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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他會是我父親嗎

  林霽在看到黎漫漫的表情後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畢竟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要是這會這邊再來一位陌生人,他相信來人絕對會說自家上司跟那個正在聚精會神射箭的少年是父子。


  黎漫漫這會心裏也有同樣的猶疑。


  但又想到薑湛的父親早在十多年前就離開他身邊,到底還是暫時把這份疑惑給壓在了心裏,收回目光看向薑湛的側臉。


  還是一個字,像。


  猜測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壓下去的。


  薑處長隻對黎漫漫的打量皺了下眉,目光就全都落在了前方三米遠處背對著他的少年身上。


  越是看,眉峰就是壓得越緊。


  他說不出來自己心裏是什麽樣的感覺,但無疑很想看著這個少年,看了一眼,就還想再看一眼。


  林霽順著自家上司的視線看過去,心跳跟著上了幾個節拍,在有外人的情況下他不能喊‘薑處長’,就小聲喚了聲“領導”。


  薑處長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林霽忍不住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領導,您還考教屬下嗎?”


  薑處長這才施舍給他一個目光,“等這孩子把箭射完你再過去。”


  林霽被自家領導的那一聲‘孩子’給驚得大腦空白了一瞬,才機械地點了點頭。


  黎漫漫這會看著正用她教的辦法射箭的薑湛心裏也不平靜。


  連她方才都震驚到差點失禮,她簡直不敢想象待會薑湛射完了手邊的箭轉過身來,看到那位披著灰色大衣的中年男人,會有多震驚。


  同是溫泉莊的客人,她也做不出把人請出去的事來。


  況且她心裏還有一個想法在蠢蠢欲動地冒頭又冒頭。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當初薑爺爺說起薑湛父親的時候,並沒有說人去世了,而是失蹤了。


  萬一,她是說萬一,薑湛的父親並沒有死呢。


  而是出了什麽意外,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回家,或者是受傷失去了記憶。


  現在又突然出現了這麽一位跟薑湛長得很像的中年男人,這人,有沒有可能會是薑湛的父親?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黎漫漫又忍不住偏頭悄悄朝門口的位置打量過去。


  而越是打量,這個念頭就越發明晰幾分。


  不光是長相,還有站立的姿勢,習慣性抿起來的嘴唇,很多小動作,都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就是遺傳的原因了吧?


  薑處長這會就沒辦法再忽視另一邊時不時悄悄瞄過來的目光了。


  坐在他這個位置上,本來就對任何看過來的目光都要比常人敏感得多,哪怕是一些經過專訓練的人。


  小姑娘那些自以為很隱蔽的打量,其實在他眼裏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無所遁形。


  雖然小姑娘的目光裏也沒有冒犯的意思,隻是單純的好奇,但也讓他有些不舒服起來。


  薑處長從少年身上有些不舍地收回目光,“我有點累了,咱們回去吧。”


  林霽一愣,下意識地點點頭,“好的,領導。”


  薑處長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準備轉身離開。


  黎漫漫聽這人要離開,反射性地看了依舊背對著門口的薑湛一眼。


  恰好,薑湛手裏的最後一支箭脫手而出,正中一塊飛快一動的靶子。


  少年頗有些意氣風發地轉過身,笑容舒朗,“漫漫,我正中靶心了。”


  薑處長頭轉到一半,猛地頓了頓,又緩緩轉回來,視線落在正朝小姑娘說話的少年臉上,一向淡漠平靜的瞳孔突然有了一絲震動。


  薑湛得到黎漫漫的誇獎後,也正好扭頭看向後麵進來的人。


  四目相對,兩雙極其相似的眼睛正正好對上了。


  薑湛幾乎是無意識地上前了一步,“佷·····”


  薑處長突然伸手捂住嘴猛地咳了幾聲。


  林霽忙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薑湛也被這幾聲咳嗽震得回過神,停下腳依舊沒能從站在門前的那位中年男人身上收回目光。


  他有些理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感受,隻覺得看著那人咳嗽地臉都白了的模樣,就是一股強烈的擔憂猛地襲上心頭。


  動了動嘴,“咳嗽的時候喝點熱水會好一點。”


  林霽伸手攙扶住上司的胳膊,抬頭朝對麵不遠站著的少年道了聲謝,又語氣不掩擔憂道:“領導,我扶您回去吃一粒止咳藥。”


  “咳,嗯,走吧!”


  轉身離開之前,林霽又忍不住看了還站在原地的少年一眼,這才扶著人離開。


  “阿湛。”


  黎漫漫見薑湛還在看著門口的方向出神,忍不住開口喚了一聲。


  薑湛收回目光,“漫漫。”


  “嗯?”


  “剛剛那個人,我覺得很麵善也很眼熟。”


  “還有呢?”


  “就覺得挺親切的。他看起來身體很不好啊,溫泉莊裏這麽暖和,他還裹得這麽厚!還有他剛剛咳嗽起來,看起來真要命。”


  黎漫漫:“······”


  就這?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還是不一樣的。


  她自認是了解薑湛的,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陌生人,絕對不對讓他說出這麽多話來。


  而且剛剛他還忍不住關心了那位先生一句。


  這在之前從沒有發生過。


  隻是人都走了,她想了想還是把嘴裏的話給咽回了肚子裏。


  射擊場外頭。


  剛剛從裏頭走出來的兩個人正慢慢走在回小院的路上。


  在林霽第三次忍不住暗戳戳地偷偷觀察自家上司的時候,薑處長終於忍無可忍。


  “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麽?”


  “領導,”林霽猶豫了半分鍾,咬咬牙,“就咱們方才在射擊場裏見到的那個少年,您有沒有覺得,挺麵善的?”


  “有。”


  隻一個字的回答就讓林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還等著接下來的話,結果······就沒了!

  “領導,那除了覺得麵善以外呢?”


  薑處長腳步頓了下,偏頭看了林霽一眼,“挺不錯,是個好苗子。”


  林霽:“······”


  就這?

  不過這下他也不敢再問了。


  薑處長收回目光,微微眯了下眼睛。


  他自然是看到了很多,還感受到了更多。


  但是那有怎樣。


  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現在坐著的位置的處境。


  他不能讓自己有一絲軟肋。


  此間山長水遠,他隻願那少年像自己今天見到的那樣,往後的每一天都像今天這般平安和樂。


  再見依舊是陌路人。


  **

  射擊場裏。


  黎漫漫看出薑湛的興致有些不高,暫時關了控製靶子移動的機器,“還玩嗎?”


  薑湛猶豫了下搖搖頭,“不怎麽想。”


  “那就回去,”黎漫漫牽了他的手出門,“回去再泡一會溫泉,中午吃過午飯再休息一會,咱們就回去了。等回去我還有禮物送你。”


  “好。”


  兩人一路回到他們的小院,泡了會溫泉,等著薑湛去衛生間裏衝澡的功夫,黎漫漫打電話叫了份午餐。


  誰知道等午餐都送過來了,衛生間裏的人還沒出來。


  黎漫漫又等了兩分鍾,果斷過去敲門。


  她剛敲了一下,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就見薑湛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連頭發都已經半幹了。


  “你在裏頭做什麽呢?這麽久不開門也沒動靜。”


  “漫漫,”薑湛臉上這會有些木楞,伸手機械地指了指衛生間裏貼著的那麵大鏡子,“我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那位先生麵善了。我們倆長得·····”他皺皺眉,艱難地張了張嘴,“長得好像。”


  黎漫漫:“······”


  黎漫漫麵無表情:“你才察覺到?”


  “漫漫也是這麽覺得的?”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黎漫漫對薑湛的反射弧之長難得感慨了下,“行了,先出來吃飯,這件事咱們吃完飯再說。”


  不過這一頓午飯兩個人都吃得心不在焉的。


  吃過飯,黎漫漫拉著薑湛移步客廳,撿了兩個軟墊盤腿坐下。


  “說吧,你現在是個什麽想法?”


  薑湛頓時有些沉默,良久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從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到現在,心裏已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爺爺說他爸在他小時候就失蹤了,失蹤不代表死亡。


  那位先生跟他長得那麽像,會不會就是他那個已經失蹤了十多年的父親。


  還有今天的事,等回去後要不要告訴爺爺。


  還有,今天隻是見了這麽一麵,他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他。


  很多很多的念頭都充斥在腦海裏,反而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好了。


  黎漫漫看著薑湛的這個樣子有些心疼,開口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阿湛,我的猜測應該跟你一樣。爺爺說過薑叔叔他隻是失蹤,我也不覺得這世上有這麽相像卻毫無關係的兩個人,而且在射擊場的時候,我也有小心觀察過,那位先生的一些不經意間的小動作,我也在你身上發現過。阿湛,”對上薑湛越來越亮的眼睛,黎漫漫抿抿唇說出自己的最終猜測,“我覺得那個人,很可能真的是你父親。”


  薑湛放在茶幾上的手忍不住激動地握成了拳頭。


  但很快又鬆了鬆。


  “可他也看到了我的臉了,卻什麽都沒說直接就走了。而且,他也不像是認出我的模樣,我······”


  黎漫漫把他的話給接下來,“所以我有一個猜測,就是薑叔叔他之所以離開後這麽些年都沒有回家,會不會是受傷或者生病導致失憶了,所以才不知道自己還有個父親和兒子,那麽方才在射擊場裏他沒認出你也就有解釋了。”


  薑湛聽著忍不住點點頭,確實是有這個可能。


  而且那人他還是親眼所見,病的很重。


  想到這,薑湛心裏又忍不住生出了些擔憂。


  “漫漫,你說等回家了,我要不要把這事告訴爺爺?”


  “要,”黎漫漫這次果斷給出了意見,“你把今天遇到那位先生的事原原本本跟爺爺說一遍。老人家吃過的鹽比咱們吃過的米都多,咱們在這一籌莫展的,說不定說給爺爺聽了就能有新思路了呢。”


  “嗯。”薑湛抿嘴點點頭。


  要是那位先生真是他那位失蹤了好些年的父親,爺爺他估計也會很開心的。


  他······也會很高興。


  哪怕是一個病懨懨的父親,但至少不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是活生生的。


  **

  黎漫漫看著終於放鬆下心情睡著的薑湛,伸手撫了撫他的眉毛。


  其實她還有個發現沒有跟薑湛說。


  那位疑似是薑湛父親的先生,恐怕身份並不簡單。


  一來,這個溫泉莊招待的人本就是非富即貴,就連她,第一次來的時候說起來還是沾了秦朗的光。


  秦朗的家世在她認親之後,也算是有了一個明確的認知。


  在這京城中,不說一流,也在二流的頂層了。


  再加上他身側跟著的那位下屬。


  才是個身手真的厲害的。


  被這麽一位下屬隨身服侍,那位先生的地位隻會更高。


  第三,當然還是那位先生本身的氣勢。


  哪怕裹著一聲厚衣服一副病弱之態,但那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深潭。危險含而不露。鋒芒盡斂也隻是斂起來了,鋒芒還在。


  而這樣一個可能失憶,地位不低,看起來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會不會早在這些年裏,又另娶了妻子,有了別的孩子?


  黎漫漫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好,但她想到了也不會去否認。


  不過這份猜測她不準備說出來,壓在心底的好。


  畢竟以她的身份,怎麽說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還是交給薑爺爺這位長輩去處理的好。


  這麽胡思亂想了一通,黎漫漫也有些撐不住睡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在距離他們這個校園僅有五百米的另一處小院裏,男人收拾好行裝,已經帶著下屬悄悄出了溫泉莊的後門。


  後門處早早就等著一輛純黑色適合山地駕駛的吉普車,車旁一個被曬得渾身黝黑的男人等在那。


  “老板。”


  上了車,薑處長把脖子上裹得嚴嚴實實的圍巾給摘下來,“秦武。”


  前麵駕駛座正專門把車開得平穩再平穩的男人看了眼後視鏡,“老板有什麽吩咐?”


  “查查這兩天溫泉莊的住客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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