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恥辱
“他隻要媽媽，卻不要父親……”白槿哽咽地說著。
秦琛心裏上的痛楚，她能夠感同身受，所以才更加心疼他。
這世上，究竟是什麽樣的父親，才會讓人殺了自己的兒子。
“他究竟哪裏錯了，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對待他？”白槿看著林啟薇，質問她。
“……”林啟薇轉著輪椅，一點點靠近白槿。
她的情緒激動異常，聲音也有些沙啞：“秦琛不是秦楓的孩子，他視琛兒為恥辱，所以恨透了我們……”
這麽多年了，林啟薇終於肯啟齒說出這段恥辱。
“……”這回換白槿怔住了。
“就因為這個，他才要殺了秦琛？”白槿瞪大雙眼，不敢置信。
“林凡的周歲宴上，我被人灌醉了，和林凡的父親發生了關係，等我醒過來時，秦楓看上了我，要娶我，後來才知道琛兒不是他的孩子。可那時候的秦楓，他早已經患有不育之症……秦楓為了報複我，割掉了我整個子宮！”林啟薇顫抖地說出這些話。
這些話，她一個人一直憋在心裏很久，很久，從來都不敢開口說過了。
現在她唯一的兒子生死未卜，已經沒有什麽是她好顧慮的了，所以才會說給白槿聽。
她一直因為秦琛而受到秦楓的威脅，所以才會如此軟弱，所以才會受製於人。
她後悔了。
後悔自己這麽懦弱，沒有在當年就把事情都說清楚。
“所以，最後秦爺爺選擇了林凡？隻因為秦琛不是他的孫子對吧？”白槿說著說著，笑了起來。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秦江南會在秦琛跳崖之後，立馬就選擇了林凡。
她也明白了，為什麽當時秦琛對自己說，整個家族，全都是冷血動物，他們所有人都是自私的，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打抱不平。
當年，若不是秦老爺子的冷漠態度，秦琛也不至於會被秦楓追殺。
才十幾歲的年紀，就要過著逃亡的生活，流離失所，被迫著逃出國，無家可歸。
這麽多個日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度過的，所以性格才會變得如此孤僻、冷漠。
林啟薇含著淚點點頭，看來白槿也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秦家，早就已經容不下我們母子兩了，所以那時候我讓人送秦琛出國，可是卻沒有料到，他還是被人算計了，那時候……那時候……”
她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白槿追問著她。
林啟薇搖搖頭，不肯說，但還是想要解開所有誤會，她隻說道：“當初白少爺收留了我，知道這之中有陰謀，才暗地裏派人保護琛兒，可是有一個人卻一直想要琛兒的命，不是秦楓……是另外一個人。”
聽到這裏，白槿怔住了。
她伸出手，死死抓住林啟薇的肩膀，問道：“是誰？到底是誰？”
不知道為什麽，白槿總覺得，那個神秘的人，一定就是劫走她親生孩子的人，一定就是他……
可令白槿失望的是，林啟薇搖搖頭，哽咽著說道：“我不知道，就算是白少動用了所有關係，他都沒能夠查出來，否則當年我就不可能和琛兒失去了聯絡。”
“當年？”白槿記得，在自己一周歲宴席上，林啟薇做出來的那件事。
現在，她有些疑惑了，於是問道：“你說白少還幫你查那個人的蹤跡，可是我聽林凡說嗎，你在我一周歲時，來過我們家，還害了他家破人亡，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白槿隻是聽林凡說過這件事，而證據也僅僅隻是那本筆記本，這隻是站在當事人的角度來說事，多少都帶著偏見。
而事實究竟是怎麽樣的，白槿在林啟薇這裏都沒有聽過。
所以，現在，她最想要聽的，就是林啟薇，她要怎麽說。
“小姐她……當年根本就沒有去過你們家，可是白少回來後，連聽小姐解釋都沒有，就打斷了她的腿……”
而就在這個時候，女護士站出來，幫林啟薇說出了所有的冤屈。
白槿愣住，問道：“不是你，那當年來我們家的那個女人，帶著秦琛的女人，她究竟是誰？”
“蘇維雅……”
林啟薇在說出這個名字時，她全身都是顫栗著的。
白槿震驚了，她無法消化，更不理解，為什麽在當年的事情會和蘇維雅有關。
“秦琛說過，蘇維雅的年紀和他相當，那時候，不可能是她做的……”
白槿記得，秦琛第壹次帶著她到秦家，她見到蘇維雅的時候，就覺得她太過於年輕了，年輕得根本就不像是秦琛的母親。
可是蘇維雅又和秦楓貼得如此親密，再加上秦琛的肯定，白槿這才不得不相信她就是秦琛的繼母。
當時，白槿還隻是以為秦琛的母親已經過世了，所以才覺得秦琛孤僻的性格是在蘇維雅的影響下形成的。
可林啟薇還活著，而且身上還帶著這麽多的秘密，眼前這個女人，是讓白槿越來越看不透了。
“你沒聽我說完，是蘇維雅，她的父親，這一切都要拜他所賜。”林啟薇說著，身子不禁一顫，仿佛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白槿又是一怔，今天她所聽到的，遠遠超出了她所能夠設想的範圍。
“蘇維雅的父親？他不是過世了嗎？”白槿有些不解，問道。
“他是死了，但是他的試驗品沒死……她……還活著！”林啟薇說著，是徹底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她的身體劇烈抖動著，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
“夫人……您沒事吧！”小護士見狀，趕緊抓住林啟薇的雙手，然後將她整個人束縛在輪椅上，不讓她亂動。
“快來幫我，按住她！”女護士趕忙轉頭看向一旁的白槿，向她求救。
誰也沒有想到林啟薇竟然會如此突然地犯病，她的癲癇正在發作，白槿也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將她按壓住。
林啟薇被控製住，女護士趕忙從一旁的抽屜中拿出鎮定劑，快而準地找準血管，給她注射。
終於，林啟薇平靜了下來，再也不會顫抖了，可是，她卻慢慢閉上了雙眼，進入沉睡狀態。
白槿見狀，才鬆了一口氣，可是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難受，像是被撕裂開來。
“啊，你……”女護士小聲叫了一下。
白槿這才低下頭，看到了自己滿是鮮血的手臂。
原來，在剛剛用盡全力按住林啟薇的時候，因為她的掙紮，白槿的手臂上的傷口又被撕裂開來，鮮血重新流出來，染紅了整片紗布。
也因為流了太多的血，白槿還沒得到更好的休息，現在頭有些暈沉沉的。
“我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吧！”女護士一臉心疼地看著白槿，她眉頭緊皺著。
白槿伸出手去，讓女護士給自己重新清理傷口。
女護士的動作很輕柔，她在很細心地幫白槿包紮，而這個過程，白槿卻一直緊緊盯著她看，最後直接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秦琛媽媽這麽多事情。”
光是看年紀，這名小護士也就隻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就算是有好好保養那頂多也就是三十出頭，可林啟薇已經是年過半百的婦人了。
這麽推算下去，女護士不可能會知道那麽早以前的事情，除非是有人告訴她的，而且她深信不疑。
那麽問題來了，究竟會是誰告訴女護士這一切，而那個人告訴她究竟帶著什麽樣的目的？這些，白槿真的很想知道。
“這些，都是白叔叔告訴我的，他是一個很偉大的人。”女護士抬起頭，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自有的驕傲。
“白叔叔？”白槿疑惑地問道。
女護士看著白槿，然後掩嘴輕笑，說道：“就是你舅舅，你母親的親弟弟，當年是白叔叔救了啟薇阿姨，我也是白叔叔收養的小孩。”
因為都是被收養的，所以這名女護士才會如此悉心照顧著林啟薇嗎？而且一照顧，就是這麽多年……
白槿盯著小護士，內心很複雜。
她已經不知道什麽是真的，而什麽是假的，究竟是誰說的才是事實，而事實究竟是什麽，她真的很亂。
但很顯然，白槿倒是寧願相信林啟薇這一邊。
因為隻有這樣子，當年的事情才會是一場誤會，不是林啟薇做的，也就能夠讓林凡和秦琛這對兄弟冰釋前嫌。
白槿是真的不願意看到他們倆個人相互爭奪，拚得你死我活的。
可她不知道，林凡之所以會和秦琛爭奪，全都隻是因為她。
“如果當時沒有發生那件事，秦琛和林凡就不會相爭，也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了。”
想想，白槿隻感覺到自己很疲憊，累到她真的不想再睜開眼睛看著這個世界。
“不是的，這一切都是那個人預謀好的，不管事情會不會發生，那個人都會讓一切按照他的計劃進行下去。”女護士突然開口說到。
“那個人？”白槿猛地想到什麽，她坐直身子，抓住女護士的手問道：“你們知道那個人是誰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