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嘴炮能力再現
“黎助理,找您的電話。”
黎漫漫從電腦屏幕前抬頭看過去,就見著一人正在實驗室的門口站著,正四下張望。
實驗室其他人看過去一眼後繼續忙自己手頭的事情,黎漫漫站起身,走到張軻身側,“組長,我出去一下。”
實驗室的電話她隻給了薑湛和蔣小魚,這會能打過來的,絕對是兩個人之一沒跑了。
而這兩個人裏,薑湛不想影響到她工作,黎漫漫覺得打過來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把號碼又給了蔣小魚一遍。
這會打電話過來的十有八九是蔣小魚。
張軻頭也沒回直接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別忘了先保存下電腦數據就行。”
黎漫漫輕嗯一聲,跟著來人去了隔壁的辦公室,反撥回去。
電話秒接。
“老板!”
“不好解決?”
方才叫黎漫漫過來的青年聞聲抬頭看過去。
還是那張年輕漂亮的臉,但這四個字一出口,平白就讓她整個人多了幾分無聲的威嚴。
青年手下翻資料的動作都下意識放輕了。
蔣小魚這會在學校對麵的小賣部電話亭裏,“老板,葉帆和葉舟兄弟倆打的他們那個同學的媽就是個潑婦,沒理還嗷嗷叫,這會還在辦公室裏胡攪蠻纏呢,薑先生現在是秀才遇上兵,有理都說不清了,我看他有些招架不住就趕緊出來給您打電話了。”
黎漫漫眉毛一挑,“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蔣小魚舔了舔唇瓣,把從那位方老師嘴裏聽到的事情的前因後果給飛快敘述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你們那邊先拖著,我現在就過去一趟!”
放下話筒的聲音讓一旁的青年肩膀下意識一抖。
抬頭就見對麵的黎助理朝他客氣地笑了笑,“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黎助理有事就趕緊去忙吧!”
等人出了辦公室的門,他才輕舒一口氣拍了拍胸口。
臉上也多了幾分疑惑。
明明這位黎助理隻是剛剛從學校出來的實習生,怎麽感覺氣勢比他們研究所所長還有強!
是他的錯覺嗎?
把人給吼了一跳的黎漫漫這會已經回了實驗室。
張軻聽見腳步聲回頭望門口看了一眼,等看見和出去時候臉上多了幾分冷意的黎漫漫,眉毛忍不住一挑:“出什麽事了還是?”
黎漫漫腳步頓了頓,走到他麵前,開口回道:“確實是家裏麵出了點事,組長,我想跟您請兩個小時的假,回去處理一下。”
張軻皺了皺眉,“什麽事?嚴重嗎?”
黎漫漫沉吟片刻,“是家裏孩子在學校跟人打架了,老師讓叫家長過去協商解決一下。”
杜月亮剛好從黎漫漫身後經過,聞言腳步一頓,“家裏孩子?”
黎漫漫回頭一看她表情就知道這位大姐想歪了,“算是,收養的孩子。”
“哦,這樣。”杜月亮一臉恍然,又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想差了。還收養孩子,你這丫頭,心善!”
張軻在一旁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也是神色一緩,抬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鍾表,“那你現在就趕緊過去吧,下午能準時過來上班就行。假條可以回來再補。”
黎漫漫:“謝謝組長,我保證準時趕回來。”
杜月亮則是從白大褂的衣兜裏掏出來一枚鑰匙,“我看院裏也沒停你那輛大吉普,今天也是你那未婚夫送你過來的吧。我自行車你是認識的,停在老地方,你先騎著。”
黎漫漫想了想還是把鑰匙給接了過去,她原本是打算招個小三輪或是乘公交過去的,不過研究院這邊有點偏,還得走一段路才有公交車站和小三輪。
“謝謝月亮姐。”
“快去吧!”
黎漫漫騎著自行車趕到學校門口正好是一路順風,花了不到二十分鍾,剛到校門口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蔣小魚。
“老板!”
黎漫漫停在朝她招手的蔣小魚麵前,“上來,指路!”
蔣小魚抿抿嘴,心說她可真是第一個被老板用自行車載著的,但也知道黎漫漫趕時間,隻猶豫了一瞬間就小心跳上後座。
有蔣小魚指路,黎漫漫直接把自行車給騎到了老師辦公室門口。
從門裏傳出來的聲音就讓站在門口的黎漫漫臉色一冷。
小心跟上的蔣小魚抬頭看了自家老板一眼,又忙縮縮腦袋低下頭。
敲門推開。
辦公室內一靜,裏頭幾人齊齊扭頭看過來。
薑湛:“漫漫!”
葉帆&&葉舟&&葉蘭:“漫漫姐!”
方老師:“?”這剛進來的女孩子又是什麽身份?
黎漫漫抬腳踏進門檻,朝薑湛和葉家兄妹三個點了點頭,直接走到屋裏另外兩個人裏更像老師的女人麵前,“您就是葉帆他們的班主任方老師吧,你好,我是黎漫漫,也是葉帆他們兄妹三個的監護人。”
方老師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那隻纖長白皙卻又讓人感覺分外有力的手,莫名感覺有些局促地伸手過去輕握了握,“黎,黎小姐您好。”
她本來是想叫這位學生家長黎女士的,但對上這麽一張比自己還年輕得多的臉龐,那聲女士怎麽也叫不出口了。
兩人手握了下就分開了,黎漫漫這才看向辦公室另一個女的,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語氣有些漫不經心:“這位是?”
“這,這位就是李賓同學的媽媽,郭芳郭女士。”
黎漫漫點了下頭,就在其他人以為她就要直接跟這位郭女士對上,就在郭芳自己都這麽以為的時候,她視線卻是從郭芳臉上輕飄飄移了過去,看向被葉帆和葉舟護在身後的葉蘭。
葉蘭對上黎漫漫看過來的目光,不知怎麽的就算是小魚姐和薑湛哥哥過來還是有些慌的情緒莫名就平和下來了,撥開前頭兩個哥哥的肩膀一步步走到黎漫漫身邊,“漫漫姐。”
聲音裏滿是依賴。
黎漫漫抬手摸了摸她好幾個月沒見長長了的頭發,“別怕!”
就這麽輕飄飄的兩個字,愣是讓方才聽著李賓媽媽的謾罵都死死咬著嘴唇隻紅了眼圈的小姑娘眨眨眼睛,‘啪嗒’落下淚來。
蔣小魚站在黎漫漫伸手,看著葉蘭臉上掛著的淚珠,又看了眼自家老板放在葉蘭頭頂上輕輕撫摸的那隻手,心莫名就被狠狠揪了一下,眼眶跟著一熱,心頭也酸澀得厲害。
看來這小丫頭不是不害怕,而是沒有看到那個能讓她露出脆弱情緒可以全身心信賴的那個人。
就像小孩子被冤枉被外人訓斥喝罵,都能梗著脖子抬頭怒瞪回去,直到看到自己的父母,才會湧上來被冤枉的委屈,會哭出來。
葉帆眨眨眼沒動,但明眼人都能看到他眼裏水光亮晶晶一片。
葉舟趁人不注意,偏頭狠狠用袖子抹了把臉,完後把手臂往後一背,吸吸鼻子咬緊牙。
黎漫漫給葉蘭抹了抹臉上的淚珠,這才看向前方三步遠還梗著脖子的那位郭芳女士。
“事情的前因後果我現在已經都了解了,我想請問郭女士你家兒子多大?小小年紀就知道騷擾人家女孩子,該不會是家學淵源吧?看來郭女士家裏的家教實在是不怎麽樣,您也得有點自知之明,這樣的貨色怎麽還能出來禍害人呢?要換做我是你,有一個這樣的兒子哪還有臉出來見人啊。不過郭女士還能站在這裏大放厥詞要我們好看,別的不說,光你這臉皮厚度,我就甘拜下風。佩服佩服!”
這麽一番慢條斯理偏偏又不帶停頓語調清晰的話說完,屋內眾人:“······”
至於郭芳臉色已經青到不能看,抖著手指向黎漫漫:“佷·····”
黎漫漫壓根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我什麽我,我說的哪裏不對嗎?要我說,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其實我真的挺佩服你的,能生養出這樣的混球出來郭女士也是本事,一般人哪能教養出這麽沒有一點道德是非觀的孩子啊,郭女士真的讓我漲見識了。”黎漫漫說的時候偏偏還一臉的誠懇,像是半點沒有看出來郭芳快要噴火的眼神一般,“這就惱羞成怒了?看來臉皮還不夠厚啊。原本我以為像郭女士你這種沒有一點羞恥心的人臉皮厚度應該足夠的,嘖,沒想到還是高看你了。”
帶著一臉的輕嘲,黎漫漫又看向已經已經呆愣住的方老師,“方老師,我記得有句話叫從小看到老,沒錯吧?”
“啊,沒,沒錯。”
黎漫漫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收回目光後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不是逞凶鬥狠的地方。老師是有教導學生引向正路的責任沒錯,但這世上除了知錯就改,還有屢教不改。我覺得這次的事已經不是學生之間小打小鬧的事了,而是已經上升到道德是非觀和做人底線足以影響到學校學習氛圍和其他學生人生態度的重大惡劣事件了。我記得還有個詞叫潛移默化,意思就是很多事其實都是會悄悄影響的,沒錯吧?”
方老師在一旁機械地點點頭。
“所以,這樣一個害群之馬,方老師,您還留著幹嘛呢?”
下意識又想點頭的方老師猛地抬頭,對上對麵一雙含著笑意但絕不會讓人感覺她心情好的眼睛。
心尖控製不住猛地顫了顫。
她張了好幾次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這開除學生,得學校領導同意才行。”
黎漫漫眉毛一挑,“這次學生打人事件,除了那位李賓同學的行為足夠惡劣之外,我覺得貴校校方也負有一定責任。你們處理得不及時,讓李賓在欺負了人之後還留在校園裏,這不是擎等著讓葉帆和葉舟去揍人嗎?方老師您先別搖頭,”黎漫漫笑笑,“您可以換位思考一下,這件事換成你親妹妹被人這麽欺負,你會不會也有殺人的衝動。更何況是葉帆和葉舟,他們倆正好是衝動的年紀,要是他們兄弟倆見著妹妹被欺負都忍氣吞聲,那我才真的看不起他們。方老師,將心比心,您覺得自己的學生打人是錯,但我覺得有時候也要轉換下立場想一想。有時候,息事寧人,不見得是個好的解決方法,您說是不是?”
“不是,我······”
“我知道,您之前都是這麽處理的,是嗎?畢竟,我妹妹她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而李賓現在還躺在醫院裏。”
“我······”
“我不同意。憑什麽我家的孩子就得受這個委屈!醫藥費我們可以給,但李賓必須開除,還有開除之前,還得給我妹妹道歉!”
“憑什麽開除我家孩子?我不同意!”
黎漫漫揉了揉被吵得嗡嗡叫的耳朵,抬眸冷眼看向尖叫出聲的郭芳,語重心長道:“郭女士,相信我,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據我所知,你那兒子今年都是第三年留級了吧,說明他真不是上學的這塊料,何必還留在學校浪費時間呢。看他小小年紀就這麽有恃無恐地幹出這事來,長大後哪還了得,不得殺人放火了。這樣的孩子我建議還是鎖家裏好好教育,就別放出來禍害人了。要以後他真殺人放火了,那就不是被打一頓住醫院了,小命估計都玩完了。我就很那納悶,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非得看著自己兒子賠進去一條命才能醒悟嗎?”
“噗!”蔣小魚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又連忙捂住嘴。
“你,佷·····”
黎漫漫看著郭芳再次伸出來指過來的手,往旁邊移了一小步,“別謝我,真的。我一向好心!”
郭芳看著麵前那張含笑的臉,臉色漲紅一片,隻覺得方才從這張嘴裏說出來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刻近了自己腦子裏一般,又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終於眼前一黑,整個人仰頭往後倒了下去,
黎漫漫見狀驚訝地瞪大眼,又敏捷地後悔一步,看看前後左右,抬起雙手揮了揮,“你們可都看見了,我剛才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她。不過這承受能力也太差了,我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話嗎?”
眾人:“······”
您那是兩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