己一旦成了城主大饒跑腿的，看起來地位低下，但是整待在城主大人左右晃悠，指不定什麽時候就飛黃騰達了。
餘生將眼前眾人微妙的表情看在眼裏，看了一眼蔡秋，微微一笑：“希望有一，你不會後悔今的決定”。
若幹年後，當蔡秋成為封疆大吏，為餘生鎮守一方，曾有人想起餘生當初的話，問蔡秋是否後悔當初的決定。
蔡秋總是望著東方，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這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決定”。
“為什麽”有人反問。
“因為這個世上，有一種東西比榮華富貴更珍貴”蔡秋的聲音中帶著緬懷與滄桑：“那便是榮耀”。
……
此刻楓林城中暗流湧動，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推波助瀾，不少世家或聽聞餘生不在楓林城中，或聽餘生已死，被人刺殺於城西兵營中，也有人聽餘生是殺害當初曹家等家族的凶手，如今那些冤魂回來索命了……
總之此刻的楓林城，就如同一包厚實的炸藥包，隻需要一點火星，就會‘嘭’的一聲，爆炸……
“諸位”
楓林城某家族的密室中，一名身著華貴的世家‘公子’，神色淡漠，淡淡看著眼前數個家族的家主：“如今我在楓林城中的力量，僅剩諸位了，還望諸位不要讓我失望，今夜但見火起，立刻起兵”。
“我等定不會讓公子失望”
密室之中，數個家族的家主聞言，而後相互對視一眼，同時抱拳沉聲。
“如此便好”
那衣著華貴的公子淡淡一笑：“事成之後，本公子自然信守承諾，一定給諸位一個滿意的報酬”。
密室之中，那些家主聞言，臉上紛紛湧上狂喜之色，而後便向那衣著華貴的‘公子’告退，匆匆離去，著手安排今夜之事。
“姐，您真的答應他們的要求”？
待這些家主離去，一道人影悄然從陰影中浮現，麵露擔憂地看著那衣著華貴的公子，聲音如同齒輪摩擦一般：“他們要的那些物資數額龐大，老爺他們恐怕……”。
“嗬嗬”
那衣著華貴的‘公子’輕笑一聲：“我趙倩的東西豈是那麽好拿的，你下去安排一下，今晚不管這些人成功不成功，本姐都不希望他們看到明的太陽，明白沒”。
“是，姐”
那身著勁裝，頭戴鬥笠，半身藏於陰影中的男子聞言，當即眼中爆出一抹冷芒：“屬下明白姐的意思”。
也就在趙倩這邊開始安排今晚事宜之時，楓林城城西兵營，一間石屋中，呂淵芳端坐左側，在其身邊是城南校尉狗蛋，在其對麵是城東校尉董文，以及如今駐守城北的董武。
“呂爺，我得到消息，有人想起兵造反”董文一臉焦著地看著呂淵芳：“我們該怎麽辦”。
“慌什麽”
呂淵芳端起茶杯，淡淡看著將目光投向自己的狗蛋，董文，董武三人：“看看你們那個慫包樣，屁大點的事，就慌成這個樣子”。
“呂爺，這是屁大事嗎”
脾氣急躁的董武一拍桌子：“直他娘的，聽這幫家夥不知道從哪裏聚集了八百多號人，現在我們手裏的兵力，也不過兩百二十多人”。
“呂爺，要不喊猛哥回來吧”
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狗蛋緩緩開口：“有了猛哥那一百人，加上我們手中的兩百二十人，對上那八百號人，我們不定還有點勝算”。
“王猛的人不能動”
呂淵芳聞言，當即臉一沉：“少爺如果能夠安穩回來，王猛自然就回來，可是少爺如果出了什麽變故，王猛在的那個位置，正好能夠接應少爺一下”。
“呂爺，你這個不能動，那個不能動，我們該怎麽辦，八百多號人，而且聽……”
董武起身在原地焦著的踱步。
“你們真的太令人失望了”
呂淵芳緩緩起身，走到石屋門口，看向餘生離去的方向，背對著狗蛋，董文，董武緩緩道：“少爺臨行前，將楓林城托付我等，城在人在”。
“城在人在”
狗蛋，董文，董武三人聞言，臉色微變，而後神色複雜地看著呂淵芳的背影，他們終於明白自己跟呂爺的差距了，為什麽少爺這麽看重呂爺，不是沒有原因的，就單單這個視死如歸的覺悟，他們就比不了。
“今夜，我將帶二十陷陣營將士與城西兵營共存亡”呂淵芳轉身看著狗蛋，董文，董武三人，輕聲道：“狗蛋，你從麾下分五十冉城北兵營給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