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林誠發燒
“我買的遊戲機!”
顧不上手臂上火辣辣的疼,林誠看見掉在雨水裏的遊戲機,眼眶一瞬間就紅了,心疼地大喊一聲。
薑湛緊跑兩步伸手把地上一件遊戲機給撿起來,甩了甩上麵的雨水,按了下開關鍵。
見屏幕上亮起來,忙抬頭安慰林誠,“還能用,趕緊撿起來。”
話音剛落,他手裏的遊戲機裏發出兩聲電路被燒毀的聲音,屏幕登時就滅了。
薑湛遞過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陪著失魂落魄的林誠把地上的東西全都給撿起來,兩個人一路沉默地回了酒店。
在大廳正好碰見沈琢。
沈琢穿的還是昨天那一身白色西裝,這會正陪在一個穿著晚禮服的女士身邊。
看見一身狼狽的薑湛,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金姨,我去跟朋友打聲招呼。”
女人擺擺手,“去吧。”
沈琢小跑到正朝電梯走過去的薑湛麵前,近距離地上下打量了兩個人幾眼,“你們倆這是幹什麽去了,怎麽弄得這麽狼狽?”
薑湛抬頭,對上沈琢好奇的眼神,“我還有事,失陪!”
沈琢:“······”
等到薑湛繞過他離開,沈琢又轉頭看過去,目光落在了兩個人手裏提著的袋子上,心裏若有所思了片刻。
看來是生意遇到挫折了啊!
回到房間,原本說著回來就去洗熱水澡的林誠直接把袋子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扔,靠著床往地上一坐,低頭繼續自閉去了。
薑湛把手裏的袋子放下,找了一些紙和舊毛巾,把林誠扔下的袋子給打開,掏出裏麵的東西一件件擦拭起來。
用手紙戲去表麵的水分,再用毛巾擦掉上麵的汙漬,弄好後再一個個的試還能不能用。
他做這些的時候林誠看都沒看這邊,隻低頭聽著遊戲機裏傳來的開機音樂聲,摻雜著時不時的短路聲,林誠突然抬手抹了把臉。
“完了,全完了!”
薑湛心下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咱們錢還有,明天再過去買。”
林誠捂住臉,“就算拉到京城那邊都賣了,賺的錢也填不了今天的損失。嗚嗚,阿湛,我就不該帶你來港城的,這都叫個什麽事啊。累得要死要活的,還往裏頭賠錢。還有那個騎摩托車的,沒長眼睛嗎。再讓我碰見,我都恨不得殺了他!”
薑湛抿抿唇,垂下眼掩住了眼底的暗色。
他總覺得那輛摩托車出現的有些湊巧。
還有騎摩托車的那個人,身形上也感覺有點熟悉。
不過這些猜測,在見到林誠這麽崩潰的樣子,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不說出來了。
“先去洗個澡吧,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就努力把損失降到最低。”
林誠吸吸鼻子,這才把手給放下,抬起一雙氣得通紅的眼睛,“阿湛,你說得對,咱們現在也不圖能掙錢了,能少賠一點是一點。待會吃完飯咱們就早早睡覺,明天一早咱們再過去一趟。再有摩托車撞,把我撞出去我也能把袋子給護得死死的。”
薑湛哭笑不得地點點頭,“說什麽呢你,快去,我還等著洗呢。”
洗了澡,換上一身幹燥清爽的衣服,又坐在床沿上沉默著吃了飯,薑湛把大衣口袋裏的錢夾取出來,數了數裏麵還剩下的錢。
這會他也不由慶幸漫漫偷偷塞到背包裏的那一疊錢了。
要沒有這些錢,他們連明天住酒店的錢都沒了。
把住宿吃飯還有回去的車票錢都給拿出來放好,薑湛伸手指指床上剩下的錢,“買東西的錢還剩這些。”
林誠強打一口氣,“多少?”
“五百八,不到六百。”
“明天過去咱們就不買別的了,就買你今天買的那幾種電子手表。”
薑湛聞言抬頭看過去,“不買遊戲機了?”
“不買了,”林誠搖搖頭,“咱們這些錢經不起折騰了。”
這剩下的都是薑湛的錢,他自己的現在是賠的底掉,回去後還得還薑湛一部分,哪裏還敢任由自己的喜好來。
薑湛聽出來林誠話裏的意思,點點頭。“那就這麽辦。”他把錢收起來,“早點睡吧,明天應該是個晴天。”
“但願吧。”
一人一個被桶,兩人沉默睡下。
半夜的時候,薑湛被身側動來動去的林誠給驚醒了。
他看了眼從窗外漏進來的月光,起身下床開燈,伸手把林誠蒙在頭疼的被子給拉下來。
看清林誠這會的狀態後,眉頭就是狠狠一皺。
伸手把人給搖醒了。
林誠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隻覺得渾身冷得厲害,控製不住地把身體縮成一團,“怎麽了?”
“你發燒了。”薑湛一臉凝重地伸手碰了碰林誠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
“你等會,我先給你倒杯熱水,再要一床被子回來。”
走廊盡頭就有開水房,薑湛拿著杯子接了一杯熱水回來讓林誠捧著,又馬不停蹄出門上下幾層樓梯找到正值班的客房服務員,要了一床被子抱過來給林誠蓋上。
“誠子,你行李裏帶藥沒?”
林誠哆哆嗦嗦開口,“我,我沒事帶帶那玩意幹嘛?”
薑湛把翻亂的行李給踢到桌子底下,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兩步回想著白天出去有沒有看到周圍有藥店。
“誠子,你白天在街上注意到路兩邊有藥店沒?”
林誠拿燒得迷迷糊糊的腦子想了想,“沒印象,不過現在就算有藥店,估計這會也關門了吧。”
薑湛腳步一頓,“你先捂好,我出去一趟。”
林誠一愣,“你去哪啊?”
回答他的是一道響亮又急切的關門聲。
從九樓到十一樓,薑湛沒做電梯,直接爬樓梯上去的。
借著走廊上昏暗的燈光找到1116號房間,薑湛站在房間門口,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房門。
等了好一會,門內才傳來一道帶著濃濃睡意和不耐煩的聲音,“誰啊,這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是我。”
沈琢把門打開,揉揉眼睛看清楚門外站著的人,頓時睜大了眼睛。
“你怎麽過來了,出什麽事了?”
“你這有沒有退燒藥?”
“你發燒啦?”沈琢說著就要伸手去摸薑湛額頭,
薑湛仰頭躲過去,“不是我。”
“有是有,不過我忘了放哪了,得先找找。”沈琢把門給拉開讓人進來,打開燈邊翻箱倒櫃邊問道:“是你那朋友,燒得嚴重嗎?”
“有點嚴重。”
沈琢回頭看他一眼,“我覺得你們倆還真夠冒失的,從京城到這邊,我猜你那朋友應該是水土不服,再加上你們倆今天又淋了一場雨,嘖嘖!”
薑湛在一旁站著,心想應該再加上一點。
被那堆報廢的遊戲機給急的。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他現在就指望這沈琢趕緊把退燒藥給找出來,給林誠灌下去退燒。
沈琢也知道這事事不宜遲,大半夜差點把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才把裝藥的盒子給找出來,遞到薑湛手裏,問道:“你一個人能照顧得過來嗎,要不我跟你一塊下去?”
“不用,你接著睡吧。還有,謝謝。”
沈琢一愣,挑了挑眉,“不客氣。”
出了房間,薑湛拿著藥又直奔九樓,又接了一杯水連藥一塊給林誠灌下去,接著把兩床被子再加上他的一床全給林誠裹上,等著他發汗。
他自己在一旁也不敢睡,隻能拎了一個凳子在一旁幹等著,時不時去默默林誠的額頭。
天色破曉的時候,薑湛又給林誠灌了一次藥,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摸著林誠體溫正常的,這才爬到床上蓋著自己的大衣淺眠了一會。
林誠醒過來就覺得自己被泰山壓頂了。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數了數身上蓋著的被子。
三床。
怪不得那麽沉!
抬頭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杯子裏喝了一半的水,和杯子旁邊貼著十字符號的藥盒,轉頭就看到了正裹著一件黑色大衣睡在另一邊的薑湛,忍不住怔愣了下。
薑湛是被林誠給他蓋被子的動靜給驚醒的。
眨了眨眼坐起身,啞著嗓子開口:“醒了,感覺有沒有好點?”
“好多了。”林誠清清嗓子,心情有些複雜,“你是不是照顧了我一晚上,一整晚都沒睡啊?”
薑湛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你淩晨五點燒才退,我哪敢睡,萬一你不小心燒傻了怎麽辦?”
“咳咳,”林誠咳嗽了兩聲就準備下床,“你昨晚上灌了我多少水啊,我快被憋死了。”
“忘了!”
林誠無奈地看他一眼,“我好得差不多了,你趕緊睡會。”
薑湛低低嗯了一聲,又躺了回去。
林誠進了衛生間關上門就伸手抹了把臉。
抬頭看見鏡子裏自己臉色蠟黃嘴唇幹裂的模樣,忍不住自言自語道:“莫非我跟港城這個地方犯衝?”
要不然為什麽先是辛辛苦苦買回來要拿到京城去賣東西全都被撞飛進水了,接著又是自己這好幾年不感冒一次的體格居然直接就發燒了。
解決完生理問題,林誠還想洗個澡的,不過想到自己剛剛退燒,又怏怏放棄了,隻洗了把臉,出了衛生間。
就算燒退了,但全身的難受勁一時半會也是消不了的。
林誠重新回了床上躺著,看了眼身側已經睡著了的薑湛。
今天恐怕就這麽過去了!
薑湛睡到快九點起來,看了眼旁邊已經又睡過去的林誠,披上衣服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
今天雖然不下雨了,但天氣還是陰沉沉的。
薑湛出了酒店就他跟林誠昨天吃早飯的鋪子裏買了點吃的回來,等電梯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同樣在等電梯的沈琢。
沈琢也看見薑湛,視線在他手裏提著的早點上頓了頓,“你那朋友好點了嗎,燒退了沒?”
“退了,也好多了。”
“那就好。”
等電梯的人群後方,低著頭的阿武聽見前麵傳過來的對話,眼神閃了閃。
**
“你說那個叫林誠的發燒了?”
“沒錯,三小姐,”阿武躬了躬身,“我方才等電梯的時候,從那位薑先生嘴裏親耳聽到的。對了,屬下還發現了一件事。”
“什麽事?”
“三小姐,您還記得前幾天在少爺舉辦的晚宴上,還邀請了一批娛樂圈的人嗎?裏麵有個叫沈琢的,您當時還跟他喝了杯酒,屬下今天看到薑先生跟沈琢說話,語氣還很熟稔的樣子,這兩個應該是原本就認識的。”
鍾靈從沙發上抬起頭,“薑湛,跟沈琢?你確定?”
“屬下確定,我方才就在他們倆身後不遠,他們倆說的話我聽得真真的。”
鍾靈抬手點了點頭太陽穴,眯了眯眼睛,“他們倆怎麽會認識?那個沈琢,我記得他是大陸沈家的人吧?”
“沒錯,沈琢是沈家的孫輩裏邊最小的一個,他母親是尚海最大影視公司的股東之一。”
鍾靈朝阿武冷冷看過去,“你不是說薑湛是從京城來的窮學生嗎?那他怎麽會跟沈琢認識,兩個人壓根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你確定你調查出來的東西沒有出錯?”
阿武抹了把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小姐,屬下,屬下是綜合了現有能查到的各方麵的信息才推測出來的結論,這,時間太緊,屬下······”
鍾靈擺擺手沒讓阿武繼續說下去。
她心裏也明白,隻是這麽簡單的調查,到底還是片麵了。
“給我和沈琢約個飯。”
阿武一愣,反應過來忙點點頭,“是,三小姐。”
未免自家小姐再把時間脫離掌握的怒氣發泄到自己身上,阿武幾乎是一出房間,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舔了舔幹燥起皮的嘴唇就直奔1116號房間,抬手敲了敲房門。
沈琢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薑湛過來還藥的,過去把門打開後連外頭的人都沒有看清就笑著道:“藥你先拿著就行了,我這邊又用不······你誰?”
他皺眉看了眼外頭站著的黑衣大漢,“敲錯門了吧?”說著就要把門重新給關上。
阿武忙伸手一攬,“沈先生,我沒敲錯門,找的就是沈先生您。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鍾三小姐的保鏢,您叫我阿武就行。”
“鍾三小姐?”沈琢凝眉想了想,才在記憶的犄角旮旯找到這麽一號人出來,“你是說鍾靈?”
“我家三小姐就是叫鍾靈沒錯。”
沈琢頓時更不解了,“她平白無故找我做什麽?”
“我家小姐想請沈先生吃頓飯,就在這家酒店的頂樓餐廳,定在中午,不知道沈先生是否有空?”
沈琢忍不住打量了門外的這個阿武一眼。
他可是很清楚自己跟鍾靈隻見過一次麵,要說交情還真談不上。
這位鍾三小姐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一念至此,沈琢朝阿武點點頭,“好,有空,我會準時赴約。”
他倒要看看這一頓飯能吃出什麽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