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贏家才能笑到最後
“你就是寫出那本計劃書的人?”陶欣看著站在麵前的小姑娘,眼裏多了幾分驚訝。
黎漫漫點點頭,伸了右手出去,“你好,我是黎漫漫。”
陶欣看著麵前小姑娘鎮定從容的模樣,垂眸,抬手握住伸過來的手,壓下心底的驚歎,“你好,我是陶欣。坐吧,岑先生也坐。”
三個人依次在主賓落座。
陶欣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分別遞過去,“我方才叫了一杯普洱,普洱茶比較溫和,不影響待會吃飯。菜我點了幾個這店裏的招牌,這邊是菜單,黎小姐看看有沒有想要吃的。”
黎漫漫雙手接過茶杯道了聲謝,喝了一口後拿過挪到她麵前的菜單翻了翻,又點了兩道,看向岑楚,見岑楚搖搖頭,黎漫漫就把菜單給合上了,對一旁站著的服務員道:“那就這些吧。”
陶欣在一旁不錯眼地看著黎漫漫的一舉一動,眼裏又多了幾分讚歎。
方才她注意到了這位黎小姐在點菜的時候,在其中幾道有辣椒的菜上停留的時間最長,可以猜測這位小姑娘喜歡吃辣。
但最後夾得兩道菜,卻是清淡口味的。
應該是注意到了她嘴角有點上火。
點完菜還看向那位岑先生,等岑先生示意後才讓服務員離開,很體貼地照顧到了飯桌上的每一個人。
光是能不著痕跡的做到這一點,像黎小姐這般年紀的孩子,她見的真心不多。
也難怪能寫出那份讓她看了之後都忍不住驚豔的計劃書了。
“我聽岑先生說起,黎小姐還是一名大學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您過獎。”
陶欣笑了笑,麵上多了幾分正色,“黎小姐學業繁忙,我也不好耽誤你太多時間,那我索性就開門見山了。‘錦西服裝廠’是我父親的心血,雖然它的規模不算大,但卻是我爸還有我媽一磚一瓦親自看著建造起來的。”說著她苦笑了一下,“傳到我手上,也是我不爭氣,把它經營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黎漫漫聽得搖了搖頭,“我也聽岑哥說了您之前廠裏發生的事,人心難測,更何況是親近的人捅刀,您沒有防備住很正常。”
“那也是我識人不清,歸根究底,我的責任最大,所以自從資金鏈斷裂後,我就知道在尋找服裝廠的生機。說實話,當初岑先生找到我那的時候,我正好是最著急上火的時候,那時候對岑先生也沒有什麽好臉色,我在這裏,以茶代酒,跟岑先生道了個歉。”陶欣說著端起茶杯,朝岑楚敬了敬,把茶水一飲而盡。
岑楚開始都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了忙擺擺手,“陶女士,我可以理解您當時的心情的,我當初也是莽撞了,什麽都還不了解,就直接找上門去了,您不把我轟出來已經是涵養很好了。”
陶欣又把茶杯給倒上,朝岑楚擺擺手,看向黎漫漫,“黎小姐,之前不答應把‘錦西’轉手給你們,其中一個原因確實是我舍不得,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黎漫漫挑了挑眉,“願聞其詳。”
“朱世堂,就是我那個殺千刀的前夫,他跟人合謀毀掉‘錦西’,是不會眼睜睜地在看著‘錦西’再次起來的,哪怕背後的主人換了。黎小姐你要是接手了‘錦西’,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再次在暗地裏下手。正因為你們開的價格又誠意,這個險我不能看著你們替我冒。”
黎漫漫垂眸摸了摸手底下的茶杯。
沉吟片刻後,在包廂的一片安靜中開口:“岑哥跟陶女士說過我們可以繼續聘請你擔任服裝廠的管理一職沒有?”
岑楚和陶欣一同點了點頭。
“我跟陶女士說了。”
“岑先生跟我說了。我很感激,但經過這次的事後,我自己都沒有信心還能不能管理這間服裝廠,”陶欣抿了抿唇,“所以,我恐怕是沒辦法勝······”
“我查了你們服裝廠近幾年大致的進出貨量,”黎漫漫沒等陶欣拒絕的話說完就出聲給打斷了,對上陶欣看過來的目光,繼續說道,“我相信陶女士你的管理能力是足夠的。至於你說的怕還會有人在背後耍陰招,”黎漫漫輕笑了一聲,“他盡管來,我都接著。”
“噠!”手指甲在茶杯上輕敲出一道清脆的瓷音,黎漫漫看著茶杯裏微微蕩漾起來的微紅色茶湯,“他要真的再來,到時候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陶欣隻覺得心髒‘咚’地劇烈跳動了一聲。
“黎小姐看我‘錦西’近況就知道朱世堂那人下手有多狠了,你就真的不怕嗎?”
“還行,畢竟在生意場上,商業之間的競爭從來不會缺,就看最後是誰吃了誰,作為贏家笑到最後,不是嗎?”
“誰吃了誰?”陶欣喃喃重複了一句,輕眨了眨眼,“確實是這個理。”
黎漫漫把茶杯舉起來,“那,來嗎?”
陶欣看著麵前的茶杯,咬咬牙,也把茶杯給端起來。
兩個杯子輕輕一撞,“······來!”
岑楚在一旁靜靜看著黎漫漫和陶欣碰了杯子,一口喝掉裏麵的茶,也忍不住跟著輕呼了一口氣。
看來這飯桌的商談,他還有的學。
一頓飯最後吃得賓主盡歡。
吃飽喝足,黎漫漫朝岑楚打了個眼色。
岑楚這回是看懂了,借口去廁所,出了包廂繞到收銀台,先把飯錢給結了。
其實花的也不多,畢竟他們這一桌,就岑楚一個男的,還不怎麽喝酒,黎漫漫和陶欣就更不會喝了。
占大頭的酒錢沒有,隻是幾個菜一壺茶,真沒花多少錢。
但主動結了賬,也是一個態度。
等岑楚回來,黎漫漫也正好跟陶欣一起出包廂。
陶欣手裏還提著幾個塑料袋,是打包的幾個沒怎麽動的飯菜。
看岑楚看見她手裏打包袋也跟黎漫漫一樣眼神沒有露出一絲異色,陶欣心底又送了幾分。
“那我先去結賬。”
岑楚不好伸手拉人,隻好稍稍攔了攔,“陶女士,不用過去了,我剛已經結好賬了。”
“啊,那怎麽好意思,說好了是我請客的。”
黎漫漫伸手攔住陶欣準備拿錢包的手,“以後大家就在一起共事了,誰請客不是請。”
“那好吧。”
“陶欣?你怎麽在這?”
陶欣猛地扭頭看過去,等看見喊她的人,臉一瞬間就白了。
黎漫漫看出她臉色不對,也跟著轉身看過去。
在他們身後的隔著幾間包廂,走廊上這會正站著四個人。
三男一女。
領頭的男人正攬著女人的腰。
方才喊住陶欣的,黎漫漫在三個男人麵上掃了一眼,就確定了剛才喊人的是領頭的那個男人。
察覺到陶欣連肩膀都在微微發抖了,黎漫漫一把握住她一邊的手臂,也差不多已經猜到那個男的是誰了。
不過保險起見,黎漫漫看向岑楚,用嘴型問道:“知道是誰嗎?”
岑楚用嘴型回道:“朱世堂!”
黎漫漫:“······”好了,這下可以確認了。
不得不說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在黎漫漫跟岑楚用眼神和唇語交流的時候,朱世堂已經攬著身旁的女人帶著兩個兄弟過來了。
走近了些就能問道四個人身上濃濃的酒味。
黎漫漫拿袖子掩了掩鼻子,眉頭輕皺。
朱世堂低頭看到陶欣手裏提著的塑料袋,張嘴就是撲鼻的酒氣,“在這種飯店吃飯還打包,都窮到這份上啦!陶欣,你也不嫌丟人。我早就跟你說,把‘錦西’轉給我,也不至於落魄成現在這樣,連吃剩下的都拿回家了。”
黎漫漫這會有點覺得她旁邊這位陶女士當初結婚的時候大概真的眼睛有點瞎。
不說毀掉枕邊人的事業,就現在說的這些話,都表明了,這就是一人渣。
“陶欣姐,我們走。”黎漫漫也懶得跟一幫醉鬼一般見識,見陶欣不動,伸手扯了扯她胳膊。
陶欣被黎漫漫拉得一動,這才回過神來,但也沒被拉著直接離開,而是微微抬頭看向朱世堂,“你一個手段卑鄙的小人,還有臉嘲笑我。”她說著又看向朱世堂旁邊的那女人,“你不說這是你表妹嗎,表妹就能攬著腰,男盜女娼,我居然會認識你們倆,可真是把我給惡心壞了!”
朱世堂被罵得結結實實愣了下。
他印象裏的陶欣一向都喜歡端著一副溫柔端莊的模樣,現在這副牙尖嘴利的模樣還是他第一次見。
等回過神陶欣罵了他什麽,朱世堂頓時被氣得漲紅了臉,伸手就要往陶欣臉上扇過去。
陶欣也是沒料到朱世堂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打她,一時間愣在原地忘了反應。
不過這一巴掌最後也沒能落下。
因為岑楚一手擋住了揮過來的巴掌,而黎漫漫則是一腳踹在了朱世堂側腰上。
之所以沒踹更方便踹到的肚子,她也是怕這人把吃得給吐出來。
兩個人同時一個動手一個動腳,朱世堂被踹地往旁邊移了兩步,腰側的劇痛讓他清醒了一點,這才注意到陶欣身旁還跟著一個好看的小姑娘,還有一個臉看著挺斯文的年輕人。
“陶欣啊陶欣,你還有臉說我,自己都快破產了,既然還有心情養小白臉,咱們倆也算彼此彼此了。”
陶欣聽得忍不住冷笑一聲,“你自己心裏頭齷齪,就看誰都齷齪。我懶得跟你多說。黎小姐,還有岑先生,我們走吧。”她這會也想通了,跟朱世堂在這走廊上爭論個啥,反正他們倆早就是恨不得你死我活的仇人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就算廖幾句狠話,人家也不痛不癢的,反而浪費自己的口水。
但一路走出飯店,陶欣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
聽說是一回事,親眼看見是一回事。
她承認自己當初眼瞎,但付出的感情豈是那麽容易就徹底抹掉的。
黎漫漫和岑楚對視一眼,都假裝沒看見陶欣這會的狼狽。
但在分開的時候,她還是伸手輕輕拍了拍陶欣的肩膀,“陶女士,你還年輕。人渣各有各的渣,為了那種人傷心不值得。”
陶欣強笑了一聲,“讓你見笑了。”
“沒有。”
目送陶欣騎著自行車離開,黎漫漫扭頭看向岑楚,“那我也走了。”
岑楚揮揮手,“路上小心。”
騎自行車回去的路上,黎漫漫想著方才的見聞還忍不住唏噓了一下。
她其實真的有點難以理解那些夫妻間的反目成仇或是從一開始夫妻中就又一方別有目的。
前者她想不出到底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能讓兩個天天在一張床上睡一個鍋裏吃飯的人反目成仇。
後者她同樣想不出為什麽會有人居然能夠以結婚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那得多能忍又得有多無恥才行!
幸好她早早就定下了她家的小朋友。
黎漫漫就這樣感慨了半路又慶幸了半路,騎著車子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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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假期裏,黎漫漫也隻在第一天放任自己睡個了懶覺。
第二天就被岑楚拉著去看已經跟陶欣簽好了轉讓合同正式歸屬到她名下的‘錦西服裝廠’去了。
廠子不在京城中心,而是在臨近火車站的不遠。
站在廠區門口,還能聽見不遠處傳來的火車轟隆隆聲。
門前就是一道寬敞的公路,去往火車站的公交車每天每隔一個小時跑一路。
黎漫漫對這個位置挺滿意的。
交通的確很便利,不管是對於人還是貨來說。
就算是住市區,上班也能趕過來。
服裝廠的周圍方麵一公裏也沒有什麽建築,等到以後想要擴建的話,也方便。
好吧,黎漫漫承認自己想得有點遠了。
陶欣一早就等在廠區門口,等著黎漫漫巡視完廠區門口,這才把人往裏頭領。
路過門口正在站崗的門外,她見黎漫漫朝那位穿著綠色舊軍裝站得筆直的老大爺看過去,忙開口解釋道:“何大爺十多年前退伍,回來之後就在我們廠裏找了個門衛的工作,也在廠子裏邊住,他退伍的第三年,為了救一個差點被車撞倒的小孩,自己被撞到了頭,淤血壓迫神經,從那以後什麽記憶都沒了,隻記得自己是廠子裏的門衛。已經在廠子門口站了十多年的崗了!我可以說咱們廠子裏誰都可能會走,包括我,但隻有何大爺不會。他把這當做自己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