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去教訓個人
哪怕是喝醉了,李燕聽到黎漫漫的名字還是下意識的厭惡。
“好好的說她幹什麽?”
張揚語氣更溫柔了些,“燕子,你不是討厭她嗎,你跟我說說黎漫漫的事,我才好好幫你教訓她啊!”
“對,教訓她,那個賤女人太壞了,要不是她,我現在還在學校裏好好教著書,也不用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不過不來這裏我也遇不著你。”李燕說著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喝完,“說起黎漫漫我就來氣,她就一個知青,在鎮上都沒什麽親戚,居然還敢那麽囂張。還有,她那張臉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長得一副狐媚子樣,我說的有錯嗎?她肯定勾引他那個叔叔了,兩個人都沒有血緣關係,那人會那麽好心開小轎車把她送到學校裏來?可學校裏沒有一個相信我的,還把我趕走。”
“張揚,我好委屈。”
張揚靜靜聽她說完,從裏麵提取到兩個信息。
“她是知青?”
“是啊,好像是夏天六七月份的時候來的,又運氣好碰上我們學校招老師,僥幸考進來了。”
“那叔叔是怎麽回事?”
“就她在鄉下借住的一個老人家的兒子,挺有錢的,還開著小轎車,都有媳婦了,還送黎漫漫來上學,黎漫漫長那樣,也不知道那女的是不是傻,居然讓她丈夫單獨送黎漫漫。也不怕人被勾走了,她想哭都沒地方哭。”
張揚抿了口酒,“那黎漫漫那個叔叔現在呢?”
“好像是回京都了。大老板啊,當然不可能咱們這窮鄉僻壤多待。也不知道黎漫漫失望不,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張揚,你怎麽不喝啊?”
“我喝我喝,你少喝點,要不然一會該醉了。”
李燕一聽就搖頭,“我才沒醉,我清醒著呢。”
“那好,我還有個問題。”
“你怎麽那麽多問題啊!”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個。”
“行,那你問吧。”
張揚手撐著桌子湊近了些,“我記得燕子你說過你之前是跟黎漫漫住一個院子裏的,那她平常都幹什麽?”
“幹什麽?當老師不就每天上上課,晚上她那屋的燈熄得最晚,還有,我好幾都在鎮上看到她買東西,一看花錢就是大手大腳的,對了,還見她去過別人家裏,待了挺長時間才出來,也不是幹啥去了。再說,她一個知青能有多少錢,買的那些東西工資根本就不夠,你想想,她那錢哪來的?還不是有人給的。可恨居然沒一個信我的。”
張揚剛坐回去,李燕又猛地一拍桌子,“對了,我剛想起來還有件事,黎漫漫每周星期的時候都不住宿舍,早早就走了,第二天傍晚才回來。她不住宿舍能住哪,說不定就是找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去了,靠著那張臉也有男人心甘情願給她花錢啊?我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呢!”
“那你知道她周末都去哪嗎?”
李燕噘著嘴擺擺手,“不知道。我討厭她還來不及,誰關心她這個。”
把喝得醉成一灘爛泥的李燕扔上床,又順手把酒瓶子給扔了,張揚這才悄悄出了門。
今天這些菜確實是從飯店打包回來的,不過是他跟別人吃剩的。
就連酒也是他拿了家裏的瓶子,到街上去換的劣酒。
李燕太好勾到手了,在加上人也長得一般般,他上手之後就沒多大興趣了。
再加上他現在又看上了一個,要不是看李燕是從江河鎮初中過來的,知道點關於黎漫漫的事,他當初根本就不會堅持讓李燕到學校來。
也不看看她在之前學校的名聲有多臭!
不過今天往後,這個李燕也沒多大用了。
“黎漫漫!”張揚念著這個名字咬了咬牙。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一刻都沒忘了黎漫漫施加給他的痛苦和奇恥大辱。
哪怕回了紅湖鎮,他也一直在想辦法想要把場子找回來。
李燕說的那些張揚也沒全信。
但一個知青,還能花錢大手大腳看上去一點都不缺錢,確實有點不正常。
難不成真找了個有錢的養著?
所以上回揍他的時候才會那麽有恃無恐。
越想張揚就越覺得有可能。
那要怎麽讓養著黎漫漫的那人厭惡她,不再護著她?好方便他找回場子?
走了一段路後,張揚腳步一拐,熟門熟路走到一處破舊的院子前,敲了敲門。
沒一會裏麵就響起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誰啊,這大半夜的。”
“我。”
裏麵聲音一頓,很快院門打開,“張哥,你老今天怎麽有空光臨寒舍啊?”
張揚瞪了他一眼。
開門的牛新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也不管下貧了,“張哥,張哥您請進。”
張揚進去後就跟主人似的進了屋。
掃了屋子裏一圈,“你弟呢?”
“跑廚房寫作業去了,那邊暖和。”
“把人叫過來。”
牛新沒有動,小心問道:“張哥,這到底有啥事啊?小博惹您生氣了?”
“沒有,是好事,你把他叫來。”
牛新這才顛顛去叫人了。
沒一會,牛新拉著牛博進屋,張揚順手把門一關,“你們倆,幫我教訓個人。”
牛新一愣,“什麽人?”
牛博聞言也抬了抬眼皮子,“男的女的?多大了?怎麽教訓?”
牛新和牛博是兄弟倆,不過兄弟倆長得不太一樣。
牛新人高馬大,往那一站就特別唬人。
牛博卻是又瘦又矮,但人比他哥聰明。
兄弟倆父母早年沒了,這些年一直都是相依為命。牛新雖然是哥哥,但平常很聽弟弟的話。
他們倆家裏很窮,是一次跟人打架的時候偶然碰見了張揚。那時候他們倆打對方五六個,牛新不小心捅了人一刀,對方家長找過來,最後還是張揚幫忙擺平的。
從那之後,兄弟倆就認了張揚當大哥。
張揚平時有事吩咐他們倆一聲,隻要他們辦的好了,這位公子哥手裏頭漏的那麽一點錢,就足夠他們兄弟倆生活的了。
這回一聽要去教訓個人,兩個人頓時反應過來又有錢拿了。
這下看張揚的眼神頓時更熱切了。
張揚看了看麵前的這倆兄弟,最後把目光投向了更聰明點的牛博身上,“女的,也就十七八歲,還是個知青。隻不過地方有點遠,在隔壁鎮上,去不去?”
兄弟倆聞言對視了一眼,牛新開口:“張哥,那女的怎麽得罪您了?”
“不該問的別問,總之記住我的吩咐就行了。”
牛博更識趣,伸手拉了拉哥哥的手,“張哥,您準備讓我們怎麽教訓她?”
“這回我也去,”張揚想了想還是覺得不甘心,要是不親自動手,他心裏那口氣還是出不了,“你們倆在一邊幫忙就行了。”
牛博點點頭,“好。張哥,那咱們什麽時候出發?”
“周五下午。”張揚想到李燕說的黎漫漫一般都是周五下午放學後,或是周六一大早出校門,“小博你周五下午就請個假,我幫你批了,中午吃完飯咱們就去江河鎮。”
“那還用我們準備點什麽東西不?”
“不用,”張揚搖搖頭,“到時候我會準備,你們倆多吃點攢足力氣,別拖我後腿就行了。”
臨走的時候,張揚又扔給牛新五塊錢,“這兩天也吃點好的吧,等把人教訓的讓我滿意了,還有錢拿!”
牛新忙接住那五塊錢,笑哈哈地回了聲:“張哥放心。”
等人一走,牛新把錢朝弟弟晃了晃,“哥明天就買條豬肉回來,好久沒吃到了,這會一想就饞得慌。”
牛博不像他哥那麽樂觀,“哥,你不覺得張哥這次讓咱們教訓的人有點奇怪嗎?”
“有什麽奇怪的,不就是個女的,說不定張哥看上人家了,就跟前麵幾回一樣,咱們唱黑臉裝搶劫的,張哥關鍵時候英雄救美,順利把人追到手。”
“可之前都是咱們自己鎮上的,這次居然跑到了隔壁鎮上。這一回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牛新拍拍弟弟的頭,“行了,別多想了,管張哥他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呢。咱們隻管拿錢辦事,其他的啥都不用知道。快做你的作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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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捂著疼得厲害的腦袋從床上爬起來,看看旁邊沒有人睡過的跡象,有點失望又有點甜蜜。
雖然她也想跟張揚發生點更加親密的關係,但他沒有留宿,也說明是珍惜自己的。
等看到一旁桌子上狼藉一片的桌麵上沒有了那個酒瓶子,她又忍不住甜蜜地笑了笑,“還怪細心的。”
學校裏不讓喝酒,就連老師也不讓,要是張揚不把酒瓶子給拿走,她一時間還真想不到什麽辦法來處理。
忍著劇烈的頭痛,李燕把桌子收拾好,吃剩下的飯菜放到一旁的廚房裏,想著等中午熱一熱還能吃。
又出去到院子裏洗了個涼水臉,她回到屋裏,坐在鏡子前麵。梳頭發的時候才想到,昨天她跟張揚都聊了些什麽來著?
想了一會也沒能想到,李燕拍拍自己的臉,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能喝那麽多酒了。
最後她又拿口紅塗了塗蒼白的嘴唇,覺得氣色好了些,這才出門準備先去吃個飯去教室上課。
一天,兩天,三天。
一連過了三天,李燕才猛的發現,她居然連續三天時間都沒有見到張揚了。
問了好幾個學校的同事,也通通都說不知道。
去張揚在的辦公室,也一次都沒有見到人。
李燕這才有些慌了。
人到底去哪了?
李燕在紅湖鎮初中也認識了一個新朋友,這會正跟對方說自己的恐慌。
那人就安慰她說:“你也別太擔心,張老師在咱們學校自由慣了,最長的一回一星期都不在呢,這才三天,你再等等,可能明天後天的就回來了呢。”
等李燕一走,那位女老師就偏頭呸了一口,“我還當這個李燕有多特別呢,這才幾天啊,那位小少爺就不耐煩了。白瞎我對她熱情了好幾天。”
在李燕盼著張揚回學校的時候,張揚正從一個隱蔽的小診所裏出來。
他思來想去,想著黎漫漫那張臉還是有點不甘心。
上次他一時沒有準備才被那女的給按住揍了一頓,但這回有牛新牛博幫忙,總該讓他滿足一下念想了。
周五下午。
牛新和牛博兄弟倆到了張揚說的地方,就見張揚人已經等在那了,還停了兩輛自行車。
牛新眼前一亮,跨上自行車,又招呼弟弟坐上後座,“張哥,咱們這就走?”
張揚揮揮手,“出發。”
到江河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半。
張揚讓牛博下車打量了下江河鎮初中在什麽地方,牛新在一旁聽著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張哥,你不是說是知青嗎?咱們去學校幹啥?”
“她是江河鎮初中的老師。”張揚說著摸了摸口袋裏的那個小藥瓶,舔了舔嘴,“咱們待會先去校門口蹲著,等人出來就悄悄跟上去。”
牛新遲疑了下還是點點頭。
等到了校門口,這會還是上課時間,校門口壓根就沒什麽人。
他們三個人兩輛自行車有點紮眼了,隻要又往外頭退了退。
“張哥,待會一放學出來那麽多人,咱們怎麽認人啊?”
“就找裏麵長得最白最漂亮的那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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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裏。
放學鈴打響。
黎漫漫一向沒有拖堂的習慣,更何況今天還是周五的最後一節課。
考慮到學生們的歸心似箭,她還是照舊叮囑了一句:“回家路上小心。”
隨後在此起彼伏的“知道了,老師”的回應聲裏出了教室,回到辦公室放下課本,黎漫漫又提了早就收拾好準備拿回常家村的東西。
其中就有於綿綿送的一整套高中課本。
提到校門口後她就忍不住歇了歇腳。
還是太沉了,早知道這周拿一半,下周拿一半。
之前她也考慮過要不要買個自行車,不過想著等明年高考完就用不上了還是沒買。
現在想想,還是買個好,大不了到時候再打個折當二手車賣出去。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把這書給拎回常家村去。
距離校門口不遠。
牛新靠在樹邊,視線掃過一股腦湧出來的學生老師,突然眼前一亮,“張哥,你看那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