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魏無涯的決定
臨近午飯的時候，一艘又一艘快艇快速靠近，隱隱約約的引擎聲飄來，飄到了海邊的懸崖上。
魏無涯知道，他要等的人來了。
見魏無涯起身，王雙軍順著魏無涯的目光往海麵上瞧了瞧，看見四艘快艇，應該是歐盟的四大國都來了，而且在來之前，都在某個城市碰過麵，共同商討過，或者交換過情報。
王雙軍看了一眼魏無涯，問：“看樣子，來得人不多。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魏無涯回答：“交換情報。”
說完，看著漸漸靠岸的快艇，魏無涯重新返回長椅，再次躺下曬太陽。
王雙軍坐在魏無涯腿邊，也不管是不是妨礙魏無涯休息，接著問道：“你不去迎接一下？”
魏無涯依舊用那半死不活的語氣回答：“等開飯。”
王雙軍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接茬了，他已經習慣了魏無涯那半死不活的語氣，至於是不是餓的，王雙軍覺得一點也不像，倒是有點意誌消沉的意思。
“今天，你媳婦的追悼會，你不回國嗎？”
魏無涯沒有回答，他很想回去參加羅娜兒的葬禮，很想好好抱抱孩子，可是一想到羅娜兒的姥姥、姥爺和年幼的孩子，魏無涯又覺得沒臉回去。當初是他讓二老失去了女兒，現在又讓二老失去了孫女，回去了該如何麵對兩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二老？。
男人默默流淚的樣子，王雙軍也曾經有過，但他第一次見魏無涯默默流淚。
似乎直到這一刻，那個整天一臉陽光，穿著軍裝是硬漢，遇到天大難事都不驚不慌，槍林彈雨中敢打敢拚，脾氣直來直去，但脫了軍裝，偶爾也會算計人的腹黑小子，在他王雙軍的心中才算完整。
王雙軍以為，魏無涯是為了複仇，腦子裏隻想著複仇，當見到魏無涯指縫裏滲出的悲哀淚水，他才明白，是他想錯了，魏無涯心底想著家，隻是回了家之後，恐怕無顏麵對張家二位老人，魏無涯怕歐洲方麵不重視情報，再次放任歐文。
這一刻，除了海風吹過的聲音，魏無涯無言，王雙軍亦無言。
良久的沉默過後，老尼歌斯的管家來到後花園。
“魏先生，王先生，有客人來了，他們想見二位，另外，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王雙軍站了起來，說：“明白了，請！”
當魏無涯站起身的時候，王雙軍看著魏無涯，認真的說：“回吧，回北京，看弟妹最後一麵，節哀！我在這裏盯著，歐洲人不動手，國家不會放任歐文繼續作惡。”
魏無涯看著王雙軍的眼睛，仿佛拿不定主意。
王雙軍勸道：“你好好考慮一下，最後的戰鬥交給我們。”
魏無涯點點頭回道：“我會考慮的。”
王雙軍微微鬆了一口氣，一邊往會客廳方向走，一邊低著頭思考。
剛才魏無涯一反常態的猶豫了，在王雙軍的印象裏，魏無涯一向很果斷，可是魏無涯究竟在猶豫什麽呢？王雙軍並不認為，魏無涯的猶豫是因為拿不定主意，除非魏無涯也沒有把握。
……
會客廳裏，作為主人的老尼克斯居然不在。
法國和德國的倆位都是魏無涯的熟人，本沙明和漢斯，這二位和魏無涯相識多年，而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也和魏無涯有過一兩次交集，隻有希臘方麵的情報官員，魏無涯不太熟悉。
本沙明第一個擁抱魏無涯，朋友再見麵，沒有喜悅和慶祝，隻帶來了發自肺腑的安慰：
“尊夫人去世的消息，讓我和利很震驚，兄弟，請節哀，利已經第一時間飛往北京，代表我們全家悼念我們的朋友。”
“謝謝你，也謝謝利。”
漢斯走過來擁抱魏無涯說：“魏無涯，兄弟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請節哀。”
“謝謝你，兄弟。”
其餘幾位也和魏無涯一一握手，言語安慰魏無涯節哀。
午餐的時候，魏無涯第一次用西方人的方式祈禱了，因為大家一致提議，為罹難的羅娜兒祈禱，願她在天堂裏守望著她的孩子和家人。
午餐的氣氛很沉重，除了刀叉切割的聲音，幾乎沒有交談聲，仿佛所有人都把話憋在肚子裏，都很想盡快結束午餐。
這一刻，給王雙軍一種詭異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軍營。
……
不大的會議室內，幾位遠道而來的情報官員，一齊看向一言不發的魏無涯。
從見麵到現在，所有人都沒有提到過魏無涯的那通電話，沒有人追問魏無涯想做什麽，仿佛隻是為了見見老朋友，勸慰老朋友節哀，但是現在的氣氛，就不那麽像會見朋友。王雙軍知道，馬上要進入正題了。
在大家的注視下，魏無涯開口了，聲音依舊很冷漠。
“從火星基地事件，到裏約災難事件，就在前天，我的夫人不幸遇害，歐文發動了一係列有組織有預謀的襲擊事件，我相信相關情報你們都拿到了。”
本沙明：“昨晚，中國方麵已經給了我們很多情報，這也正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本沙明本想客套幾句，可是魏無涯已經開門見山了，他了解魏無涯，如果再說什麽節哀一類的話，反而會讓魏無涯覺得，這次討論是在討價還價。
“目前已知的情報中，高山基地的大概位置，基地中外星人戰士的數量大約有二百名，其中大約有一百名左右的外星戰士在歐洲活動，其中有少部分可以確定情報的準確性，但是這個數量，和你早晨打電話告知的數量嚴重不符，二百和一千之間差了五倍。我們仔細核對了沙漠基地和高山基地之間的情報，如果沙漠基地的外星戰士全部前往高山基地，以及南美秘密基地那邊的外星戰士也來到了歐洲，這個數量可能低估了。”
本沙明說完，他看著魏無涯的眼睛，希望魏無涯能說點什麽。所有的最新情報，都來自魏無涯，如果不是發生鱷魚河礦場襲擊事件，魏無涯單槍匹馬的報複了沙漠基地，意外獲得了很多隱秘情報，恐怕很多情報都無從知曉。
其中，南美秘密訓練基地和高山基地之間的關聯，還是來自魏無涯的提示，大家拿到中國方麵的情報時間太短，而魏無涯卻在早晨的電話裏，提到了南美某個秘密基地，並指出這處基地是負責訓練外星特工的所在地，而根據美洲聯軍情報部門的偵查，這處秘密基地已經沒剩下多少外星戰士。
所以，魏無涯如果有心隱瞞了什麽，誰也不知道，答案也隻能等魏無涯揭曉。
魏無涯搖搖頭回答：“沙漠基地的人數差不多就是一千以上，其中包括在非洲各地活動的外星人，這個數量沒有估算錯誤。在幾個月之前，這些人裏的大部分還在沙漠基地的指揮下活動，但是三個月之前，他們便不再隸屬沙漠基地，沙漠基地被毀，他們肯定會離開非洲。”
本沙明：“這些情報和我們分析的一致，為了防止他們滲透到歐洲，我們也在積極應對。我想知道，南美秘密基地是怎麽一回事？”
“南美那個基地的記錄很少，在裏約事件發生之前，有幾條調遣命令，大概意思是派遣小隊前往ABCDE報到，我猜測應該分別是A到E五個指揮官，在裏約事件發生之後，歐文下令疏散撤離，傳達命令的人是胡克，命令非常短，這是唯一一次沒有提到代號的行動。根據胡克個人的筆記來推斷，那個地方相當於特工訓練學校，我相信那個基地的指揮官等級要比胡克高。”
聽魏無涯解釋完畢，本沙明突然有種，魏無涯依然還在為軍方情報部門工作的念頭，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將這些很容易被忽略的情報聯係起來。
“我明白了，南美秘密基地早就有撤離計劃，而且一旦接到命令，會單獨執行這道命令。如果聯係到歐文麾下的五大指揮官，那就說得通了。目前北美和南美的指揮官都自顧不暇，非洲南部的沙漠基地的數據中顯示，確實曾經有一批外星戰士到達……那麽歐洲還有一名指揮官？”
魏無涯環視一幹老朋友，說：“你不該問我，歐洲的情報精英不正是諸位嗎？要解開答案很簡單，歐文知道。”
王雙軍抬了抬眼皮，終於說到正題上了。
本沙明：“就算知道歐文在高山基地，想拿下他，很難。”
漢斯：“還得防備狗急跳牆，現在最首要的任務，是拔除潛伏的外星特工。”
見所有人都麵露難色，魏無涯也不再說什麽，隻是安靜的品嚐著紅茶。
“明天是我妻子下葬的日子，不知道北京是不是已經晚上了。有什麽想問的，請諸位現在就問吧，我的時間不多。如果沒有想問的，那就請回吧。”魏無涯看了大家一眼，見所有人都不啃聲，於是接著說道：“原本我想給我妻子帶一個好消息回去，告慰她在天之靈，但是現在恐怕要失望了，我想休息了，諸位朋友再見。”